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劉協也不禁爲自己的計謀深深喝彩,轉身卻見窗外的烏雲已經籠罩過來,眼看大雨將至,這才起身告辭,帶着守在門口的李晨三人大步而去。
劉協走的是開源酒樓的後門,因爲如今的開源酒樓實在是達官顯貴聚集地地方,萬一碰到一個朝中大臣難免麻煩,所以劉協的馬車也一直停在後門口。
一行四人匆匆跑出來,卻見馬車旁正立着一位長者,約五十餘歲,鬚髮花白,一身葛色的儒衫寬大清爽,頗有一副大儒風範,而他身邊則立着一個小童,也就七八歲的光景,長得倒也清秀,腋下夾着一把雨傘。
劉協見那長者時竟不由得升起一股崇敬之情,忙拱手做了一揖,以是恭敬,便領着衆人,穿過那老者,踏上馬車!卻聽那老者笑道:“很好,很好!”
劉協回頭,見那老者粘須而立,正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劉協被他瞧得不自在,又下了馬車,問道:“不知這位長者可是有事!”
那老者依舊笑道:“甚好,甚好!”劉協被他弄得摸不着頭腦,微微一笑,又恭了一身,方纔重新又回到馬車上,蕭二一揚馬鞭,馬車便緩緩而行,卻聽這時又傳來老者的聲音:“小兄弟今日恐有滅頂之災,可喜有貴人相助,倒也無妨,無妨!”
原來竟是個算命的,劉協心下苦笑,他忽然憶起上元節時那張清秀動人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張臉居然在自己心裡深下了根,劉協搖搖頭,自己當時也真是愚不可及,沒留下個電話號碼唄,怎麼也得要個家庭住址,現在可好,想找個人都沒地找,不由得恨起自己來。
車外烏雲蓋來,天色忽然暗了一層,接着便是大雨,磅礴而至,街道上早已沒了行人,蕭大與蕭二的衣服已經全部浸溼,眼睛也被雨水打的模糊,只是憑着對路況的熟悉在軀趕馬車,李晨已被劉協叫進車廂,就在這時,車身劇烈的一晃,接着便感覺整個馬車都似乎傾斜過來,劉協一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蕭大大喊:“蕭二,保護皇上!”接着便聽到劇烈的兵器格鬥的聲音。
行刺?這是劉協的第一個直覺,他拉起李晨,找到車廂的出口,兩人順勢爬了出來,卻見車外,二十來個黑衣蒙面的刀手正纏着蕭大與蕭二,兩人已漸漸落了下風。
李晨一見,慌忙拉起劉協道:“皇上,快走!”不想劉協卻毫不理睬,怒道:“不能丟下他們!”
蕭大與蕭二兩人聞得此言,一陣感動,忽然間豪氣大生,只聽蕭大吼道:“李晨,快帶皇上走!”說完手中大刀猛的一擊,正砸在一個刀手的肩上,那人慘叫一聲便倒了下去。同一時間,蕭二也擊斃一個敵人,兩兄弟立刻靠在一起,背對背迎敵,十幾個蒙面刀手將兩人繞在當中,剩下的幾人卻突然折身,撲向劉協與李晨,兩人大恐,匆忙倒退。
蕭大見劉協有危險,心下大急,一分神間,竟被敵人劃了一刀,手臂上鮮血長流,蕭二見哥哥受傷,心中大怒,暴喝一聲,便向敵羣撲去,就這樣兩人對十幾,又戰在了一處。
再看劉協與李晨,兩人一退再退,終究被敵人包圍在中間,兩人連閃過幾次攻擊,此刻已覺體力漸漸不支,疲態盡露,忽然,一把大刀順勢向劉協胸口砍來,劉協再沒了力氣,心中一嘆:“真是壯志未酬身先死!”說完雙目一閉,等待裁決。
就在這時斜刺裡衝出一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一杆鐵槍挑來,正好架住那刀手的大刀,再順勢一挑,那大刀便飛了出去,緊接着只見槍身一扭,“撲”的一聲,槍桿重重地砸在那刀手的身上,整個人便飛了出去,動作一氣呵成,凌厲萬分,劉協見狀,心中忽地一動,剛要道謝,卻見那鐵槍突然失了蹤影,接着便聽見李晨身前的兩個刀手一人一聲慘叫,劉協轉頭卻見那鐵槍又轉身回到蕭大與蕭二的戰場中,只不一會的功夫,二十幾個刀手便全部倒在地上,此時大雨未歇,衆人早已成了落湯雞。
劉協這才上前拜謝自己的救命恩人,卻見這人身長八尺,約五十開外,鬚髮黑亮,說不出的精神,尤其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此時將鐵槍橫在腰間,當真說不出的威武。劉協就在雨中一拜到底:“多謝救命之恩!”
