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南面官道上,劉鵬卻是犯了難,袁紹若是逃走?他會選擇那一條路?北邊是不可能的!因爲那裡是他的燕軍大營,袁紹若是從那裡經過,必是自投羅網。
以袁紹慌張逃跑的智商,必不會選擇南面。那就剩下東、西、北三個方向。可這三個方向都有道路通往南皮城。
劉鵬駐馬於官道之上,看着月下那土白色的官道,沉思良久,道:“向北追!”
“諾”!
一衆侍衛應聲道。
他選擇往北去追,是因爲北面是鉅鹿郡,而袁紹要回到他的老巢南皮,必須要經過鉅鹿地界。只要穿過鉅鹿地界、袁紹才能快速返回南皮。
而東、西兩個方向,對袁紹來說,路途不順,且都是其他諸侯地盤,不宜前行。
月影下,劉鵬的赤兔馬率先奔馳在前,其速度快如閃電。遠將身後的侍衛們扔在後面,。因此劉鵬不得不每奔馳一段時間,就要停下等待其他人。
他纔不會自己單獨去追袁紹,那袁紹無謀匹夫別的沒有,這逃命時肯定將看家之寶帶在身邊。據劉鵬粗略估計,袁紹麾下的戰騎足有三四千,雖說逃命時不能全部帶走,但帶一兩千騎兵還是完全可能的。
官道上,月夜下。劉鵬率領侍衛一路狂奔,在天亮之時卻是已經過了堂陽。正往安平方向追擊。
“主公喝點水吧!‘典韋從後面追上來,將腰間水壺遞過去說道。
劉鵬在策馬間拿過水壺,大飲幾口。轉身一看後面的侍衛們。卻見侍衛們胯下座騎已是口吐白沫。四踢乏力。知道在這樣下去,不僅追不到袁紹,恐怕麾下這些侍衛們的座騎就得暴斃而死。
“停,去附近找找河水,將馬匹等飲飽,再行追趕。”
劉鵬緊勒赤兔馬繮繩,停下說道。
已經追擊半夜多的侍衛也是累的筋疲力盡,此刻聽到這話。紛紛下馬喘着粗氣。
而在劉鵬等人五十里前,袁紹正策馬狂奔着,身後跟着顏良、文丑及一衆文武,還有近兩千的鐵騎。
“主公,已經快到下搏地界上!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戰馬都已累的跑不動了,再奔馳下去,恐怕我等只有步履向南皮了。”許攸臉色不振、嘴脣微乾的說道。
袁紹看了看左右的文武,見衆人都累的夠嗆,遂長嘆一聲,吩咐衆人下馬歇息片刻。
在喝過水之後。袁紹兩眼無神,仰天長嘆道:“蒼天呀。你怎可相助劉賊、滅我袁紹啊?”
許攸在這時也已喝多水,用衣袖將嘴上的水漬擦拭乾淨,走上前回道:“主公,攸一路上都在想,爲何那劉賊卻在我軍攻下韓馥大營後,突然出十萬鐵騎圍殺我軍。本來攸還不明白,現在卻是已有幾分眉目。”
此時的袁紹正痛恨劉鵬殺的他五萬大軍盡喪,對許攸之話也未放在心上,淡淡問道:“爲何?”
看出自家主公興致不高,善於察言觀色的許攸微微一笑,摸了把鬍子,不在賣關子,道:“據在下猜想,恐怕劉鵬那奸賊與韓馥結盟,本就是一場騙局!他借與韓馥結盟之事,放出風聲,說是韓馥要與他共謀主公!而他恐怕也推算出,主公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必會出兵夜襲韓馥!因此才能在我軍攻下韓馥大營後,快速出兵又將我軍圍住。”
“你是說劉賊是早有預謀?那劉賊怎會看着韓馥被我軍所滅?”袁紹坐到地上,神色不佳的問道。
“主公,若在下所料不錯,劉賊定是坐看韓馥被滅,才率大軍圍住我軍!這韓馥也真是愚蠢到家,劉鵬是什麼人?那是天下少有的奸賊,他與其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到頭來,卻是被劉賊所算計,致使我冀州數十萬將士葬身燕地鐵騎之下。”
許攸發了幾句牢騷,但見袁紹臉色不好,忙道:“劉賊身性寡薄,若韓馥死了,他可將責任推到主公身上。而他再率領兵馬剿滅主公,一舉奪得冀州!這兩全其美之事,劉賊豈會放過?”
