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甕中之鱉

在袁紹派來第三支軍隊之前,張遼和甘寧大聲指揮着各自的部下登城,迅速在城牆上搶佔了一席之地,並連續開闢出十幾個突破口,供後續部隊陸續登城。燕軍在城頭上的人數,從最初的數十人,漸漸達到了近千人,然後又增加到了萬餘人之衆,另外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向城頭攀登,逐漸和袁軍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城下,張遼留守下來的一部分軍士,在歷經了長時間的衝撞之後,終於把內城的城門撞得轟然倒塌,當捲起的煙塵散去之後,露出了內城的門洞,此刻,在門洞中,已經站滿了袁軍,他們將是燕軍前進的攔路虎!

太史慈拋下弓箭,揚起虎膽錦牙槍,向着身後的燕軍大喊:“棄弓!拔刀!殺進去!”太史慈本來只是負責率領弓弩手,對城牆上的袁軍進行襲擾的,可是在親眼目睹了麒麟軍和張遼所部軍士的慘烈之後,太史慈早已怒火中燒,滿腔熱血衝上腦門,渾然不顧他率領的只不過是弓弩手而已。

一萬名弓弩手遵從太史慈的命令,齊刷刷的丟掉長弓,反手抽出腰間的戰刀,大吼連連,完全把自己當做校刀手來看待了。

不過還有人比太史慈更快。在太史慈身後不遠處的老將黃忠見到城門洞開,立刻舉起殘陽赤血刀,連同周泰一起,帶着身後的兩萬名騎兵風一般向城門衝去,藉着戰馬的速度,在衝鋒的路上把太史慈所部甩在身後,像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狠狠地插進了城門之內,就好像是黃忠手裡的赤血刀一樣,鋒銳且嗜血。

血光閃過,兩名袁軍軍士的頭顱飛了起來,撞到城門洞頂端的洞壁之後,又被反彈着落到地上。割下他們首級的。正是黃忠的赤血刀。一抖刀鋒上的血珠,黃忠發出一聲斷喝,銀龍鎖月刀法全面使出,刀鋒所向,袁軍軍士被成批的砍倒,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黃忠身旁數尺開外,猛將周泰手舞大弧刀。完全是一副只攻不守的架勢,招招都是殺招,根本不顧自身防禦。每砍出一刀,都會伴隨着周泰的一聲虎吼,每一刀,都是力道十足。和黃忠飄逸老辣的刀法截然相反,但殺傷力卻並不比黃忠遜色多少,眨眼之間,便已有數十名袁軍喪生在大弧刀之下。

憑藉着黃忠、周泰這兩人的衝殺,燕軍很快在城門洞內開闢出一方天地,殺的袁軍節節敗退。袁軍大多是冀州和青州人,這兩個州都是出了名的富庶。在富庶的生活中,袁軍軍士已經喪失了捨生忘死的戰鬥精神;反觀燕軍,全部都是出身於北方五州的苦寒之地,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異族的戰士,戰鬥精神格外堅韌,拼殺起來如狼似虎,無不以一當十。因此,袁軍不是燕軍的對手。也就不足爲奇了。

說起來,在華夏數千年的歷史上,從南向北發起的北伐戰爭,不勝枚舉,但是最終能成功的,卻是鳳毛麟角。究其原因,不外乎北方民風悍勇。人人皆兵,比之南方的戰鬥意志要更爲強大,這一點,在眼下燕軍和袁軍的交戰中。就很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鑾鈴聲響起,太史慈飛馬而來,向着圍堵在城門口的燕軍大聲喝道:“讓開!”擠不進城內的燕軍回頭看到是太史慈,連忙紛紛向兩旁避讓,讓出一條僅容一騎通行的道路。太史慈策馬順着這條道路衝向了城內,同時對兩旁的燕軍大聲說道:“十人一組,分批進城!”

太史慈衝進城門之後,城外的燕軍立刻調整隊形,遵照太史慈的命令,十個人結爲一個小組,層次分明的邁進城門,擁堵的現象立刻消失殆盡,讓燕軍得以順利進城參戰。

來到城門內,太史慈看到黃忠、周泰二人正在大展神威,他自然不甘人後,一挺長槍,向着黃忠的左邊空擋衝殺了過去。太史慈雖然性情急躁,好爲急先鋒,但對戰場局勢的觀察,卻十分清楚。太史慈衝殺的方向,正好可以與黃忠、周泰兩人形成一個倒三角形,以主將黃忠爲頂點,有效地鉗制住袁軍的反撲。這個時候,敖烈強行讓部下衆將修習鬼谷十三篇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不然的話,以太史慈魯莽衝動的性格,根本不會去主動觀察局勢,肯定上來就是一陣亂衝亂殺。

