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子同樣是高門大戶出身,身上又同樣的環繞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黯然,以及憂鬱。
心中的身影漸漸的重疊,劉封差點就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過的不幸福。”幸好生生的忍住了,一個大男人問一個『婦』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荒唐了。
但是劉封心中又不能自主的一軟,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只是打打獵,別在給我添麻煩了。”
“謝謝你。”這句話聽在劉氏的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滿臉笑容彎身道謝道。當她彎下身子的時候,本就呼之欲出的豐滿酥胸,更加的突出了。
劉封眼神不由頓了頓,心中暗罵了一聲。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先下船吧。等一下坐馬車。”劉封道了一聲,立刻下了船。
其實劉封的反應都落在了劉氏的眼中。感覺到不像是個有『婦』之夫,反而像個情竇未開的小男人。
要是劉封知道劉氏這個評價,可能會氣得吐血。他兩世爲人,什麼女人沒見過。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爲跟着徐庶學了三年的緣故,身上有一種徐庶的謙謙君子味道。
對於女子,特別是已婚女子都會保持一些距離。
就像當日爲劉氏療傷,明明可以大佔便宜,但是劉封卻始終剋制,只是很本分的爲劉氏治療傷口,完後,還讓侍女爲劉氏換衣服。自己避開。
雖然心裡小看了劉封,但是對於劉封的人品,劉氏心中不由再提高了一些。
劉封下了船後,心中對於劉氏狠狠的道了一聲禍水。最好避而遠之。
“大人,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出發。”劉封沒走幾步,就見不遠處陳大帶着幾士卒走了過來道。
“吹號,出發。”劉封點了點頭,隨即一頓,轉頭看向身後的大船道:“通知一下船上的那位夫人,出發了。”
“諾。”陳大的面『色』有些古怪,但還是應諾道。
不久後,在一陣號角聲中,隊伍緩緩的向東出發。
整整三百個彪壯的士卒,散發着異樣的煞氣。隊伍中間,一輛馬車隨行,車上坐着劉氏,以及駕馭着烏雲駒在旁的劉封。
本來那輛馬車是劉封自己坐的,但是有劉氏在劉封也不好意思自己坐,只得騎馬了。
行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隊伍就已經行進到了長沙城池的附近了。
雖然這郡叫做長沙,但是城池的名字卻叫做臨湘。是一座正正經經的縣城,但卻又是整個長沙郡的治所。所以城內郡守府,縣令府都有。
古『色』古香的城池,看着比新野城要低矮一些,破敗一些。但是在規模上,卻要勝了新野數籌。
這是一座擁有數萬人口的大城池。而整個新野,城民,以及村民加起來也不過數萬而已。
“這就是長沙啊,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來過呢。”看着不遠處的城池,劉氏眼中蘊含着一絲興奮,喃喃道。
“等一下去見我舅舅的時候,你千萬別惹麻煩。”劉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劉氏立刻收起了興奮之『色』,保證道。
雖然城池已經在目了,但是劉封等人卻並沒有進入,而是從旁走過,因爲劉封的那個舅舅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不住城內,反而住在鄉下的一個莊子內。
如此再行了二里路,劉封等人在一處規模很大的村莊附近停了下來。按照記憶裡的情況,這座村莊大約有三百戶人家,二千人口,數萬畝良田,全部都是劉家的產業。
而羅縣寇氏的產業,比以上的數字只多不少。
隊伍停頓下來之後,劉封派遣了許田前往求見劉泌,自己則領隊在此等候。
“你舅舅那人我沒見過,但卻聽說過。他把身爲寇氏唯一兒子的你,過繼給劉備,也算是一個有魄力的人。”或許是等的有些無聊,劉氏輕聲對劉封道。
“嗯,有魄力,也有眼光。”劉封點頭道,對於劉氏的評價,劉封覺得很中肯,在歷史中,要不是情況出了偏差,劉備忽然有親子,他劉封就是最正統的蜀漢繼承人。
區區寇氏,在整個蜀漢面前,確實不算什麼。
“不過,做人有時候也會缺了點點的氣運。劉備那點家業,還是沒落在你的頭上。”劉氏嘆息了一聲道。
那可不一定。劉封在心中暗道了一聲,現在他就在謀奪本來屬於劉備的家業。荊南四郡。蜀漢起家之地。