那人將劉協扶起,這時蕭大卻忽然暈了過去,他因爲流血過多,奮戰至此全憑一股意念,如今劉協得救,心頭大石總算落下,便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劉協見此,忙命蕭二背起蕭大,命李晨就近叫開一戶人家的門,給了一大把錢,方纔將蕭大安頓下來,回頭卻見一個刀手沒有死透,只是胸口中了一刀,劉協立刻命李晨將那人也一起背進屋子,而自己則將那救命恩人請了進來。
李晨包了那戶人家兩間內室,本來打算去請郎中,說來也巧,這家主人卻正是郎中,給蕭大上了藥,包紮了傷口,又給那刀手上了藥,衆人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忙忙碌碌了近一個時辰這纔算安頓下來。李晨與蕭二留在一間房內照顧蕭大與那刀手,劉協則帶着他的救命恩人來到另一間房,剛入房內,劉協便問道:“不知這位長者尊姓大名,小子日後定當回報!”
那長者微微一笑:“路見不平而已,老夫名叫童淵!”
“童淵?”劉協一驚,失聲叫了出來。那長者奇道:“這位小兄弟難道認識老夫?”
劉協不答,卻道:“可是蓬萊槍神散人?”那老者笑道:“一些朋友確實這麼叫過,小兄弟聽說過?”
劉協大喜,這童淵豈不就是趙雲的師傅嗎?撇開趙雲不說,還有張繡,張任,兩人的武力都不低,其中張繡還曾經槍挑典韋,雖說是派胡車兒偷了典韋的雙戟,但他的武力確實也不可小覷,見那童淵問自己,忙道:“大名如雷貫耳!”
童淵笑道:“虛名而已,虛名而已!”
劉協卻突然一下子跪倒:“小子劉協,請童先生收我爲徒!”經過此番遇刺,劉協已經深深的知道,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若無武藝防身,實難立足,一個小小的刺殺說不定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童淵似乎並不驚訝,微微一笑道:“作爲一朝天子,竟能屈尊下跪,倒也不容易!”
劉協一驚,訝道:“先生知道我的身份?”
童淵笑而不答,卻道:“能以劉協二字拜我爲師,足見赤城,倘若不收,倒顯得我童某人矯情了!”
劉協大喜:“徒兒拜見師傅!”說完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童淵這纔將劉協扶起:“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關門弟子!”
劉協雖然拜了師,心中歡喜,但卻也不糊塗,像這樣的不世高人怎麼會來到繁饒的許昌,而且不但知道自己是皇帝,且還在關鍵時候救了自己,他忽然又想起先前酒樓後門外的老者對自己所說的話,“小兄弟今日恐有滅頂之災,可喜有貴人相助,倒也無妨,無妨!”如今看來,一切都似乎應驗了,劉協不得不做思量,於是問道:“師傅怎麼來了許昌!”
童淵不答,只笑道:“天生異象,來這許昌的又何止我一人?”說到此,卻忽然憶起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自己正與弟子龐平演練槍法,卻猛然發現空中紫微帝星茫彩四射,竟將四周將星一一掩蓋,最後脫穎而出,約半個時辰後,這顆帝星又收斂紫芒,隱入羣星之中。童淵師承玉真子,認其爲義父,自然盡得真傳,這玉真子雖是道士,卻武藝出衆,且醫藥,玄學各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當然,像他這樣的天縱奇才畢竟很少,童淵便只繼承了他的武藝,至於其他方面也只是略有涉及,但這次天象他卻看明白了,大漢氣數未盡,大有中興之勢,而牽引這大漢氣數的便是自己眼前的這個關門弟子。而他卻不知道,那天,正是劉協這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新興人類踏上許昌的第一個晚上。
在童淵觀天空星象的同時,淮南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卻又一個老道與童淵望着同一片天空,臉上神情激動,最後卻露出一絲會意的微笑,而荊州檀溪西岸便,一老者也觀望了此景象,然後粘須笑道:“甚好,甚好!”然後便攜童子轉身回去,卻道:“童兒收拾一下行囊,明日與我同去許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