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四章 開路有銅錢

九三四章 開路有銅錢

離開涅縣,沿着濁漳水東南而向,全速行軍,不一日便到了襄垣城。按照行軍計劃,大軍將在這裡進行第一次補給,然後繼續前進。

行軍速度最大的限制無非補給。

王羽雖然下令給徐庶,令其調撥糧草南下,但他也沒有坐等的意思,而是前腳下達了命令,後腳就開拔,補給只能先行在沿路郡縣籌集。

幷州這些年一直不太平,鮮卑人、匈奴人、羌人、各路地方勢力在幷州大打出手,今天匈奴和漢軍聯合對抗鮮卑,明天就是匈奴倒打一耙,好容易打退了這兩匹外來的狼,漢軍又自相殘殺起來。

上黨是幷州與中原聯繫的樞紐,近五年間,先後由丁原、於夫羅、張楊、高幹等近十股大小勢力佔據或是經過,是幷州兵災最嚴重的地域。

這裡的百姓已經熟悉並適應了戰亂,猛然見到大隊兵馬到來,根本用不着郡守、縣令們指揮,百姓們就以迅捷無比的速度完成了緊閉城門,拉起吊橋,召集人馬守城等多個戰術動作。

青州軍的先哨在幾裡地外,還看着遠處的城池城門大開,人羣穿梭如流,結果等到了城根底下,看到的卻完全是戒備森嚴,嚴陣以待的場景。

斥候們一個個都是嘖嘖稱奇,覺得上黨出精兵的說法果然不假,就算是青州那些訓練了兩三年的民兵,拉出來也不過就是這個水平了。

報出了驃騎將軍的名號,城內的軍民依然無動於衷。還是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斥候們無奈,也只能據實回報。將難題留給王羽解決。

等王羽到了城下,看到的是令他非常震撼的景象。似乎全城男女都出來了,從白髮蒼蒼老太婆到剛剛學會上房掏鳥蛋的頑童,都趴在在圍牆後看着自己。

這些人一個個面帶菜色,衣衫襤褸,但挽弓和握刀的姿勢卻非常純正。那些兵器簡陋破舊,卻正是眼前的城池得以在亂世存活下來,沒有被各路亂兵洗劫一空的原因。

王羽心中涌起一陣悲哀。卻也有幾分自豪。

悲的是戰亂荼毒下的中土,將人性中的美好盡數抹去,災民們不再信任任何人,除了手中的刀槍。可話說回來,若非百姓們拿起了刀槍保護自己,也許上黨這個四戰之地已經變成了人間鬼蜮,正是百姓們自發的抵抗。纔給這個華夏的古老地域,留下了一絲元氣。

城頭的指揮者不肯出門跟官兵接觸,雖然他能清楚地看見侍衛們所展開的驃騎將軍旗號。早在四五年前,朝廷就已經失去了威儀,只要有本事拉出一票人馬,無論自封個什麼樣的官職。只要不是稱王稱帝,就不會有人計較。

當年武猛都尉丁原騎兵南下之前,不過是個武猛都尉,走到上黨,就已經變成了虎賁中郎將。在上黨地界沒少造孽。

如今的河內刺史張楊,最早不過是丁原麾下的一介從事。後來以家財招募了一票人馬,有了可觀的實力,頓時搖身一變,成了建義將軍。在轉進河內之前,他興兵攻打上黨太守於壺關不克,倒是腆着張大臉,奪了對方的官職,自封上黨太守,縱兵寇略諸縣。

張楊軍的戰力比不上丁原的邊軍精銳,但爲禍民間的威力卻比後者強得多。潞縣、屯留等縣城先後被打破,城中百姓十室九空,直到五年多以後的現在,都沒能恢復元氣。

有了這些血的教訓,也難怪上黨百姓表現得如此緊張。

“我們是大漢驃騎軍,從不擾民的驃騎軍!此去是爲了征討國賊曹操,你們這些傢伙舉刀相向,莫非是被曹賊收買了嗎?”太史慈奉命上前,張開雙手向城中的人喊道。

“管你是國賊還是將就,都快些走開,別打這裡的主意!”城牆上嗖地射下一支羽箭,幾乎貼着戰馬的脖頸鑽入地面半尺:“別靠近,城裡沒糧食給你們!無論你們是官是賊,都沒有!”

“他個親孃祖奶奶的,不識擡舉是不是!”太史慈氣得從馬鞍上取出弓來,就想換以顏色。

若非爲了保證行軍速度,必須沿途籌集補給,他纔沒這耐心和一羣刁民囉嗦呢。

自家主公的仁厚愛民之名,天下皆知,連荊州,甚至江東那麼遠的地方,都有人交口稱讚,偏偏在已經成爲自家轄地的上黨受到這種冷遇,這叫性烈如火的太史慈如何能心平氣和?

