星期二 亨特

“是我爸嗎?你到底是誰?社區大廈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人都去哪了?”緊跟着方濟歌衝出來的曼尼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方濟歌有點兒明白他的父親爲什麼第一時間把曼尼放出來的原因了。

“我叫方濟歌,這是我唯一能回答的問題。至於其它的答案,你只能自己去尋找了。不過那個房間,我是不建議你去的。”方濟歌指了指那個屋門剛剛打開的房間。他抱着小小的惡毒心理,雖然他沒有打算讓曼尼去送死,但是讓這個多嘴的少年吃點苦頭的心裡還是有的。

“那裡面有什麼怪物?喪屍已經進入大廈了?社區的智能防禦系統失效了?雅各布呢?湯姆呢?”曼尼沒有向前衝,反而很自然地躲到方濟歌的身後。

“你爲什麼不認爲你的父親藏在那個屋子裡?”方濟歌有些好奇地問道。

“爸爸如果在那兒,他早就出來罵我了。”曼尼低着頭說道。這也是他第一次沒有以問號結尾的句子,“咱們是不是該跑到電梯那兒?要不,去步梯間?你怎麼沒有武器?槍沒有,連個棍子也沒有嗎?”

“閉嘴!”此時此刻,方濟歌很想化身成喪屍,在曼尼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上一口。變成喪屍的曼尼肯定會可愛一些。

門在輕輕地搖擺着,在沒有一絲風的走廊裡,顯得特別怪異。方濟歌回頭看看步梯間的方向,又低頭看看雙手按住嘴巴的的曼尼。他轉回來。無論如何,這個房間也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似乎又是唯一的選擇。他走過去曼尼沒有猶豫,緊緊地跟着他。

屋內走廊仰面躺着一個人,情況看起來像是他走過來開門,卻又不知道什麼原因摔倒在地。方濟歌沒有貿然進去,站在門口向着屋裡打量。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幻箱,向裡面一點兒是廳室,兩把梯子翻到在地上。另一個人趴在那兒,除了能看出來是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爸嗎?”曼尼從方濟歌身後探出頭來。

“門口這個人,你能看到臉,裡面的嗎,你進去把他翻過來,答案也就揭曉了。”方濟歌給曼尼出主意。

曼尼立刻縮回去,“前面這個不是我爸,後面那個身材不像。咱們還是走吧?”

“人在躺下的時候身高和站立的時候差別很大。我建議你不要錯過這次機會。否則,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方濟歌嚴肅地說道。如果曼尼直視他的眼睛,就會發現裡面的戲謔的成分。

曼尼用手指輕輕地捅了捅方濟歌,示意他立刻注意現仰面躺着的死屍。它的手開始抽搐,隨後是胳膊,大腿。它想是被一道無形的繩索拽着,身體直直地從地上起來,站在那裡盯着他們。曼尼悄聲地後退了兩米,身體轉向步梯間的方向,隨時準備起跑。

方濟歌沒有後退半步。他和它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一米。它空洞的眼神漸漸多了一些煞氣。它很快就要屍變了。

“快點動手啊!”曼尼催促着方濟歌。

“難得有看到完整屍變過程的機會,長長見識。”方濟歌檔位回答差點讓曼尼撒腿就跑。

曼尼沒有馬上逃跑的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從第一眼看到方濟歌就覺得這個人可以信任。這信任裡既包含着品質,也包含着能力。他自認爲如果不親眼看一次方濟歌的身手,自己也許會後悔。

它開始轉動脖子,腦袋划着圓形。這意味着它即將完成喪屍的轉變。方濟歌嘆了一口氣。他的觀察結束了。剩下的只有生死搏殺了。

它的灰色的眼睛看到的第一個獵物顯然是擋在它面前的方濟歌。它踉蹌地邁步,朝着他。忽然,它的脖子奇怪的扭了一下,彎向一個活物不可能轉到的角度。那雙造成這個結果的雙手停留了一下,才收了回去。它斜着倒了下去,擦着方濟歌的胳膊。他面前站着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留着一頭奇怪的髮型,額頭有一排齊劉海,下沿搭在眉毛上沿。嘴角上揚,努力地製作着一張笑臉。

“我叫亨特。住在這個房間,它,是我的室友。”中年人一邊介紹着自己,一邊伸出自己那黧黑的右手。

方濟歌看了看那隻剛剛擰斷了一個喪屍脖子的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輕輕握了亨特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曼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方濟歌的身後,探出腦袋問道。

“我聽到警報的時候,在那邊還有點事情,晚些時候才從幻箱裡出來。我的室友已經坐在那兒了,我開始並不知道他可能出去感染了喪屍病毒。但是他突然昏過去,當時他正試着打開房門。之後,我聽見了外面走廊傳來的聲音。當時我很緊張,唯一想到的就是裝死,也許能矇混過去。”亨特說道。

“你見過我爸爸嗎?他叫羅德里格斯。”曼尼問道。

“很抱歉,我沒有出過屋,沒看到其他人。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再次見到他的。”亨特的語氣很和藹。

“如果咱們搞不清楚他變成喪屍的原因,恐怕沒有什麼心思在這兒閒聊。”方濟歌看了一下那個腦袋擰到詭異角度的喪屍說道。

“你說的對,咱們應該把這一層詳細地搜查一遍。”亨特很贊同方濟歌的說法。

“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找爸爸,他肯定知道之前發生的情況。”曼尼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方濟歌看着曼尼和亨特,頭有些疼。怎麼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成了這個三人小隊的隊長了。

“你這兒有武器嗎?”方濟歌問亨特。

“只有一把老式的哥特手槍。有三個彈匣。”亨特從牆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方濟歌。

“你拿着吧。如果我變成了喪屍,就給我腦袋一槍。”方濟歌把槍推還給亨特。

亨特猶豫了一下,揣起了彈匣和哥特手槍。

“下一步呢?一間房一間房開始搜查?還是先從那兩間房開始?”曼尼顯然也注意到了走廊上只有兩件房是關着門的。

“亨特,你怎麼看?”方濟歌問道。

“咱們還是走吧。我有點兒不詳的預感。裡面可能有讓湯米變成喪屍的原因。可是咱們只有三個人一把槍。自保尚且有問題。當前首要的問題是找出路,或是尋求支援。”亨特說道。

“不行。我爸可能在其中一個屋子裡,只是打開看看而已,難道那裡面還真的藏着一屋子喪屍嗎?”曼尼說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喪屍正從底層爬上來。大廈的防禦系統出了問題,那些居民可沒法抵抗喪屍。不過既然已經逃不掉了,也就不在乎是否再多放出來幾個喪屍了,對吧,亨特?”方濟歌說道。

“好吧,我去看看。”亨特拿着手槍走過去。

“亨特,我可以看看你額頭顯示的時間嗎?”方濟歌忽然問道。

亨特瞬間站住了,緩緩地轉過來。

“你確定?”

方濟歌點點頭。

亨特面露微笑。用手撥開了劉海,閃出空隙,時間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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