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說秦漢,連典韋都被那龍脈寶圖吸引過來,滴溜溜的眼珠子在寶圖上掃來掃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要是主公發達了,這以後的吃喝就都不成問題了,當下也是黑臉一鬆,裂開嘴嘿嘿的奸笑起來,似乎眼前擺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肉。
雖然說得到了龍脈寶藏圖,可,難道秦漢敢帶兵去抄了皇宮不成?一時間,又有些爲難,除非,等到董卓進京入朝爲宰相。而後,十八路諸侯盡皆討伐,董卓一把火燒了洛陽,自己纔有機會將龍脈寶藏給挖出來。
見秦漢臉色似乎不太樂觀,黃邵聽說,劉宏最近又有咯血,恐是期限不久。黃巾軍破滅在即,可如果劉宏一旦身死的話,太子年少。閹宦,黨人,士人爭權奪利,天下勢必又會有一場大亂。“主公,你觀如今天下大勢如何?”
秦漢擡頭看着黃邵,這傢伙該不會要挑唆自己造反吧?“先生有何指教?”對黃邵,秦漢還是挺尊敬的,此人頗擅陽謀,用處極大。在大院四周百步之內,有恐狼戒備,秦漢也不擔心有人竊聽。
一聽要論天下大勢,典韋着實無聊,摩擦手掌,看着周倉挑釁道。“周倉,我聽主公說你臂有千斤,速若閃電。不知道你皮糙肉厚否?”
周倉聞言,心中頗爲感動,沒想到秦漢如此重視自己。“典老哥若有指教,周某奉陪就是。”
“好,哈哈哈!”兩人轉身去演武場幹仗去了。廖化自問統兵還行,動腦筋的事……呆在這裡,倒不如去看典韋與周倉爭鬥來的痛快。
黃邵隨秦漢在大樹邊坐了下來。“主公言重了,大漢如今是風雨飄搖,黃巾軍還未平息,帝都朝堂,又要颳起政變的颶風。劉宏開了黨禁,埋下禍根,只待劉宏一死,天下肯定又一次要陷入大混亂了。”
秦漢纔要倒茶,聞言瞳孔微縮,倒吸一口涼氣,重新審視一番黃邵。在歷史的長河中,黃邵並不閃耀。連他都能看出來,天下即將進入到大混亂時代,那近乎妖怪的諸葛亮?
秦漢不敢往後想,“宛縣,我不太想去,不知道先生有沒有什麼辦法?”秦漢又何嘗不知黃邵心思,佔據宛縣,待風口浪尖的洛陽發生劫難時,好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黃邵頓時語塞,“辦法倒不是沒有,只是,邵以爲主公就算不佔據宛縣,也最好派兵前往宛縣救援。”
“爲什麼?”秦漢不明所以,又賺不了錢,又升不了官,真想曰了劉宏老婆。送食方,又贈香水,添戰功,還送了九萬錢。到頭來,就落的這麼個下場,劉宏實在該死。
讓秦漢去打宛縣十萬黃巾賊,別說他手中就一萬兵馬,就算有百萬,他也不樂意去。打下來,也沒什麼好處,錢都花在西城了。讓他拋棄西城根據地,跑到相隔甚遠的宛縣去,不幹。
“一則爲名,其次主公務必要斬了張曼成,唯恐他被朝廷擄去,泄露了龍脈寶藏的秘密。”秦漢親自給黃邵倒了一杯茶水,小小的一個動作,讓黃邵感動不已。連忙躬身雙手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主公,只要能拿下宛縣,將張曼成十萬大軍盡皆驅除的話。主公之名,將再一次揚名天下。”如此,日後一旦大漢有什麼變故的話,秦漢只要登高一呼,天下俠義之士莫不紛紛來投。
是該賺名了,上輩子估計就是因爲沒做慈善,所以才……
火熱的炎陽高掛,燥熱的氣浪滾滾襲來,汗流浹背的秦頡站在城牆上,看着城前數萬黃巾賊,心中無不淒涼。已經十幾天了,陽城難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嗎?宛縣要是被佔,南陽門戶大開,如此,陽城危矣!