“奸賊,他想的美!本將在南皮還有大軍六萬多,豈能容他?”袁紹臉色陰狠,憤怒道。
見此情景,許攸也不敢再多說話,生怕袁紹一個不高興,將他頭顱給砍了去!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這時袁紹的另一個謀士郭圖上前道:“主公,現劉賊兵鋒正利,他若攻陷我軍大寨,發現主公早已不在,必會率領鐵騎追趕。依在下看,還是早早啓程爲好。”
袁紹已近四十的人,身體正是強勁之時,一夜逃亡,讓他的身體都有點吃不消,更別說身後那些文士了。而郭圖說此話,卻是爲他自己的安危着想,他可不想被劉鵬這個屠夫抓去,因此纔不顧衆人之意,出聲進言道。
“主公,還是再歇息片刻吧!那劉賊即使破了我軍大營,他也不知主公走的是哪條道路?又如何能快速追上。還是再歇一歇吧。”許攸可不想剛緩一會兒,就又騎到馬背上奔波,於是進言道。
經麾下兩位謀士這麼一說,袁紹有點猶豫不決了!其實在心中,他也不想趕路,連續一夜的馳騁,讓他渾身上下都有點不舒服,再者言,他更傾向於許攸之話,那劉賊即使來追擊於他,也找不着方向,何懼也?
“那好,就再歇息片刻吧!正好顏良、文丑二將身上都有傷,不宜過多趕路。”袁紹眉頭皺了一下,遂緩緩說道。
這話感動的顏良、文丑二人立時聲淚俱下,跪在地上向袁紹道謝不已。
就在袁紹歇息的時候,後面的劉鵬卻已休息妥當,再次率領侍衛們追擊袁紹。
太陽慢慢升起,大地恢復陽光沐浴。
五十里的路程,對劉鵬而言,那是眨眼之間。一路憑藉赤兔馬的速度,越過山川平原,直往袁紹處奔去。
正在袁紹休息之時,一袁軍哨騎踏煙塵而來,驚呼道:“報,主公,追兵距此不到五里了。”
“有多少兵馬?”袁紹騰的一下站起來,眼神中佈滿驚恐,急聲問道。
哨騎只看見了燕軍前騎,根本就沒看清楚有多少人,此刻聽到主公問起,道:“小人沒有看清有多少兵馬,但見到敵軍鐵騎所過之處煙塵瀰漫,應是有不少。”
袁紹在驚恐下,憤怒道:“廢物,快去打探。”
“主公上馬快走”!許攸連忙請袁紹快走,並裝出一副擔憂之情,快速說道。
本來袁紹還想呵斥許攸誤事,但見其臉色隱隱有着對自己的擔憂,遂熄了此間心火,道:“全軍上馬,出發。”
就在袁紹等人上馬離去後,後面追擊而來的劉鵬哈哈大笑一聲,他追了一夜,終於看見袁紹的身影了。那激起的煙塵沖天而起,戰騎之聲轟轟作響。
典韋見前方戰騎奔馳,一身穿虎皮鐵甲的將領,肩披血紅大氅,正回目相看己方,那將領與袁紹有七八分相似,遂喜道:?“主公,前方乃是袁紹!”
劉鵬也早看見其人乃是袁紹,道:“追上去,直取袁紹頭顱。”
“諾”!
侍衛們得令,忙策馬相追而去,欲建此大功。
袁紹此時身邊還有上千騎,只不過這千騎,在劉鵬之眼中,猶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戰騎轟隆隆作響,濺塵土飛揚!
前方正狼狽而逃的袁紹,拼命緊催胯下戰騎,意圖快速逃跑。
“袁紹無謀匹夫,汝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劉鵬手持長槍,策馬相奔間,出聲喝道。
喝聲直傳正倉慌奔馳的袁紹耳中,自討伐董卓起,他還未曾有過如此狼狽!不料今日被人追趕,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策馬相逃。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袁紹回頭看了眼那馳騁而來的劉鵬,遂繼續策馬相逃,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
許攸被劉鵬的喝聲,及後面的戰騎聲嚇的魂不附體!傳聞那劉鵬兇狠如屠夫,若是他被擒,必沒有好下場。身子瑟瑟發抖的許攸,回頭看了看不足三裡的追兵一眼。
令許攸疑惑的是,爲何追兵的鐵騎聲如此之小,遠不如萬騎踏破大地之聲。再次回頭一看,卻見劉鵬那金甲當先而來,身後的追兵也不是平常裝束的燕軍,反而像是劉鵬的侍衛。
在看到追兵根本沒有萬騎後,許攸在驚喜之中,心生之計,忙道:“主公,追兵只有數千,甚至沒有千騎,我等只需一個反衝殺,必能將其擊潰,也許能生擒劉鵬。”
袁紹這時正拼命相逃,忽聞許攸之話,忙回頭一看,見劉鵬之兵確實只有不到千騎,遂勒馬停足,哈哈笑道:“天不亡我袁紹!還給我袁紹送來人才佳機。”
逃亡中的文武見袁紹停止前進,紛紛停下,又聽袁紹之話,俱是喜色上臉。
“顏良、文丑何在?”袁紹於大喜之中,喝聲道。
“末將在!”顏、文二將忙靠馬過來,急聲回道。
袁紹拔出腰間佩劍,喝道:“佈陣迎敵,那劉賊只有不到千騎,擒殺劉賊的大功到了,你等可敢一戰?”
於逆境之中,袁紹的明智一舉,果然給其麾下帶來了生機。
在聽聞劉賊只有不到千騎的時候。一衆文士忙退到一邊,靜看武將佈陣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