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名虎賁力士,分成四批,先後走過了陡峭的山路,來到了大山的另一邊,他們發誓,這是他們迄今爲止走過的最難走的一條路,爲了征服這條險路,他們付出了上百人生命的代價!
自馬超以下,包括魏延在內,所有的人摘下頭盔,在山澗邊默默的站立了一刻鐘,用這樣的方式爲那些掉落山澗的同袍默哀。之後,他們重新戴上頭盔,披上鎧甲,繼續踏上了前進的道路,他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突進到葭萌關的背後,爲主力大軍創造出戰機,這是他們的使命和責任。
漢中府衙內,敖烈看着平鋪在桌子上的西蜀地形圖,不無擔憂的對諸葛亮等人說道:“這次虎賁力士一定會出現傷亡,但願傷亡不會太大才好。”
賈詡站起身來安慰着敖烈:“燕王不必太過擔心,其實以詡看來,藉着這個機會殺殺這些百戰精兵的銳氣,倒也沒什麼不好,血殺、龍驤、虎賁和麒麟這四支精銳,長久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將士們心中傲氣已成,這樣下去遲早會出現問題,現在剛好可以讓他們明白,有些事,即便是身爲百戰精銳的他們,想要做到,也必須全神應對,並且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完成,從這個角度來說,倒也是件好事。”
敖烈搖頭嘆道:“話雖如此,某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畢竟是某精心培養出來的精銳,沒能死在戰場上,卻死在崇山峻嶺之間,某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諸葛亮輕搖着羽扇站起身說道:“大哥,這些精銳都是你培養出來的,他們的能力你心理最清楚,大家都對他們很有信心,爲何唯獨大哥。要低估他們呢?”
敖烈一愣,隨即說道:“某怎麼會低估他們呢……”
不等敖烈的話說完,諸葛亮截口說道:“那就是說,亮等人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是高估他們的戰鬥力嘍?”
敖烈被諸葛亮問得啞口無言,是啊,連諸葛亮等謀臣都對虎賁力士們充滿了信心,自己怎麼反倒猶豫不決了起來呢?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絲微笑,敖烈對諸葛亮說道:“孔明,某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
諸葛亮這番話,不單是在提醒敖烈,虎賁精銳越是經歷磨難,就越是會破繭成蝶,綻放出更爲奪目的光輝,但是期間必須要經歷伴隨着成長的陣痛,而且更是在提醒敖烈,身爲北漢的攝政王,不能以個人的角度看待問題。在處理任何問題的時候,都不能出現關心則亂這種情緒,導致其自身失去應有的冷靜。顯然,敖烈明白了諸葛亮話中的意思。纔會說出謝謝這兩個字。
看到敖烈明白了過來,諸葛亮等人都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這也是他們甘願任憑敖烈驅使的原因之一,敖烈勇於承認錯誤,知錯就改。能夠聽得進下屬的勸諫,爲人十分謙遜,這樣的主公。才能贏得麾下文武的效忠之心。
另一邊,令敖烈牽腸掛肚的虎賁力士們,在馬超和魏延的率領下,武裝泅渡過了一條湍急的河流,又是上百人的性命,在武裝泅渡的時候,被暗流永遠的帶走了。上岸之後,馬超照例帶着所有將士,站在河水邊,爲葬身河底的同袍默哀了一刻鐘。
連續的折損,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們並不是無敵的天兵天將,在無情的大自然面前,他們只是凡人,他們刻苦訓練出來的殺敵本領,遠遠不足以保證他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完整的成編制的存活下來,在這一刻,所有的虎賁力士們,在爲死去的同袍默哀的同時,也都慢慢的收起了心中那一份過於旺盛的傲氣,就像諸葛亮和賈詡他們預料的那樣,向破繭成蝶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之後,在經過十二個時辰不停的跋山涉水之後,馬超終於帶着他的部隊,在付出了近六百條精銳性命的巨大代價之後,終於達到了目的地,這裡同樣是一座異常險峻的大山,山的那一面,就是葭萌關的背後,葭萌關正是依靠着眼前的這座高山建立的,只要翻過這座山,就能盡心敵後襲擾活動了。
不過馬超並沒有立刻就讓將士們登山,而是下令卸下裝備,鑽進山林中休息兩個時辰。通過這一路的跋涉,馬超也明白了,虎賁力士終究是人而不是神,他們並不是無敵的,在經過長途跋涉之後,必須要進行修整,以便將士們恢復體力,以應對接下來的作戰。因爲這座山的背後就是葭萌關,在山頂上肯定駐守着蜀兵,想要悄無聲息的接近葭萌關,就一定要將駐守在山頂的蜀兵殺死在無形當中,以現在虎賁力士們的狀態,要做到這一點,雖然不是不可能,但也不能保證萬全,所以馬超才決定休整兩個時辰,等天黑之後再採取行動。
