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濩是感覺到腸子也悔青了。
張魯感覺到的卻是一股子窒息,剛纔他還不信閻圃的話。而是順着閻圃的手,向前眺望。
楚軍的那一小撮士卒,忽然發瘋一般破前了百步距離。才讓張魯感覺到了震驚,那兇悍的氣息。
讓張魯猶如處在猛獸的面前,那強烈的喘息聲,欲把他撕成碎片的氣息,讓張魯只覺得腿都在打顫。
這是何等兇猛的一支軍隊啊。
“帥旗壓上,壓上去。”
隨即,張魯慌忙說道。
太強大了,太強大了。以張魯那種軍事上並不敏感的人都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張魯是慌忙說着。
但是那羣道士卻不知道,他們大吼道:“天君親臨前陣,死後不僅白日飛昇,仙位也能更升一級。”
“天君親臨前陣,死後不僅白日飛昇,仙位也能更升一級。”
就像是陳大心中嘀咕的一樣,神棍加軍隊。
在道士們這麼暴吼下,張魯軍本來在破軍營士卒強大的攻勢下,有些膽怯的心,頓時化作了慢慢的狂熱。
“殺,殺,殺。爲天君死,死後白日飛昇。”
士卒們盲目的大叫着,以悍然的姿態,迎向了破軍營士卒。
“哼,不過速速送死罷了。”前方,統帥整個破軍營的陳雄,冷哼了一聲,悍然的砍翻了對面一個都伯摸樣打扮的張魯軍卒。
相當幹練。
雖然戰爭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死在陳雄手下的士卒已經不下數十,但是楚刀依舊鋒利無比。
那都伯被陳雄砍翻後,就不活了。
“衝過去,繼續往前衝,殺不勝殺,那就殺乾淨爲止。”繼而,陳雄暴吼了一聲,悍然衝在了最前方。
“殺。”後方,陳大等人也率兵衝殺。
三四個楚刀士卒,護衛着一個連弩兵,一起衝殺,在砍殺之餘,一支支連弩被髮射了出去,每扣動一次扳機,必定有一人尚明。
殺起人來,比破軍營士卒也不遑多讓了。
整個楚軍的攻勢猶如海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即使是張魯再怎麼學習寇封,把他的帥旗向前壓,他的道士們,再怎麼高吼着提高士氣,十五萬大軍,如何的人多勢衆。
在這一刻,都不是楚軍的對手。
因爲楚軍已經如同握緊了的拳頭,擊出了最強的一擊。帥旗壓上,寇封親臨戰爭,所散發出來的影響力。
讓楚軍感受到的屈辱,可以說是壓垮張魯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似輕飄飄,但其實沉重萬鈞。
君。什麼是君,君臨天下,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國勢,軍勢。否則古人又何必稱君口一開,一言九鼎呢。
在楚國國內,在漢人中間,寇封就是那威尊無上的國君。一言九鼎,氣勢蓋天。
不言不語,只要一個小動作。就能讓軍隊的戰鬥力,進行增輻。這與對面張魯那用道教來蠱惑人心,讓人效死力。
哄騙,欺騙,有着極大的區別。
寇封的軍隊,爲了寇封能夠戰至一兵一卒。因爲寇封是個好君上,能安民,能定國,能威震敵國,克並天下的強大君王。
而張魯,他只是個可憐的神棍。
這種層次上的不同,註定今日寇封大獲全勝。張魯要悲劇,而且還是巨大的悲劇。
五萬精兵,對抗二十萬大軍。而且還有敵方大將陣前投降。這傳出去,定然能讓寇封聲威大漲。
別人不會知道,也不會去細細的體會寇封的軍隊是如何的精銳,只會看着數字。五萬,對陣二十萬。
張魯還是敗了,一戰敗北。無比的淒涼,在鄙視張魯的同時,也會對寇封升起無比的敬仰。當今天下,能維持不敗,只寇封一人矣。
“殺,殺,殺。”
已經殺出了氣勢,已經殺出了威風的楚軍,不斷的收割着張魯二十萬大軍的性命。即使有張魯帥旗壓上,即使那些道士們喊破了喉嚨,都沒用。
大勢,大勢已經朝着楚軍傾斜了。
“撲哧,撲哧,撲哧。”鋒利的楚刀,猶如砍瓜切菜一般,殺戮着一個又一個的張魯軍,發射速度快若閃電的連弩士卒,在空隙之中,找尋射殺的目標,一次又一次的射殺着張魯的大軍。
二十萬人,若是一千人在殺,即使二十萬人站着也殺不完。但是寇封大軍本就有五萬人,平均四個殺一個。
而且手握的都是楚刀,連弩這種利器。殺人的速度又奇快無比,這一殺戮,就有無數無數的張魯士卒倒下了。
倒在了血泊之中。
古代的軍隊作戰,沒有現代人的頑強,因爲講究的是當兵的吃糧,而不是保家衛國。諸侯們拉出軍隊幹架,士卒們互相投降更是家常便飯。
今日吃的是姓劉的糧食,明天吃的是姓曹的,後天可能就是吃姓孫的糧食。再加上是雜牌軍,意志力更是薄弱。
如寇封建立楚國,以一人之威望,統帥全國大軍,而能戰至一兵一卒,決不後退的畢竟是少數。
