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從車上跳下來,並沒有搭理姜纔等人,而是將對他們的處置權,直接交給了耿直。
大家圍在這輛卡車旁邊,鄭介銘看着大家,一字一句地強調着。
“今天的事,不管大家怎麼想,只請大家記住:我們既然是一個隊伍,就沒有理由隨隨便便放棄一個人;誰要是敢欺負到我們頭上,那沒有什麼道義可言。”
衆人沒有說什麼別的,雖然他這句話有些霸道,但不知道爲什麼,大家似乎覺得心安了許多。
花奉依然卡着薛挺的脖子,直到薛挺轉頭,小聲說着。
“能把我放開了麼?我帶人去清理潘其化的屍體”
薛挺的語氣中,明顯充滿了一絲疲憊的氣息。
花奉鬆手,眼睛卻朝蔡令的方向望去。
這小子花奉想着,之前也向我們隱瞞了事實,如果他不主動解釋解釋,這種人也得防備着。
至於姜才?
走狗小人!老鄭不想辦法處置他,我也得拉着老周想辦法!
王鑫蕊遠遠的在人羣中看着花奉,她心裡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現在王承難多了三個父親
父親?
所以現在花奉也是一個=天=下=書=庫=小說 “父親”
雖然王鑫蕊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但從感覺上總是很奇怪,她需要花奉過來跟她說幾句話,但現在的他卻似乎完全顧不上自己。
耿直則直接私下單獨建議鄭介銘,”我們自己的食物也不夠,還不如把這些人打散了弄走。”
鄭介銘對這羣人的處置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聽見耿直這麼建議,立刻就提起了興趣,“怎麼打散?就算現在讓他們走,他們也會集合起來,沒準還會報復我們。”
“挨個挨個地放走,讓他們成不了大氣候,不就無法對我們造成大的威脅了麼?”耿直說着。
“那留下誰?趕走誰?如何決定?”
“跟他們立下規矩,如果他們真心實意想留下,那我們也收留但是如果有人有小動作,出現一次,即便罪不致死,那也要直接流放走。”耿直說着。
“有點制度管人的意思?可以,就按你的意思辦,我不干涉。”鄭介銘說完,便去查看方心平的狀況。
方心平此時正躺在車裡,她不住的哄着承難,端詳着他的樣子。
旁邊,駱雪幫着照應着。
鄭介銘一進來,方心平便充滿感謝的望着他。
“你別說話,好好歇着吧,我們在這塊地兒也呆不長,還得找到合適的生存據點。”鄭介銘說着。
角落裡,一個女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這笑聲讓鄭介銘感到一陣寒顫,他轉頭望過去,那是角落裡的秦琴在奇怪的笑着。
她的長髮擋到了面前,幾乎將她全部的面部擋住,只留下了眼睛和鼻子的空間。
“他說,他說在這塊地兒也呆不長?他以爲我們在哪裡能呆得長?”秦琴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對身邊的牛老旺說着。
牛老旺立刻點頭哈腰,連聲說着,“是,是。”
“沒事兒吧?秦琴?”鄭介銘疑惑地問她。
“沒事兒,沒事兒呀”秦琴奇怪的笑着,歪着腦袋,似乎對喪屍的末日徹底的放開了壓力。
“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鄭介銘繼續問。
秦琴把耳朵湊到牛老旺旁邊,細聲細語的說着,“這個人好奇怪哎我們明明沒有跟他說話,關他什麼事兒唄!幹什麼要湊過來問我?”
