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了一地的僕役,敖烈上前一步,一腳踏在衛臻的胸口上,冷聲說道:“某告訴你一個規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膽敢在天子腳下鬧事,這就是下場!”
衛臻被敖烈打的喘不上起來,一口氣憋在胸口提不上來,被憋得直翻白眼。看着衛臻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敖烈也懶得在理他,彎腰抓住衛臻的腰帶,然後一把將衛臻提起,用力一扔,直接把衛臻從大廳中扔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衛臻的僕人們看到自家主子像丟死狗一樣被人丟了出去,一個個掙扎着從地上爬起,連滾帶爬的跑出大廳,扶着衛臻落荒而逃。
敖烈轉過身來,對着先前助拳的少年拱手說道:“多謝公子相助,還沒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名魁梧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拱手還禮道:“某是西涼馬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理所應當,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敖烈看着馬超打量了一遍,用近乎夢囈的語氣說道:“你是西涼錦馬超馬孟起?”馬超驚奇道:“未知尊駕何人?怎麼知道某的名號?”馬超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西涼還稍有名氣,但是在洛陽城,認識自己的人可是沒幾個,能一口叫出自己名號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敖烈剛要說話,袁紹和曹操等先前和敖烈一起喝酒的幾位,走下了樓來,紛紛向敖烈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敖烈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氣的張既怒道:“陳留衛氏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蔑視大漢天子,真是天理難容!”陳羣嘆了一口氣說道:“世風日下,現在就有人蔑視天子了,更遑論日後會如何囂張了。”
幾人感嘆了一會兒,感到意興闌珊,紛紛告辭而去。袁紹和曹操安慰了敖烈幾句,知道他和蔡琰必然有話要說,也不便久留,於是也雙雙告辭。
馬超得到身後那名大漢的提醒,也醒悟過來,本想給敖烈和蔡琰留出時間獨處,也想告辭,卻被敖烈攔住,連同蔡琰一起被敖烈帶到一個包間中坐下。
幾人坐定之後,敖烈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馬超敬酒:“先前多虧孟起出手相助,讓某妻子得以免於小人侮辱,某先乾爲敬!”說完仰起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光。
馬超連連擺手說道:“尊駕太客氣了,其實剛纔某就算不出手,以尊駕的功夫,那些毛賊也斷斷不是尊駕對手。”
敖烈搖頭說道:“若不是孟起先前一聲怒喝,某還在房中喝酒,哪裡知道樓下的事情。”轉頭對蔡琰道:“琰兒,你也應該敬孟起一杯纔是。”蔡琰聞言,盈盈站起身來,細聲說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勝飲。”
馬超連忙招呼蔡琰坐下,然後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剛要問敖烈到底是誰,一陣步履聲自房外傳來,一直到敖烈等人所在的門口,依然沒有停下,接着,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大漢大步走了進來,不卑不亢的問道:“某是這家酒樓的管事,敢問剛纔是哪位踢毀了二樓房間的窗櫺?”
敖烈站起身拱手道:“實在對不住,剛纔某一時情急,還請見諒。”
大漢看了敖烈一眼,繼續說道:“我們鳳凰樓的裝飾十分昂貴,再加上剛纔你們在大廳打鬥,又碰壞了不少東西,另外還嚇走了許多可人,這一節,還請尊駕諒解,賠償一些。”
敖烈笑道:“都是某的過失,敢問需要賠償多少錢?”
大漢屈指計算了一會兒,說道:“只需二十吊錢。”
二十吊?那可是兩萬錢啊!敖烈怔住了,隨即苦笑着說道:“那個,管事,你看誰出門也不會帶那麼多錢吧?不如一會兒你到蔡議郎府上去取如何?”
大漢搖頭說道:“鳳凰樓的規矩,現金交易,概不賒欠,還望尊駕見諒。再說,尊駕隨便報出個門路,俺們要是到了蔡議郎府上尋不到尊駕,又當如何?”
一名侍立在側的血殺營精銳怒道:“我家主公是堂堂大漢虎威將軍、忠義侯!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聽到這名精銳的怒斥,同時驚動了大漢管事和在座的馬超等三人,縱觀整個朝野,虎威將軍、忠義侯的名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大漢管事愣了一會兒,連忙拜倒在地:“史阿拜見墨寒師兄!”敖烈驚奇的問道:“你爲什麼叫某師兄?”史阿笑道:“曲阿從未離開過洛陽,師兄當然不認得某,不過師兄應該知道王敖師伯有位同宗堂弟吧?”
敖烈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道:“你是說,王越師叔?”敖烈這句話一出,讓馬超三人又是一陣震驚!王越是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劍客!王敖老祖因爲長年隱居,所以名聲不顯,倒是他的堂弟王越,一心想要入朝爲官卻不得其門而入,只好流連在洛陽,雖然沒有獲得任何官職,但是卻闖出個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來。
史阿點頭答道:“正是家師。家師時常說起王敖師伯和童淵師叔的事情,近幾年來,反倒是念叨師兄的名字,比師伯師叔還要多,經常對某說,他日重整大漢河山者,非墨寒師兄莫屬。”
敖烈疑惑的問道:“你既然是王越師叔的弟子,怎麼會在酒樓當起了管事?”
