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嗣被卻月陣殺得大敗,僅剩得數百騎狼狽北逃,趕來與趙匡胤匯合。
趙匡胤見得荊嗣只剩得數百騎兵,臉色刷的一邊就變白了,催馬上前問道:“荊將軍,前方漢軍阻攔的陣勢如何?”
“牢不可破,牢不可破!”荊嗣連連搖頭嘆息道:“莫說三千騎兵,便是給我三萬騎兵,只怕也無法破了漢軍的攔截陣勢。”
趙匡胤聽得大驚失色:“怎麼可能,難不成漢軍在南方佈置了十數萬兵馬不成?”
“漢軍人手只有三萬餘人,只是他們在山道上布了一個陣勢,當真是牢不可破。”荊嗣回答道。
趙普眉頭緊皺,語氣中充滿了懷疑詢問道:“怎麼可能?這山道狹窄,軍陣再此地根本無法變動。漢軍除非用人牆來擋住山道,否則根本無法阻攔咱們的去路。你說漢軍居然在前方佈置了一個陣法,是什麼陣法如此厲害?”
荊嗣連忙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豈敢欺瞞軍師?”
“這可如何是好?”趙匡胤臉色灰敗,眼睛不停轉動,思考着解決的辦法。
趙普較爲冷靜,說道:“主公你先在這裡休息,荊嗣將軍保護我過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漢軍是佈置了什麼陣法,如此厲害!”
“軍師您學究天人,我一個粗人,不懂陣法,說不定軍師你懂得破陣之法,我這就保護軍師您過去看看!”荊嗣說着,從士兵手中拿過一面盾牌,準備保護趙普去往前線查探。
二人一前一後,不過一會,便抵達劉裕陳兵之處。
荊嗣用盾牌護在趙普身前,手持潑風大砍刀戒備,指着前方向趙普解釋道:“軍師您看,兩邊山坡上設置了弓箭手,前方道路上漢軍用戰車佈置成一個半月形陣勢。完全堵住了山道,那戰車上皆是漢軍大力士,我衝鋒向前,只能對付一個戰車。他們擅長合擊,又有盾牌防禦,那盾牌都是鐵盾,劈砍不破,長時間下來我……”
趙普一邊觀察卻月陣,一邊聽着荊嗣親身經歷的講解。
“佈置此陣之人真是天縱奇才,戰車與步兵,弓箭手配合得天衣無縫!這弧形陣勢,還能夠抵消騎兵的衝擊,如此陣勢,主公可如何脫困啊!”趙普一臉氣餒道。
荊嗣聽罷也不由得失望道:“軍師也沒有破陣之法?”
趙普搖了搖頭說道:“先回去從長計議吧!”
二人策馬返回,見二人回來,趙匡胤當即迎了上來,詢問道:“怎麼樣軍師,漢軍是否牢不可破?”
趙普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趙匡胤見趙普如此表情,便知道趙普也沒有辦法了,不由得仰天長嘆道:“難道天亡我也不成?漢朝混亂數十年,明明失其鹿,天下共逐,爲何讓劉辯橫空出世,中興漢土啊?”
“主公莫急,我有一策,可保主公脫困!”趙普連忙說道。
趙匡胤大喜道:“軍師有何計策,快快道來!”
“主公可知金蟬脫殼?”趙普沉聲詢問道。
“金蟬脫殼?”趙匡胤一愣,旋即詢問道:“軍師你是讓我秘密逃脫?”
趙普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主公可以率領少數人馬,從那山林中逃出,一路南下抵達江夏邊境。只是此法太過危險,保不齊有漢軍巡邏,若是被漢軍發現從而追擊,主公少數人馬就抵抗不了漢軍了。”
趙匡胤咬了咬牙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眼下逃出,日後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只是還需要一人假扮,坐鎮軍中,如此才能讓漢軍誤以爲主公還在。若是他們沒有發現主公,派兵追擊主公就危險了!”趙普拱手說道。
“這……”趙匡胤環視左右,不由得有些爲難,若是讓普通士兵過來假扮,假如消息傳達出去,這些士兵得知主將逃脫,定會消極戰鬥。但若是挑選心腹,他又捨不得。
“主公,末將願意留下來!”曹彬拱手說道。
趙匡胤看向曹彬,喉頭微動,哽咽道:“國華你……”
曹彬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時間緊迫,漢軍正在搭建浮橋,很快便會上來,在不走就走不掉了。普通士卒信不過,您的親信之中,只有我與你相貌相似,我假扮主公,才能引人耳目。”
“可是……”趙匡胤一臉不願:“曹仁戰死了,你若留下來,我如何向曹太公交代!”
“爲主公戰死,是我的榮幸,父親知道了,只會欣慰!”曹彬堅持道。
衆人說話間,趙普已經命令四周的親衛組成
一道人牆,方便裡面的換衣服而不被發現。曹彬很快脫去身上的戰甲,看着趙匡胤,趙匡胤悲嘆一聲,解下身上的華服,換上曹彬的戰甲,曹彬則穿上了趙匡胤的華服。
二人年紀相仿,身材,相貌,鬍鬚也相差不多,曹彬換上趙匡胤的衣服,周圍又有親信士兵保護着。
若是不近距離觀察,還真看不出端倪。
“幾位將軍與軍師是主公的肱骨,沒了你們,主公也無法殺出重圍,所以也請你們隨主公一起離開吧!”曹彬看着衆將說道。
“我們若是都走了,只怕將士們發現什麼端倪,我還是留下來吧!”越兮看了衆將一眼說道。
“越兮將軍,花雲,曹仁兩位將軍用性命保你,你如何能留下來?”曹彬看着越兮說道。
“我……”越兮眼眶一紅咬牙道:“好,我就暫時保全性命,日後定位兩位將軍報仇雪恨。”
王彥章不想死,因此一言不發,荊嗣見王彥章不說話,站了出來道:“我留下來吧!總歸要留下個大將,不能讓將士們看出什麼!”