誠如鄭度所想,張魯的大軍,信仰最堅定的士卒衝殺在最前方,就最先被破軍營士卒揉搓,而後零星能夠倖存下來的,也被手握楚刀的士卒,加上連弩兵殺掉。
剩下的都是信仰不夠堅定,也就是怕死的人。
在道士的鼓舞下,持續抵抗了片刻的張魯軍,也終於承受不住楚軍如此兇猛的進攻了。
就算是督軍將領,帶着督軍營的士卒,斬殺了一個又一個的逃兵,也於事無補。有句話叫做殺不可殺。
但是最先崩潰的還不是張魯的本陣,而是早先出城,叫囂着要把寇封的頭顱取下來當酒杯的杜濩的軍隊。
夷人,向來沒什麼軍紀。在順勢的時候,都是兇殘似狼,在敗勢的時候,更是逃的比兔子還快。
現在還好有張魯,高沛,楊懷等軍隊與夷人聚集在一起,否則早就潰敗了。但是他們的承受底線,還是比較低。
“幹,當真是天威了。”一個耳朵靈敏,剛纔聽到了袁約稱呼寇封爲天威的夷人士卒,大罵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了。
“殺。”順手,就砍翻了一個張魯軍的士卒。逃走了。一路逃走,一路殺。直到他也被人憤怒的張魯軍士卒殺掉。
但是這個並不是零星的事情,而是大批大批的夷人軍隊都是這麼幹的。轉身逃跑,怕逃不快,順手就把前方的張魯軍士卒,甚至是他們的同族給殺掉了。
混亂,軍隊開始無比的混亂了起來。
這樣的混亂,楚軍又怎麼會把握不住?楚軍在逆境中,能夠伴隨寇封戰至一兵一卒。再打順勢戰爭的時候,更是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殺,殺,殺。”無數楚軍士卒高叫着,開始全面的壓倒了張魯的大軍。
“撲哧,撲哧。”陣陣刀光之中,張魯軍士卒不斷被屠殺。此刻,是楚軍全軍展現戰鬥力的時候。
向寵,徐盛,馬謖等人,都有親自督軍拼殺。
反而破軍營,因爲藏在大批大批的楚軍之中,聲勢不復剛纔。在楚軍逆境之中,破軍營就是尖刀。
在順境之中,它其實也是楚軍中的普通一營軍隊。
楚軍,攻勢如潮。張魯軍節節敗退。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此刻,張魯身邊的那些道士也不喊話了,即使是對軍事一竅不通的的他們,也知道大勢已去了。
一個個不斷的被殺的士卒,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由垂頭喪氣,更是恐懼。身爲道士,神棍,他們可清楚有沒有什麼白日飛昇,尸解仙什麼的。
都是騙人的空話罷了。
他們死了,可真的都死了。
這些道士只是垂頭喪氣,而張魯就是面色鐵青了,他現在在後悔讓杜濩加入了,這個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另外兩個更加可笑,一個臨陣被殺,一個臨陣投降,都是廢物。
所謂二十萬大軍,只是聲勢更加好看一些罷了。實際上的戰鬥力,可能還不如當初的十萬人。
除了這些,張魯心中還有後悔呢。就是後悔當初爲什麼不聽閻圃的建議。
閻圃都精明啊,在沒有出發前,就已經說了。歸天子,向南。稱寇封就是新的天子。他若是投降,可以坐享功臣。
但結果他利慾薰心,意圖螳臂當車,維護他在漢中的利益,這才導致了今日的兵敗。後悔,無言的後悔在張魯心中滋生。
絕望在張魯心中蔓延。
但是絕望之中,張魯又靈光一閃,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閻圃。不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閻圃道:“先生,先生可有計策救孤?”
閻圃聞言苦笑。
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計策?
“還是乘着現在大軍還能抵擋片刻,逃走再說吧。否則與亂兵一起,他們可不會認誰是誰。一刀砍下來,我們都得飲恨。”閻圃說道。
說完後,更是第一個調轉了碼頭,衝了出去。
“走。”張魯見此,也慌忙調轉馬頭,隨之衝了出去。繼而是張魯的親兵們。連鄭度都見勢不妙,隨之逃走了。
張魯這一走,二十萬大軍哪還有什麼軍心可言。
敗了,敗了。兵敗如山倒。
張魯軍的士卒們一個個恨不得自己多生一條腿,可以跑的更快一些。恨不得多生一雙手,可以砍翻前邊攔路的人。
形勢已經徹底明朗,楚軍幹翻了張魯軍。
五萬精兵,對陣二十萬大軍,完勝了。
這一戰過後,寇封的聲威必定大漲一大截。徹底蓋過曹操,成爲天下第一大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