趁着將士們休息的時間,馬超湊到魏延身邊,兩個人低聲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經過一段時間的探討,兩人最終決定,採取兩路突進,分進合擊的戰術,由馬超帶領一半的人從西邊登山,魏延帶領另一半從東邊登山,不管哪一隊人先到達山頂,都不能立刻發起攻擊,一定要等另一隊人也到達之後,同時發起攻擊,力求以雷霆之勢,將山頂上駐守的蜀兵全殲,不能有漏網之魚逃下山頂,去葭萌關內示警。
兩個時辰之後,馬超和魏延叫起了休息的將士們,然後各自帶着一半的人,按照既定計劃,繞到東西兩邊開始了登山……
山頂上,確實是有蜀兵駐守的,儘管沒有人會相信漢軍能夠繞到葭萌關背後,但是劉備還是在山頂上派駐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隊,以起到示警的作用。對蜀中的文武官員來說,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們很清楚葭萌關附近的地形,知道根本就沒有路可以從漢中,饒過崇山峻嶺到達葭萌關的背後,所以,他們對劉備的安排很是不以爲然,就連被派駐到山頂的蜀兵們,心裡也是怎麼想的,這也導致這上千名蜀兵的防備十分鬆懈,連個基本的巡哨都沒有安置。
當馬超帶着部下悄悄來到山頂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防備鬆弛的景象。馬超唯恐是蜀兵的誘敵之計,伏在草叢中觀察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最後驚訝的得出結論,蜀兵的這份鬆懈,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們的防備,就是這樣的鬆懈!
咕咕咕咕——幾聲夜貓子的叫聲,從對面傳來,駐守在山頂的蜀兵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常會響起的聲音,大多數連頭都沒有擡,依舊是低着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只有少數人擡起頭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掃了一眼,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也就不再留意了。
蜀兵們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但是馬超卻聽得出來,剛纔那幾聲夜梟的叫聲,是自己部下的虎賁力士模仿出來的,敖烈麾下的四隻精銳部隊,都接受過這方面的模擬訓練,每個人都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出幾種最常見的動物的叫聲,有天賦的,甚至可以模仿出十多種叫聲來。
馬超壓低聲音對着身邊的將士說道:“文長他們到了,發信號,告訴他們十息之後,發起攻擊!”跟在馬超身邊的虎賁力士,立刻鼓起腮幫子,同樣模仿着夜梟的叫聲,把馬超的命令傳達給了對面。
對面的草叢中,跟在魏延身邊的虎賁力士在聽清楚之後,立刻低聲對魏延說道:“魏將軍,我家將軍說,十息之後,發起攻擊。”魏延雖然暫時被任命爲馬超的副手,但他畢竟不是虎賁軍的將領,而作爲四支特種作戰部隊之一的虎賁軍,他們慣用的切口、暗號之類都是極端保密的,因此魏延知之甚少,需要身邊的人解釋才能明白這些切口和暗號的意思。
十息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馬超和魏延同時暴起,向着昏昏欲睡的一千多名蜀兵衝殺了過去,在他們身後,虎賁力士們亮出溪子手弩,一邊急速靠近,一邊鎖定着各自的目標,在此之前,馬超已經下達了一擊必殺的命令,因此,虎賁力士們手中的手弩,全部瞄向了蜀兵身周的各處要害!
嘭嘭嘭——一連串密集且輕微的連弩震動聲響起,被他們鎖定,當成射殺目標的蜀兵們,甚至連呼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三寸長的弩矢貫穿了心臟、咽喉等各處要害,只有在蜀兵營地內最核心處的少數人,纔在外圍同伴的身體掩護下,沒有受到連弩的波及,僥倖的存活了下來,僅僅一輪齊射,防備鬆懈的一千多名蜀兵就被有備而來的虎賁力士們射殺了近七百人之衆!
然而剩餘的三百多蜀兵,他們能在第一輪弩矢射擊下活下來,並不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因爲接下來,他們將承受馬超和魏延這兩尊殺神的怒火!虎頭湛金槍和龍牙刀同時被馬超和魏延舉起,兩人從兩個方向,狠狠地撞進了蜀兵設置在山頂的臨時營地中,在他們的身後,虎賁力士們一邊在快速的奔跑中收起手弩,一邊拔出了背上的斬馬刀,他們的臉上,盡是猙獰的殺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