“子義,你暫且退下,讓孔明來!”王羽及時攔下太史慈,做了個在後者看來很是荒唐的決定。

“孔明?”太史慈驚詫地望向自家主公,不明白人小聲細的諸葛亮能在這種時候發揮什麼作用。但他還是忠實地執行了這個‘亂命’,訕訕退了下去,嘴裡猶自恨恨不已的磨着牙。

也就是主公脾氣好,要是依自己的意思,乾脆調兩臺重型霹靂車過來,把城牆砸兩個窟窿,這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就知道厲害了。

在城上、城下一片迷惑的目光中,諸葛亮召集了隨軍的十幾名幕僚,施施然走到城下。

這次城牆上的反應就沒那麼激烈了。

一臉剽悍之氣的太史慈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恐懼帶來的則是警惕和不安。而諸葛亮是個年方弱冠,滿身文氣的俊俏小郎,這叫人如何捨得下手?

何況,城上的百姓只是消息相對閉塞,並不是聾啞之人。即便沒聽說過王羽的仁愛之名,也隱約聽過些這位河北強鄰的輝煌戰績。

大家都很清楚,真的開打的話,憑着城內的萬把由老弱婦孺組成的守軍,肯定擋不住城外的這支兇悍強兵。

可沒辦法,明知不敵也得硬着頭皮上!這是人們在亂世中用血淚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教訓。弱者想要生存,就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強硬的姿態來。懇求和哭泣都解決不了問題。只會令強盜們看清自己的軟弱,於是變本加厲的欺凌過來。

有所顧忌,又有所堅持,結果就是諸葛亮毫無阻礙的走到了城根底下,不用扯着嗓子,說話就能令城頭的人聽清楚的距離上。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應該多少也聽說了些消息,我家主公是當今天子親口冊封的驃騎將軍。冠軍侯,從去年開始,已經取代高、袁二位,兼領了幷州的軍政大權……就在十多天以前,率軍與三十萬西涼鐵騎大戰於龍山,以少勝多,大破之……”

諸葛亮的嗓門比太史慈小得多。語調也沒多少波動,但他這番話給襄垣百姓帶來的震撼卻要大得多。

西涼軍大舉進犯,青州軍奮起迎擊,雙方不約而同的將主戰場選在了北面的太原,上黨境內完全沒被戰火波及到。不過,數十萬大軍在兩百里外鏖戰數月。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上黨百姓多少也有些耳聞。

也正是因爲聽說了這場大戰,上黨百姓纔會如此緊張。按照正常情況,這樣規模的戰爭之中,無論孰勝孰負。最後都會給幷州造成無比沉重的打擊。

西涼軍贏了,三十萬的恐怖數字。會將幷州最後一顆麥苗都啃光;西涼軍輸了,十幾二十萬的潰兵,十幾二十萬失去一切的亡命徒,同樣會在經過的路上,造成無邊殺孽!

可現在聽這小書生一講,那三十萬大軍竟是無聲無息的灰飛煙滅了!這種聽起來好像神話傳說一樣的事,可能是真的麼?

“我軍這一次只是取道南下,需要籌集補給,不會進城……諸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不過各位好歹也是我家主公治下之民,難道各位打算劃地爲疆,自成一國了嗎?”

“那怎麼敢,那怎麼敢呢!”諸葛亮的質問令得城頭幾個主事者都是心中一跳,現在上黨這些縣城還只是在結寨自保的階段,談不上有什麼野心。只是大夥都受夠了亂兵的荼毒,看着城外黑壓壓一片的騎兵陣列,這心裡實在是沒底啊。

“不然,這樣好不好……”

聽出了主事者們的語氣漸漸鬆動,諸葛亮好整以暇的再讓一步:“我在這裡擅自做個主,請大軍退出五里,然後各位打開城門,放我和這幾位同僚進城,咱們在城中直接交易,現錢現貨,然後由各位組織人手,將糧草送出城外,由我軍自取,如何?”

“嗡!”城頭上頓時議論開了。

“俺瞅着這小先生面善,是個好人,應該不會有詐!”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高幹、袁譚還是世家門閥子弟呢,長相聽說也不差,該收刮的時候,又何嘗手軟過?”

“許禿子,你說這話時可要拍着良心!你往外面瞅瞅,那黑壓壓的一大片,何止幾千騎?人家強兵在手,又有大義的名分,再三退讓,那是仁義,不是怕了咱們,你真要得寸進尺,激得那位驃騎將軍惱羞成怒了,全城的老少都要給你這張臭嘴陪葬不成?”