史阿臉現尷尬之色,支支吾吾的說道:“因爲師父他,唉,他在洛陽眷戀不去,時日久了,又無可依仗,只好買下了這座酒樓,一邊買賣,一邊教授弟子。所幸這座酒樓原本就很是有名,又在師父第一劍客的名氣下,生意很是紅火,養活數十弟子毫無困難。”
敖烈這才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卻又爲那位還沒見過面的王越師叔深感惋惜,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史阿拱手告退:“墨寒師兄,某這就先告退了,先去告訴師父師兄已經來到洛陽了,等會師兄就不要走了,晚上就留在這裡一起吃個便飯吧。”
敖烈笑着點了點頭:“好,正好某也想拜見師叔呢。”
史阿走後,馬超看着敖烈,推開座椅拜倒在地:“馬超有眼無珠,不知是敖虎威當面,還望將軍見諒。”馬超身後的兩人也是跟着拜倒。
敖烈急忙扶起了馬超道:“孟起今日幫了某大忙,你我已是朋友,就不必客氣了。”
幾人重新落座,敖烈問其馬超身後的兩人姓名,馬超指着二十六七歲的大漢說道:“這是超從小到大的至交好友,龐德龐令明。”又指着那位和敖烈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道:“這是超的堂弟,馬岱馬伯瞻。”
又是三位猛人!敖烈不禁感慨這次洛陽算是沒白來,接連遇到日後威震天下的名人。敖烈遲疑了一下,問道:“孟起在西涼很有威名,又是馬騰將軍的長子,怎麼會到這洛陽城來?”
馬超嘆息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來到洛陽的理由。原來馬超自從十幾歲起就很有威名,西涼當地的一些少數民族,比如羌族人就很懼怕馬超,但是也正因爲這樣,馬超遭到了西涼邊章和韓遂等人的猜忌,怕他幫助馬騰奪取西涼軍事大權,於是再一次比武中,韓遂派遣部下閻行和馬超過招,當時馬超還不滿十五歲,武藝還不像現在這樣精熟,況且十五歲的人身體還沒有長成,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正值當打之年的閻行差了不少,當場差點被閻行刺死,事後身受重傷,臥牀修養了三個多月纔算是痊癒。馬騰在西涼的地位,沒有邊章高,再加上韓遂又和邊章沆瀣一氣,馬騰在無奈之下,只好讓馬超帶着龐德馬岱來到洛陽做官。暫時避開邊章、韓遂,以免慘遭毒手。
聽完馬超的講述,敖烈心疼不已,馬超可是後世蜀漢的五虎上將之一啊,要知道五虎上將個個都是勇不可擋、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的猛人,要是這樣被韓遂暗害了,那可就是糟蹋人才了。
想到此處,敖烈心念又是一動,想必馬超背井離鄉來到洛陽,混得也不會很如意,是不是有可能把他帶回右北平去呢?更何況還有龐德和馬岱這兩個大將,一旦馬超跟着自己去了右北平,這兩人肯定也會一同前去。這樣一來,自己麾下不就又多出三名大將了麼?
不過敖烈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還要趁着自己婚後半年的休假期間,慢慢的收攏馬超歸心。
敖烈又向馬超問道:“對了孟起,剛纔某在你身上感覺到一股特殊的力量,不知道你是怎麼煉成的?”對於馬超修煉果鍛體之法,敖烈始終是心存疑惑。
“鍛體之法?某沒有練過啊。”馬超疑惑的說道。
敖烈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後拿過一隻空酒杯放在桌上,之後運氣無極九陽功,在距離空酒杯一尺遠的地方重重拍了一掌。隨着敖烈的動作,那隻酒杯被敖烈的暗勁震得出現了大量的裂紋,然後支離破碎的攤在了桌子上。
不顧其他人驚異的表情,敖烈看着馬超問道:“就是和某剛纔施展的手法,差不多的一種力量,可以形成震盪,並且有一定的穿透力。”
“噢,你說的是震力啊。”馬超恍然大悟的說道:“某在修煉武藝時,不經意間練出了這種力量,後來通過逐漸摸索,小有成就,但是遠遠不能和你的這種手法相比,而且好像只有某才能運用這種力量,令明和伯瞻都練不出這種力量。”
這次輪到敖烈大吃一驚了:“難道孟起是天生就有這種天賦?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仔細想想在歷史上的記載,馬超一直有小呂布的稱號,如果按照這個思維延續下去,那就是說,馬超和呂布的體質極爲相似,那麼呂布的體質能練成九變天龍訣,馬超能自行領悟出所謂的“震力”也就毫不稀奇了。
臉上的神色認真了起來,敖烈注視着馬超說道:“孟起,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某。”
馬超坦然的說道:“天下誰不知道虎威將軍待人親厚,一言九鼎?超若是信不過將軍,恐怕天下也就沒人值得超信任了。”
“好,既然孟起信得過某,某有一門絕學,雖然比不上某剛纔施展的手法,但也可以說是震古爍今的無上法門,名爲九變天龍訣,某有意傳授給孟起,不知孟起願意學嗎?”
敖烈一句話說完,不單是馬超,就連龐德和馬岱兩人的臉上也顯現除了狂熱的神色!試問當今天下,哪個武人不想修成一身高超的武藝?剛纔親眼目睹了敖烈的絕技,三人又怎麼會不想學?
馬超剛要答應,龐德卻插言說道:“敖虎威的手法自然是高人一等的,但是卻不知,若是得到將軍授藝,孟起又要爲將軍做些什麼?”
敖烈一愣,沒想到龐德心細如髮,在九變天龍訣的誘惑下,還能保持應有的理智,難怪在歷史上深得曹操喜愛。
笑了一下,敖烈朗聲說道:“這門絕學,某隻傳授過一個人,那就是某的結義大哥呂布呂奉先,難道令明以爲,無論是誰,都能學的這門功法嗎?”
聽着敖烈的話,龐德啞口無言,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現今他們三人流落洛陽,萬事都得小心謹慎纔是。
馬超原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當下也不在遲疑,拜倒在地:“如蒙不棄,超願拜將軍爲義兄,今後願與將軍肝膽相照!”
敖烈哈哈大笑道:“孟起,某等你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