牛老旺擡頭看着鄭介銘,嘿嘿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
“沒事兒!沒事兒!鄭介銘?”秦琴擺了擺手。
鄭介銘心中疑惑,他總覺得秦琴這個人,自從凌兒死掉之後,身心上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變化。
但他又說不清楚,有時候的秦琴表現的又蠻正常的,尤其是她請自己和花奉把凌兒的屍體處理掉之後,這秦琴並沒有表現出極其異常的狀況,甚至有時候看起來跟正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總之多關注關注她吧,她也是滿值得同情的鄭介銘心裡想着。
花奉終於走到了王鑫蕊旁邊。
“抱歉,昨天讓你擔心了,什麼也沒跟你說就衝出去了。”花奉說着。
“沒事,你們三個在一起,應該還是比較放心的”王鑫蕊弱弱的說着,半晌她突然補充了一句。
“恭喜你們三個都是當父親的人了。”
花奉聽見她說這句,知道王鑫蕊多少吃了點兒飛醋,什麼也不說,嘿嘿一樂,將她抱在懷裡。
“可不,現在是乾爹,找找經驗先,遲早也要當親爹。”
“那得看誰給你機會當親爹。”王鑫蕊說着。
就在這一來一去將方心平母子接回來的時間裡,這黃成圖一夥人的情況卻被大家忽略了。
這夥人似乎並不關心鄭介銘爲什麼發怒,他們不清楚方心平和大家的關係,也根本不想去了解。
他們只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食物的存量確實已經不多了。
此刻他們正聚集在院落的一角,對剛纔的事情各自發表着意見。
“黃哥,你說這羣人真的是傻逼嗎?啥啥吃的都沒有了,還特碼從外面找些人回來??”一名村民對黃成圖說着。
黃成圖也是一籌莫展、愁眉苦臉,“你問我,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又決定不了他們要做什麼?問題是不跟着大家混也不行啊!我說我們還是消停點?不然哪天他們一不得心意把我們趕出去了。”
“我說黃哥啊你擔心的不是被他們趕出去吧?”這村民突然改爲極其神秘的語氣對着他說話。
“你丫什麼意思啊?”黃成圖聽他這麼說話,心裡又煩又怕。
“黃哥啊黃哥,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姓鄭的,和這幫人有多少故事?他們能把我們當自己人?何況還有那個二百五的鬼男?真是出問題,咱們得成爲犧牲品啊!”村民開始對黃成圖進行觀念上的蠱惑。
“別瞎得比得,咱們也不是殺人犯,也沒得罪他們!”黃成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裡卻亂的不行。
他看着黃剛、殷志華、姜才、薛挺將潘其化的屍體從車裡擡下來,往門口扔出去,突然起了一陣寒顫。
“其實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要我說,黃哥,其實我們現在還有選擇要不就偷了他們的食物走要不就”
“你說什麼呢?!你們這羣混蛋說什麼呢?!”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這羣人旁邊。
黃成圖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
“啊?沒有啊,我們就是在聊”黃成圖言語之中飽含着驚恐。
但他一站起來卻發現,這個人只不過是小杜而已。
“小杜啊”黃成圖稍稍穩定了心神,但即便如此,他心裡還是很虛。
媽的啊,怎麼偏偏就被他聽見了??我可沒那些想法啊!這次跳進黃河我也洗不清啊我!
“你們說的話,我可全都聽見了。”小杜充滿正義感的說着。
“啊,啊?說啥話?”黃成圖還想裝傻糊弄過去。
“你別裝了,要我複述出來麼?那我音量可控制不住。”小杜得意的說。
黃成圖嚥了一口口水,用充滿責怪的眼光看着剛纔跟自己說話的村民。
“你他媽都亂說些什麼呀?偏偏還被別人給聽見了,這下白紙都被描黑了!”他立刻指責那村民,拍着他的腦袋。
隨後黃成圖連忙轉向小杜,懇切的望着他。
“杜啊你黃哥可沒啥想法啊,沒腦子也沒膽子呀!你黃哥前幾天不還差點被餓死嗎?說起來,別說你黃哥,就是咱這一村剩下的這點兒村民不都是被你救的嗎?”黃成圖弓着身子,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倒並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怕了。
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對鄭介銘一夥人作出什麼壞事,但他心裡莫名其妙的虧心。
“我們救的你?你們不是之前在動車基地裡對我們作威作福嗎?”小杜終於有機會逆襲黃成圖,不無得意的質問對方。
“哎喲是哦,那是我們的錯呀!可不就是一來有眼不識泰山,二來被末日鬼迷心竅嘛,那會兒大家壓力多大呀?所以,所以哎呀不是其實我們都特別感謝你們的啊!”黃成圖哭喪着臉,看了看旁邊同樣害怕而焦急的村民們。
鄭介銘一夥人就在不遠處,他們生怕來個人看見,問是怎麼回事,萬一小杜說出點兒什麼不利的話,他們可就完蛋了!
萬一小杜回頭再一告狀,豈不是我們就成了鄭介銘一夥人重點針對的對象了??
那我們還怎麼活下去啊??
黃成圖一着急,歪着厚臉,啪的就對着自己扇了一巴掌。
“是我的錯!小杜,你是個好人,你大人有大量,也同情同情你黃哥你們幾個,也趕緊來啊!跟你們杜哥賠禮道歉!!平時咱們真的不是故意滴。快點兒!你!都給我扇臉,輕點兒,別被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