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大率兵大破張任,但是張任本人是蜀人,又在這部駐紮。當然熟悉山路,走的非常迅速。
陳大率兵去追,卻是沒什麼結果。
“少了一件大功。”密林中,陳大臉上有些懊惱道。
“將軍啊,如今追不到張任,也應該回去向君上覆命了。再說,受傷的士卒還留在剛纔廝殺的地方,要加緊救治纔對。”旁邊副將心裡也有些心疼大功飛走了,但還是勸說道。
“撤兵。”陳大當然也擔心留在後方的傷卒,不由點了點頭道。
隨即,陳大率軍返回。在途中收攏了己方的傷者,以及被連弩兵射中未死的張任軍士卒,帶回了金雁橋附近。
如今大橋還在建造,寇封還在旁邊的石頭上坐着。
回軍後,陳大來到了寇封的前邊,請罪道:“君上,末將無能,讓張任跑了。”
寇封聞言微微一笑,道:“能捉到固然好,沒捉到也不必懊惱。今日滅了他數千精兵,已經是大勝了。做人不能太貪。”
寇封的心情可以說是極爲愉悅的,前兩天還沒有破敵之策,沒辦法,只好強攻了。如今眼看張任埋伏不成,反被殺敗。
數千士卒或喪命,或被俘虜。如今涪陵城中的三萬大軍一下子減少了數千人。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啊。
雖然寇封這麼說,但陳大還是不能釋懷。
“請君上放心,來日必定生擒此人。”陳大保證道。
“呵呵。”寇封呵呵一笑,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計較了。生擒張任那是一定的,不生擒張任,怎麼能過涪陵,巴郡。
又怎麼能下蜀地呢。
“對了,連弩兵的效果如何?”寇封話鋒一轉,問道。
“實在是利器啊,末將等什麼也沒做,只見張任率兵衝過來。萬箭齊發,張任就敗下陣來了。”說起連弩兵,陳大的臉上真是榮光換髮,笑着說道。
雖然以前知道連弩兵的厲害,但是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的體會到了連弩兵的厲害。要不然,在密林中,張任那埋伏,可能就要讓他陳大損兵折將了。
“對付張任這些步卒,只是運氣好罷了。若非張任是偷襲埋伏,而是雙方擺開陣勢,他們如果有巨大的盾牌,連弩兵的威力就要下降很多了。只有對付騎兵,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寇封也比較滿意,呵呵一笑道。
當初攻打蜀地,就知道連弩兵是有效果的。多山林啊,軍隊的廝殺就比較散開了。沒有什麼盾牌的保護,連弩兵的殺傷力就放大了無數倍了。
不過,寇封當然也不忘記,連弩兵發明出來是對付騎兵的。
“雖然此地沒有橋樑,我們也能過去。但是馬匹過不去,多有不便。而這橋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鍛造。這樣吧。今日就暫且找個空曠一些的地方安營紮寨,明日在攻涪陵。”與陳大商談了片刻後,寇封說道。
“諾。”陳大應諾道。
……..
當日傍晚,張任才狼狽的返回了涪陵城。
雖然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張任才能快速的甩開追兵,但是密林畢竟很難走,因此才這麼晚回來。
除此以外,渾身上下都是非常狼狽。連隨身的長槍都扔了。
城門處,接到消息的劉璝,泠苞,鄧賢接到消息後,立刻來到了城門處見張任。
“張將軍,怎麼會這樣的?”劉璝見張任狼狽摸樣,忍不住問道。
神色多少有些不痛快,率兵埋伏,鎩羽而歸到是不要緊,最要緊的還是丟了五千兵丁啊。
“在我之前,沒有士卒回來嗎?”張任問道。
“有,只有小小的幾百人回來了。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又都是將不明白。什麼萬箭齊發啊,袍澤一個個倒下啊,語無倫次,驚魂未定。”劉璝嘆氣道。
出去五千,回來幾百人就罷了,還都是驚魂未定。實在是太難看了,未免把這種恐慌傳染整個軍中,劉璝不得不下令,把那回來的數百士卒給隔離了。
“哎,也不怪他們。即使是我,看了也忍不住喪膽啊。”張任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劉璝爲之心驚道。張任乃是益州數一數二的勇將,出了名的不怕死。
而如今張任也自稱爲喪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張任如此啊。