“是啊,人雖然都躲在城裡,可城外的麥苗可眼瞅着就熟了!真把人惹急了,都不用攻城,只要把馬往田裡一放,明年大夥全得喝西北風去!”

“話雖如此,可這日子本來就緊巴巴的,麥熟還得個把月,存糧賣出去了,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吃什麼啊?張伯,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大夥都信服您,這時候,您可得拿個主意啊。”

被稱做張伯的老者,是在場衆人中,年紀最大的,鬚髮皆白,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雖然因爲年紀大,見識也廣,被推舉出來領頭,但他心裡還真就拿不出什麼主張,只覺大家說的都在理,但就是解決不了問題。

想了想,他乾脆直接把難題拋給城下的諸葛亮:“驃騎將軍寬仁大度,小先生機智多謀,能體諒咱們的難處,不過,這其中還有幾樁難事……”顫巍巍的說着,卻是將衆人的意見作了個彙總。

城外的軍馬要糧行軍,城內的老少要指着糧食活着。在老頭看來,這是個無解的難題。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不過話裡留的餘地極大,想着討價還價一番,最後能達成城內出少量糧食勞軍就最好了。

可沒想到,他眼中天大的難題,對城下的少年來說,就是稍一思忖的事。諸葛亮聽罷老頭的訴苦,呵呵笑着,氣定神閒的說道:“這事好辦……這樣說話太累。老丈何如先讓我等進城,當面說個明白?”

張伯想了想,和衆人商議幾句,都覺得放幾個書生進來不要緊,當面也確實更容易說話,當即便應下了。等諸葛亮派人回報,騎兵大隊開始後撤。這邊也是放下吊橋,將城門打開一條縫,將諸葛亮一行人放了進去。

“一羣刁民而已,不識大體,只認得自家那點蠅頭小利,對他們這麼客氣幹嘛?給他們點厲害瞧瞧。還不是乖乖的?”太史慈老大不耐煩的抱怨着。

“大哥,你上去被人射了一箭,孔明上去就被人迎進城了……你這是心裡不平衡吧?”趙雲在一旁打趣着,還誇張的在鼻子下面扇了扇,齜着嘴叫道:“嗯。撲鼻的酸味呢。”

“哼!這有什麼好不平衡的,俺的氣度沒這麼小!”太史慈並不受激。冷哼道:“俺就是不明白,這次南下不是很急嗎?主公怎麼就有這種閒情逸致呢?這一路少說要經過七八個縣城,要是每個縣城都這麼折騰一通,那還不如等元直送糧過來呢。”

“你真的這麼想?”趙雲看着義兄,眼神怪怪的。

“有什麼不對嗎?”太史慈瞪眼回視。

“肯定不對啊!”趙雲搖搖頭,對義兄的遲鈍很是失望。

“討價還價啊,只要成功了,八成就這一次便足矣。你想想啊,孔明要和百姓商量的是什麼?是公平買賣!百姓現在可以高價賣糧給咱們,回頭又能從二哥手中低價賣糧,這種好事,他們還不聞風而至?等消息傳開了,還怕其他城池不大開城門,夾道歡迎的迎接咱們嗎?”

太史慈想了想,也是大搖其頭:“還是不對!上黨這地方多閉塞啊,消息根本傳不開!連龍山大戰,青州新政都沒人知道,沒人傳播,還指望這點小恩小惠麼?”

“這你就大錯特錯了!”秦風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衝着太史慈就是一通數落:“小門小戶的人家,對大戰啊,國家政令什麼的壓根就不在意,因爲跟自己沒關係,虛無縹緲的,根本沒興趣瞭解,自然美人傳播,小恩小惠就不一樣了,這可是會落在自家頭上的!”

太史慈梗着脖子,憤憤然反駁道:“那荊州、江東,乃至益州這些地方怎麼都有人知道?”

“呃,這個麼……”秦風也是個不讀書的,數落太史慈,憑的是後者不具備的草根身份,講到細節詫異這些,他就只能乾瞪眼了。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王羽終於也加入了討論,語氣頗多感觸。

“江東、荊州都是魚米之鄉,益州更有天府之國的美稱,這些地方民間富庶,士族衆多,對天下大事自然關心得緊。而上黨這裡乃是四戰之地,一直動盪不休,百姓過了今天不知明天,吃了上頓不知下頓。苦苦掙扎還來不及,哪有空閒去關心新政、戰局?”

“呵呵,子義,這下明白了吧?就是主公說的這個理兒!”秦風咧着大嘴,拍拍太史慈肩膀,一副有榮與焉的模樣:“對小人物,就得用實惠,對讀書知禮的人,才能說大道理。對你這蠢牛,那就只能靠主公的當頭棒喝了,哈哈!”