去往新野,襄陽求援的斥候也已經歸來,無一例外皆遭拒絕。
是天要亡我嗎?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撩動人的心跳,讓人幾近窒息,黑壓壓的黃巾賊,一波又一波如潮涌般席捲而來。
城前,人及戰馬的屍體,鋪滿了地面,粘稠的液體染紅了大地。護城河早已被染成深紅色,漂浮在護城河內的屍體成千數百,時間一長,盡皆糜爛,散發着令人聞之慾嘔的惡臭味。
城牆北角上有一凹凸不平處,掛着一截血淋淋的腸子,也不知道是誰落下。
宛縣城中本來有兩萬五千郡兵,不久前,張曼成設計,儲貢不明情況,貿然率兵突圍,被張曼成所殺,另折損郡兵萬餘人。現在,還有一戰之力的人,只剩下萬人了。鼓餒旗靡,活下來的郡兵哪還有一點戰意?若不是被圍困的話,他們早就當逃兵了。
秦頡陷入沉思,手中提着一把血跡斑斑的鋼刀,刀刃上有十幾道缺口,已經不那麼鋒利了。
鬚眉男子後背着一同箭矢,肩挎畫雀弓,腰間佩捲雲刀。“大人,黃巾賊攻過來了。”此人雄壯魁梧,身高馬大,氣壯如牛,體格彪悍。
“漢升。”秦頡喊了句,又沉默下來,望着城前如螻蟻般蜂擁而來的黃巾賊,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黃巾賊已臨城下,秦頡這纔開口悲嘆道:“不知道我們還能爲大漢抵擋多久。”
黃忠又怎不知道外邊無一援軍趕來。“難道大將軍何進也不着急嘛?”何進本是宛縣屠夫,他父親何真如今還在宛縣城中呢!一旦城破,黃巾賊豈能饒了何進父親?黃忠倒是不懼死,只是,自己那兒子,纔剛少年啊!
一想起何真,秦頡臉色一沉,臉有不悅。一個死老頭子,仗着自己的兒子是大將軍就牛鼻子上天,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連他自己的兒子現在都不來救他,還得瑟什麼?
大將軍何進倒不是不想讓劉宏派兵,他舉薦的朱儁到現在還沒傳來勝利的消息,又怎好讓劉宏派兵支援南陽宛城?若是一旦許昌張樑攻來,洛陽怎麼辦?
“漢升,你去鎮守北門吧!”秦頡百般無奈,舉起手中大刀,城中糧食,箭矢都已經不多了,宛城還能堅守多久?秦頡不知道,他只曉得,現在不奮起殺敵的話,下一刻他就會被黃巾賊淹沒。脖子上青筋暴起,秦頡並不是一個武人,此刻也是持刀怒吼。“將士們,還想活下去嗎?”
沒有人會想死,沒有人……
還活下來的士兵,眼中盡是火熱,不殺人,就要被人所殺。他們都是屍體裡面滾爬出來的,無需秦頡多說,再一次舉起手中利器。與其說誓死守護宛城,倒不如說他們是做困獸之鬥。
倘若張曼成有些智商的話,大可以讓開一門,讓他們有生的希望,只需圍而不攻,想那郡兵和城中百姓應該有不少人逃走吧!
張曼成太過於自信,他不想放宛城的人去請援,他十萬大軍,宛縣不過二萬而已。以爲大軍一到,頃刻間,就能佔據宛城,沒想到一連攻了十幾天,如今,也該結束了吧!
情況不如樂觀,張曼成親自率兵攻城,十萬大軍分四股全力進攻四門,只要有一城被破,宛城亡矣!郡兵手中兵器多有殘缺,箭矢遠遠不足,能不能撐過今天,秦頡沒有一點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