泠苞,鄧賢二人也爲之側目。
“哎,先入城再說。”張任無奈的搖了搖頭,擡頭見城頭上的將士都在往下看,嘆了一口氣,說道。
衆人也注意到了,在這邊談論敗兵實在是不妥。
“走。”劉璝點了點頭,率衆回去了涪陵城中。
片刻後,一行人回到了太守府。張任連沐浴更衣都算了,立刻帶着劉璝,泠苞,鄧賢等人,來到了太守府內的小校場內。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次,泠苞也忍不住疑惑道。
“哎。傳聞中,楚君手段多變,我算是品嚐到了。”張任苦笑了一聲,對着旁邊的士卒示意了一下。
這個士卒是一直跟隨在張任的身邊,金雁橋設伏,密林中設伏,直到張任逃走也都跟在張任的身邊。
他運氣好,不僅躲避過了萬箭齊發。而且還從楚軍中奪得了一柄連弩。這是此戰,唯一的收穫了。
“將軍。”那士卒聞言走了上來,把手上的連弩遞給了張任。
這支連弩,張任早已經看過了,彈夾內還有大約六隻箭矢。
“這不是弩箭嗎?”劉璝見張任拿出一支弩,不由失望道。
“好像略有不同。”泠苞卻注意到了一些不同。
“似乎有點像四五發的連弩。”鄧賢琢磨出了一些名堂,說道。
劉璝,泠苞聞言也漸漸肯定了。
“即使是連弩,也只是威力稍微大一些罷了。有什麼不同之處?難道將軍率兵與寇封一戰,敗就敗在這連弩的上邊?”劉璝疑惑道。
“看看就知道了。”張任沉重的拿着連弩,對着校場內的一處靶子瞄準,隨即,扣動了扳機。
“碰。”一支鐵箭激射而出,快若閃電。但是準頭並不好,只是插在了靶子的邊緣,差點脫吧了。
“這。”劉璝,泠苞,鄧賢很是吃驚。張任非常勇猛,不僅弓馬嫺熟,這弩箭的發射也算是出類拔萃。
居然差點脫吧了。
但是隨即,他們三個的眼睛一瞬間就大睜了,因爲張任再一次的扣動了扳機,而毫無例外,連弩中,再一次的射出了一支鐵箭。
衆所周知,這世界上的連弩雖然稱作是連弩,但其實都是一次性發射出鐵箭的。
而這把連弩,卻是大破了傳統,成了陸續發射箭矢。
這雖然看似差不多,但威力卻是天差地別啊。
“這。這是。”泠苞略帶顫抖的上前,伸出了手,指着張任手中的連弩,道。
“這就是我失敗的原因了。能夠陸續發射,我看過這個裝箭的彈夾了,足足能裝下十發。今日,寇封的連弩兵恐怕就一千左右,但是萬箭齊發。一個照面。隨我而去的士卒就成片成片的倒下。當我下令撤兵的時候,回來的,就是你們所知道的,數百人了。”張任的臉上,苦笑連連,非常的氣餒。
說出去不怕人笑話,他堂堂益州名將。被人稱作是忠勇無雙,但是那時候當真是喪膽了。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灰溜溜的回來了,打定了主意,固守城池。來拖延寇封入蜀的時間了。
劉璝,泠苞,鄧賢等三人聞言都是一陣沉默,這還真不是張任的錯。這場埋伏,若是面對張魯,或者是稍微次一點的軍隊,肯定能建功。
畢竟金雁橋倒塌,讓寇封大軍分成前後二軍。那時候,乘機殺出,絕對是一場大勝。
但是不僅那次不行,佯裝逃入森林的埋伏更不行。他們埋伏的人,反而被成了個潰不成軍啊。
不是他們的將軍張任不行,而是寇封的手段,太多了。
“楚國先有楚刀,後又有如此連弩。即使是我們得到了魏刀,看似把差距給縮小了,但是其中還是相差太多了。”泠苞也比較頹廢道。
敵人有如此利器,出城一戰是找死。而如今張任敗了一陣,士氣有些打擊。而且兵力折掉了數千人。
本固若金湯的涪陵,就顯得搖搖欲墜了起來。
當真是當初出兵埋伏的時候,想也沒想到的結果啊。
“我們兵力不夠,只能再向成都請援兵了。不過,這一次失利,若是搞不好,會引得君上大怒。到時候就不好交代了,還是把這柄連弩也一併送去成都,交代清楚。不是爲將的罪過,是楚軍利器態度了。”劉璝沉吟了片刻,說道。
“這是推卸責任。”張任聞言有些不悅道,失敗就是失敗了,張任乃是承擔得起的大丈夫,不需要多找藉口。
“這不是推卸責任那麼簡單,如今小敗了一陣,士氣大弱。若再是君上不知情況,而臨陣換帥,我們就沒希望了。”劉璝嘆了一口氣,勸解道。
“這。”張任遲疑了片刻,但想想也對。就不再做聲了。
“來人,挑選一個善於言辭的,把這柄連弩送去成都。”劉璝見此,也下令道。
“諾。”一個士卒走了出來,接過了連弩走了下去。
之後,張任等四人都是面色凝重,如今局勢險惡了。四人對視了一眼,齊齊的嘆了一口氣。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