太史慈着惱,眼睛一下瞪起了,看起來果然像是發了怒的公牛,看得王羽、趙雲都是引俊不止。

“瘋子這話也不盡然。”王羽笑道:“其實無論身處什麼階層,人都是趨利的,區別無非是沒讀過書的人只能憑自身閱歷,從整體而言,眼光未免短淺些。讀過書的人懂得先賢們總結出來的道理,更擅長見微知著……”

“新政、戰局的影響,都需要一定的眼光。對苦苦掙扎之中的上黨百姓來說,亂世就像是永遠沒有盡頭似的,他們哪裡會去關注那些事?其實我青州百姓當年也是一樣的。別忘了,新政的確立。還不就是從墾荒令開始的?”

聽了這話,趙雲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如此!主公這次買糧賣糧,其實也是一箭雙鵰。讓利於民,取信於民,同時還能給行軍提供便利!”

“子龍果然知吾心意,於懷甚慰矣。”王羽撫着愛將肩背,很滿意的笑道。

“可是啊,”太史慈這次是真的泛酸了:“咱們可是騎軍!就算有人樂於傳遞消息。還能比咱們行軍更快不成?”

“騎驢看賬本,咱們走着瞧唄!”秦風搶着接茬道:“子義,上次你打賭贏了文長,這次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要是消息果然走在咱們前面了,就是我贏!我也不圖別的,只要你以後見面便叫兄長,別瘋子瘋子的亂叫。如何?”

“賭就……”太史慈順口便要應承,冷丁卻見趙雲一直在打眼色,他知道這位義弟的感覺特別敏銳,下意識的將到了嘴邊的話收回,哼唧唧說道:“你小子難得有次顯眼的機會,俺偏不受你的激。氣死你個瘋子,哼!”

笑鬧間,不遠處的襄垣城終於有了動靜。

首先騷動起來的是城頭,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彷彿城內的房舍突然全部失火。逼得守城的老少都趕回家救火似的,城頭衆人突然扔下刀槍。向城梯涌動過去。

別看城牆上堆了幾千人,但來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是一炷香多一些的時間,剛剛還人頭涌涌的城頭,便只剩下了小貓三兩隻。稀稀拉拉的人影,扳着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還沒等騎軍的將士們琢磨明白是怎麼回事,緊接着,城內又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說是歡呼聲,其實更像是集市之中的那種喧鬧吵嚷,似乎同時有很多人努力高價推銷自己的商品,然後迅速成交了一樣。

確實是成交了。

歡呼聲餘音尚在,城門處又生變故,先是吊橋轟然落下,隨後城門也吱吱呀呀的被人從裡面推開。再下一刻,成百上千的百姓手拉肩挑的涌了出來,剛剛還拿着刀槍的手上,或提着竹籃、木筐,或是握在車轅上,人力車上,堆着冒了尖的糧袋。

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小民等恭迎將軍入城駐馬!”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帶着一羣年紀差不多的老頭,直奔將旗而來,老遠就跪了下去,恭敬到了極點。

“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前倨後恭也不能到這個程度吧?”太史慈看得目瞪口呆,直扯着諸葛亮問道:“孔明,你莫非懂法術麼?”

“法術?”諸葛亮微微一笑,道:“嗯,或許算是法術吧。人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大把的銅錢灑出去,就算是文長那樣的脾氣,也不可能再懷疑咱們心存歹意了吧?”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上黨百姓不知道青州新政,卻認開元通寶。

這幾年青州對外貿易量激增,新鑄的貨幣卻執行了對外緊縮政策。流通的通寶越少,相對價值就越高,認可面也越廣,物以稀爲貴麼。

諸葛亮和一衆幕僚進城前都帶了大量的銅錢,一進城就亮出來了,晃得張老頭那幫人眼睛都花了。流通的通寶數量有限,仿製的利潤卻也不高,故而市面上很難見到,偶爾出現,也不可能是大批量的。

諸葛亮等人身上攜帶的,足有上萬枚銅錢,一百多斤!小小一個襄垣城,不被震驚至癡呆纔怪呢。

財富代表的是實力,慷慨的開價代表的是氣度,萬枚通寶砸下去,一下就把路給砸通了。襄垣百姓不在警惕提防,天下間的強盜有千百種,就是沒聽說過用銅錢開路的。

這樣的財神爺成了父母官,那真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好事。何況諸葛小先生還說了,用不了三五天,大軍後面的運糧隊就到了。運糧隊只認開元通寶,只要有通寶,就可以平價買糧!

疑慮頓消之後,就是熱烈的歡迎了,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古今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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