狹窄的城門洞,成爲了雙方將士的第二戰場,戰鬥的慘烈程度比之城牆之上的戰鬥,也是不遑多讓。因爲地勢狹窄,所以雙方都不能投入太多的兵力,即便是這樣,雙方的人也早就把城門洞擠滿了,別說轉身了,就是揮刀都有些困難,也就只有黃忠等三人形成的倒三角附近,才勉強可以自如運動。

外牆上,看着內城上下的兩處廝殺,敖烈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來人,去通知佑維,停止射擊,轉而圍堵內城各處城門,但有袁軍意圖出城,即刻射殺!公明,你帶上兩萬軍,到內城的幾個城門外佈防,與佑維形成上下夾攻之勢,不要放跑了袁紹!老黑,你帶兩千血殺軍兄弟留下來保護好孔明他們。孟起、老虎、文長,隨某殺進城去!公瑾,看押降軍俘虜以及俘獲物資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在衆人的齊聲應諾之下,馬超、許褚和魏延以及十幾名副將簇擁着敖烈走下城頭,早有血殺軍精銳扛着敖烈的霸王槍等在城下了,照夜雪龍駒也被牽了過來。

敖烈一抖披風,翻身躍上照夜的馬背,伸手接過霸王槍,向內城的方向一指,大喝道:“豎起忠烈碑!殺進城內,斬殺袁紹!”早已集結完畢的一萬八千名血殺軍精銳連同兩萬名虎賁力士,放聲高呼:“殺進城內,斬殺袁紹!”

近四萬名戰士的呼喊,彰顯着他們內心高昂的鬥志,隨後,在敖烈的帶領下,他們高舉着武器,策馬向內城的城門奔去。只要黃忠等人擊退了守在城門洞內的袁軍,他們就將長驅直入,與城內的袁軍進行殊死搏殺!

敖烈離開城頭之後,周瑜默默的攤開地圖,仔細看了一會兒內城的結構,然後轉頭叫過徐盛和陳武,低聲說道:“燕王不捨得把我們江東子弟派上戰場,可我們卻不能知恩不報。現在正是我們報恩的時候,城內民居、建築犬牙交錯,十分駁雜,不適合騎兵衝鋒,恐怕袁紹會發起巷戰。燕王的部下騎兵居多,恐怕不能發揮出十足的戰鬥力。你們二人每人率領五千步卒,順着興霸將軍豎起的雲梯爬進城,然後兵分兩路,連同興霸、文遠二位將軍,從城頭上殺下去,助燕王一臂之力。”

徐盛、陳武對視了一眼,然後同聲說道:“大都督放心,我二人必不會讓袁紹的陰謀得逞。”說完,兩人並肩轉身而去。一刻之後,他們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內城的城牆下,指揮着部隊開始順着雲梯向上攀爬。

城門洞的戰鬥後發與城頭,但卻比城頭率先結束。在黃忠、太史慈和周泰三員大將的衝殺之下,沒有大將統領的袁軍很快被殺的潰不成軍,被迫交出了對城門洞的掌控權。黃忠向太史慈和周泰使了個顏色,三人分作三個方向,各自帶領着數千燕軍,向城內殺去。

三人剛剛離開城門洞沒多久,敖烈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城門洞內,他對着魏延大聲說道:“帶上一萬虎賁力士,去支援黃老將軍,老將軍若出現一點意外,本王拿你是問!”黃忠可是敖烈的愛將,愈老彌堅的那種類型,敖烈可不想看到他出現什麼閃失,因此加重口氣,以燕王的語氣命令魏延。魏延不敢怠慢,大聲迴應了一句,然後立刻帶兵追了上去。

“孟起,你去支援子義。”敖烈繼續大喊着:“老虎,隨某來,咱們去支援幼平。”當下,三萬八千名精銳一分爲三,呈現第二道三角形,各自向着前面黃忠三部的第一道三角形疊加了過去。

新河城內,袁紹正如周瑜預料的那樣,把大部分兵力都散佈到各個巷弄裡,想憑藉着地理上的優勢,給燕軍一個迎頭痛擊。只有一小部分的袁軍,作爲袁紹的親衛被留了下來,守護在袁紹的身邊,和袁紹一起隱藏在城內最大的一個巷子內。

發起巷戰,也是袁紹逼不得已的決定,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袁紹根本就沒想到甘寧、張遼兩部人馬那麼悍勇,竟然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強行攻克內城,導致袁紹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外城是袁紹拱手送給敖烈的,本以爲是一招妙棋,可以鉗制住紅衣弩炮和天女散花這兩大殺器,沒想到最後卻弄巧成拙,把自己變成了甕中之鱉。現在袁紹即便是想逃走,恐怕他也突破不了外城上居高臨下的張繡了,更何況,袁紹知道,以敖烈的智慧,一定會派人加強封鎖,把自己的所有退路堵死的。

既然無路可退,袁紹也就只能橫下一條心來,和敖烈決一死戰了。是捕手捉到甕中之鱉,還是這隻鱉奮起反擊,咬傷捕手,一切,都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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