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本姓聶,是聶壹的後人,爲了避怨而改張姓,是雁門馬邑人,而關羽是河東解良人,兩人之前並未見過面,然一者爲溫侯帳下大將,另者爲三英之一,互相聞名已久,此時正面相對,怎會認錯。
破天戈帶着嘯聲劈向關羽,關羽持青龍偃月刀擋之,感覺來勢沉重,關羽暗讚一聲果然名不虛傳,停刀喝道:“公儀表非俗,何故失身於賊?”
張遼不答,破天戈旋擊着,划向關羽頸項。是非對錯豈有絕對之論,溫侯待己不薄,如此知遇之恩,自當效死以報。
關羽大刀直斬,破了張遼戈擊,拖地捋須道:“呂布乃是豺狼之輩,身爲假子,先弒丁原,後誅董卓,如此反覆小人,世人皆唾棄之;吾觀汝也是忠義之士,何故屈身事賊?速速退去,不枉汝一身武藝,如若不然,關某取汝之首級易如反掌!”
張遼沉默不語,破天戈再次揮砍而出,直襲關羽胸膛。
關羽怒目猛睜大聲喝道:“張遼,汝還不醒來!?”雙臂摜力,青龍偃月刀挾雷霆之勢,從背後向着張遼斬下。
張遼奮起大喝一聲道:“關羽,莫小覷某!”喊着的同時,張遼手中破天戈更加使勁,更加激盪,向着關羽斬了過去。
兩人兵刃相加,發出刺耳的聲音,終是張遼久戰稍有疲憊之意,撥開青龍偃月刀,轉身避讓過去,回頭又是一戈,襲向關羽頭顱。
九耳八環象鼻刀掠向張飛,張飛雙手持丈八蛇矛抵住喝道:“你這惡漢倒是有把力氣!”張飛說完,蛇矛掄砍,劈頭蓋臉朝着許褚猛烈擊打過去。許褚之勇,在前一擊中,張飛有所領教,故此不用刺擊之術,而只想以蠻力直接敗之,一呈自己威風。除去呂布那廝之外,俺燕人張飛張翼德豈是你這匹夫所能比擬的!
許褚歷經戰場,都是自己以武勇勝人,何曾落於人後。就算是那場與主公呂布的爭鬥,自己之敗也只是因爲兵刃長短的問題,自己破不了溫侯的畫戟,近不了呂布的身側,只能屈辱的吞下苦果,躺着被擔出相城去。
就算是那一回,也是因爲不
是生死相鬥,兩人都手下留有餘地纔會如此。而現在這個黒廝竟然想與自己比拼勇力,許褚不禁長長吼了起來,張飛張翼德,你與關羽、劉備兩人一起合力,才能戰溫侯呂布一人,怎比得了自己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戰溫侯?
九耳八環象鼻刀大開大合着使將起來,每一擊都與張飛相撞,兩人根本沒有絲毫防守、閃避的念頭。每一擊都竭盡全力,每一擊都想制對方於死地,根本無視兩件兵刃相攻擊併發出的巨大聲響,震得周圍不管是許褚之虎衛還是彭城之守卒,都口鼻流血不止,紛紛退避繞開而戰,根本不敢站在兩人身邊交戰。
呂布舉戟停下騎軍,非是不能射,實乃部從墜馬無數,折損過多,已無力再戰。
呂布悲嗆着舉目回望,殘甲駑馬,身無片傷的幾乎沒有,八百騎卒,現在僅剩二百不到。
呂布怒吼一聲,氣振當場,猶如霸王過江,充斥着不甘之意。
瞭望整個戰場,一萬五士卒,死傷嚴重,除去完好無損壓陣之高順“陷陣營”之外,餘部皆殘,倒在彭城之下的士卒將近有八千。
失敗了麼?
不!不是這樣的,我還能戰,我能將彭城攻下,呂布胸膛中火焰熊熊燃燒着,自己不能在這裡失敗,不!不能!!
呂布臉色冰冷,緩緩驅馬正待向中軍而去指揮作戰,是時候讓高順率“陷陣營”出動了。
忽有一物從城牆之上拋了下來,那是一條綢帶。呂布以戟接住,伸手取來展開閱之,上書幾個大字:速往北門,陳宮恭候溫侯進城!
呂布驚訝,陳宮陳公臺原來在彭城中?他不是徐州謀臣麼,怎會如此?
呂布暗忖着,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走上一遭又何妨,就算是個陷阱又如何,憑着胯下赤兔,天下皆可去,何況這一小小的彭城!
呂布催馬急馳,身後成廉、魏越兩將率軍跟上。
許汜在前,王楷在後,陳宮作下人狀,三人焦急的等候在北門。
不知溫侯有沒收到消息,彭城戰至現在,傷亡甚衆,陳登無暇他顧,才
讓三人得逞所願,開了北門,只等呂布來到。
遠遠的一匹赤紅之馬自城池拐角處疾馳而來,三人皆喜,許汜最爲欣慰,說道:“公臺,問舍,溫侯進得城之後,徐州局勢恐怕會翻轉過來了。”
王楷輕捻鬍鬚道:“不錯,待到那時,就算曹阿瞞至此,亦也無能爲力。”
一陣迅雷聲後,呂布至,坐於馬上,畫戟在前指向三人道:“陳宮何在?”
陳宮出,擡頭仰望呂布,拱手道:“吾就是東郡陳宮,溫侯,吾等三人在此恭候多時了。”
呂布早覷見北門這裡,除去三人之外,只有一些家將部曲,並無外人,知是此三人真心投靠,又聽得陳宮答話,呂布仰天大笑,“哈哈…”
接着說道:“公臺,兩位…”
許汜、王楷兩人分別拱手言道:“兗州從事,許汜(王楷),見過溫侯。”
呂布正待暄話,陳宮見呂布之部從已經跟隨接近,遂出言諫道:“溫侯,此處非說話之地,下了彭城之後,再言其他,如何?”
呂布讚賞道:“善!”說完,率騎軍突入城中,向着西門而去。只要打開城門,將高順引入彭城內,這一場戰鬥就能結束了,其他的彷如陳宮所言,可以慢慢來。
隨着呂布騎軍而過,三人率家將部曲一一跟上。
前面有呂布這種無雙猛將頂着,三人落得沾些便宜。何況不跟着呂布,等會萬一遇上呂布麾下部將,當成彭城守軍對待,以兵刃相加,豈不糟糕之極。
見到呂布躍馬縱橫於城中,陳登與劉備等人皆大吃一驚,怎會如此?
不待分辨仔細,呂布已至西門,守駐在這裡的將校士卒豈是溫侯之敵手,不一會的時間,在心中充滿了愉悅之情的呂布畫戟下,紛紛化作斷頭鬼、半截人。滴着鮮血的畫戟,一步一步逼近着自己,每個士卒心中都充滿了恐懼,他,他不是人,他有鬼神之能!他,不是自己所能對付得了的!
看着作鳥獸散的彭城守卒,呂布令大開城門,放衆軍進入,捕殺徐州殘軍,生死勿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