說話間,被劉封派遣出去的許田回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幾個家奴打扮的人。
其中一人是個小老頭,面上滿是皺紋,一頭白髮,身材矮小。
其他人劉封都不認識,但是這個老頭,劉封卻是有些印象,老頭叫劉青。這是他母親劉氏的陪嫁管事,與劉氏一起去了寇氏之後,這個小老頭就是負責內外的管家。
也算是看着劉封長大的人。
劉封過繼給劉備做長子後,就讓劉青留守寇氏,繼續管理寇氏的產業。
但是現在劉青卻出現在了這裡,莫不是寇氏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劉封心中微微一驚,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提劉封心中升起的不好預感,劉青一見到劉封,立刻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道:“少爺。”
三年前,劉泌準備讓劉封過繼給劉備的時候,劉青是強烈的反對的。一是捨不得,二也是認爲,在荊南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寇氏子孫,爲什麼要給劉備做兒子。
但是當時,劉泌很看好劉備,一意孤行。劉青的反對根本沒起作用。
這些日子,新野那邊的消息也已經傳過來了。作爲從小看着劉封長大的人,他滿心的擔憂,怕劉封受委屈。
看到劉封的這一刻,一個忍不住,就留下了老淚。
老人家的淚水,讓劉封爲之動容,劉青現在的形象,漸漸與那陌生的記憶中的身影漸漸融合。一股很奇特的感覺從劉封的心中升起。
這或許是就是根吧。劉封的根在荊南,根在寇氏。給劉備那老匹夫做了三年的兒子就是個錯誤,無比的錯誤。
那三年中的劉封就像是無根的浮萍,雖然努力紮根,但卻被風雨無情的吹走,爲劉氏所不容。最後,還是來到了他根基所在的長沙。
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覺後,劉封迅速的翻身下馬,很自然的把雙手搭在了劉青的肩膀上,扶起了老人家。
情不自禁的道了一聲:“劉伯”
雖然劉青看起來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其實只有四十多歲,只因爲古人早老,劉青又是個下人,談不上保養,才顯得蒼老。
劉封的這聲劉伯,反而讓劉青冷靜了下來,他用袖子擦拭着臉上的淚水,不住的道:“老奴失態了,是老奴失態了。”
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後,劉青又彎身道:“少爺回來的消息一傳到舅老爺耳中,可把舅老爺給高興壞了。連忙派了老奴前來迎接少爺,還請少爺快些進去吧,莫要讓舅老爺久等了。”
見劉伯高興,劉封只好安奈下了心中的疑『惑』。下令隊伍繼續前行。
行進了數百米,穿過了一些農家佃戶的房子,一座很是龐大的莊子出現在了劉封的眼前。
這座府邸很氣派,根據劉封腦中的記憶,他舅舅劉泌祖上是一個諸侯王,只是傳了數百年後,王位已經沒了。連侯爵的爵位都沒有,但是一些底蘊卻傳了下來。
論起底蘊,以及血脈傳承,劉泌纔是真正的貴族。漢室宗親。
很快,劉封的注意力就從府邸上收了回來。因爲大門前站着一個面『色』白皙的中年男人,這男人正用激動的目光看着自己。
“舅舅。”這男人的形象與記憶中舅舅劉泌的容貌也很自然的重合了起來,劉封策馬狂奔了幾十步距離,翻身下馬,叫道。
因爲這個地方給劉封的感覺很奇異,像是一種根的感覺。所以這一聲舅舅劉封叫的很自然,一點都不勉強。
“好外甥,我的好外甥啊。”劉泌眼眶溼潤的扶起了劉封,拉着劉封的手不住的打量着劉封。連連道。
劉封出去的時候,才十五歲,今年卻已經有十八了。不,差不多十九了。在劉泌眼中,劉封與當初大不相同了,成熟了許多,魁梧了許多。但卻改不了,一點都改不了,劉封是他的外甥。
拉着劉封的手叫道了幾聲,劉泌臉上忽然出現了猙獰的神『色』,他朝着劉封道:“新野的事情,舅舅也聽說了,沒想到劉大耳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當真是看錯他了。你放心,你舅舅我雖然沒用,但是與長沙太守劉磐有所往來,我立刻舉薦你去劉磐處爲將校,等來日勢力漲了,就去找劉大耳算賬。”
什麼劉封與養母有染,什麼劉封私德有虧。劉泌是一點的都不信的,他無條件的相信外甥不是那樣的人。
他只認爲劉備是有親子之後,一腳踢開了劉封。
劉泌的話,讓劉封有些意外,不過也有些不同尋常的高興。
這或許纔是真正的親人吧,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一概想要找劉備算賬。不過,劉封對於劉泌所說的劉備過河拆橋到是有些疑『惑』。
看來,當年劉備之所以收養他,有些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