“荊嗣將軍你武藝絕頂,主公正是用人之際,你怎麼能留下來?”曹彬看着荊嗣搖了搖頭道:“就讓我們父子二人留下來吧。主公對我們恩重如山,我曹家無以爲報,今日便爲主公盡忠!”
衆人爭辯一番,但曹彬下定決心要爲趙匡胤盡忠,最後決定讓曹彬,曹寧父子留下來。趙匡胤帶着王彥章,越兮,荊嗣,趙普等人
跑路。
幾人換好衣服,便下令兵馬繼續前進,五人帶着百餘心腹,趁着兵馬行軍時,望着東邊山林逃去。
從山林之中,可以繞過前方阻攔的兵馬,只是山林之中行軍困難,無法大規模行軍,漢軍追擊上來,便是死路一條。
卻說曹彬曹寧帶着兵馬行至卻月陣前方,便下令士兵衝殺,他坐鎮中軍指揮。
後方劉辯率領着兵馬追擊渡過藍水,率領兵馬追擊上來,將四萬趙軍堵在峽谷當中。
喊殺聲沖天而起,聲震四方。
前方劉裕指揮着卻月陣,猶如銅牆鐵壁,讓趙軍無法前進一步,後方劉辯軍中猛將楊延嗣,魚俱羅,典韋,張遼等猛將,帶着兵馬殺入趙軍之中,所向披靡。四人並駕齊驅,馬下無一合之敵。
戰鬥一直持續到日落十分,劉辯後方的大軍逐步前進,將僅剩的萬餘人馬困在峽谷當中。
峽谷之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僅剩的萬餘人馬被漢軍團團包圍,已經沒有抵抗之心。
劉辯催馬上前,望着趙軍冷喝道:“趙匡胤,你如今無路可逃,何不早降?”
“父親,咱們跟漢軍拼了!”曹寧殺得渾身欲血,聽了劉辯這話,對着曹彬說道。
曹彬眼睛一瞪道:“爲夫自有主張,如今我們只剩下這萬人,你難道要讓他們白白送命不成?”
曹寧一愣,說道:“父親說的不錯,咱們死了也就罷了,不能讓將士們白白送命。咱們可以先去求見劉辯,讓他饒過將士們。還可以假裝投降,趁機刺殺他,若是不成,便自刎以謝主公恩德。”
“爲夫自有主張,你別多說!”曹彬擺了擺手,望着劉辯方向喝到:“我見陛下!”
“讓他過來!”劉辯擺了擺手道。
曹彬帶着曹寧來到劉辯跟前,二人渾身浴血,滿臉血污,劉辯一時間也看不出二人的相貌。又沒有開啓系統查詢身份,只以爲曹彬是趙匡胤,便道:“怎麼樣,趙匡胤,你可願降?”
“罪將願降!”曹彬連忙叩頭道。
曹彬一開始就打算投降了,反正曹操在劉辯麾下,劉辯不至於殺了他。投降之後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獲得一官半職。至於趙匡胤那裡,自己爲他爭取時間,也算盡忠了。
“你不是趙匡胤?”劉辯見着“趙匡胤”語氣不對,眼睛一瞪道。
“我是曹彬!”曹彬連忙說道。
“趙匡胤去那了?”劉辯連忙詢問道。
“主公……不,趙匡胤他早就跑了,他讓我假扮成他的模樣,帶着一衆心腹走了。我曹彬對他忠心耿耿,他卻如此待我,我算是看透他了,早知道當年,我就應該帶着曹家投靠陛下,如今真是悔不當初啊。”曹彬連連叩頭說道。
“立刻派人去追!”劉辯連忙下令道。
“諾,你們跟我來!”楊延嗣當即抽出一支騎兵,策馬南下。
“父親,你怎麼……”曹寧則是一臉錯愕的看着曹彬,先前可是曹彬執意要留下來的,可如今曹彬卻將過錯全部推到趙匡胤頭上?
“陛下,這是我兒曹寧,武藝高強!如今我們父子二人願意投靠陛下,爲陛下掃平賊寇!”曹彬按着曹寧的腦袋向劉辯介紹道。
“嗯!”劉辯點了點頭,曹寧武藝不錯,剛死了一個秦用,能得曹寧也還不錯。劉辯便道:“既然你們父子二人願意投降,過往種種,既往不咎,你們先整合這些兵馬吧!”
被曹彬按着的曹寧,卻陡然站了起來,手持鐵槍望着劉辯刺去,劉辯身前典韋反應迅速,揮舞着狂歌戟擋住曹寧。銅鈴大的眼珠子一瞪道:“你們父子敢詐降?”
“寧兒,你做什麼?”曹彬一拉曹寧,連忙跪倒道:“陛下開恩,我兒殺紅了眼,絕沒有刺殺陛下的念頭,還請陛下饒過我兒!”
“夠了!”曹寧掙脫曹彬的手掌,一把抽出曹彬的佩劍,冷喝道:“我沒有你這種父親,我原本以爲你真心爲主公斷後,沒想到你居然一開始便想投靠劉辯!”
“我兒……”曹彬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曹寧頂天立地,絕不投降,你既然要投降,便是我的敵人,給我去死!”曹寧說話間,突然抽出曹彬腰間的佩劍,望着曹彬胸口刺去。
噗嗤一聲,鋒利的長劍穿過曹彬的胸口,曹彬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長劍,指着曹寧哆嗦道:“你這逆子,居然敢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