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寇廣事到如今還在威脅劉封,只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生長在長沙這個很少經歷戰爭的土地上的緣故。寇廣不知道將軍的權威,在亂世之中是多麼的鼎盛。
要是放在中原,沒有一個人會在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面前,還敢威脅將軍的。話出,則就是將令,絕對不是過家家。
不敢殺人?真是笑話。將軍不是政客,尤其是現在劉封這等類似於自稱體系的將軍。
“去不去?”劉封沒有理會寇廣的威脅,而是轉頭看向那個家奴道。
迎着劉封的目光,看着寇廣捂着耳朵,痛苦的摸樣,那家奴不住的點頭道:“大人千萬不要傷害我們家少爺,千萬不要傷害我們家少爺。小的這就去通知老爺。”這家奴說完後,立刻撒開腳丫子。哪裡來,從哪裡原路返回了。
見那家奴沒有經過自己的統一,就受了劉封的恐嚇。去找寇當了。寇廣只覺得自己快氣氛了。
“廢物,你這個廢物。怕什麼,他頂多砍我一隻耳朵,一隻手,一條腿,他難道還真敢殺了我?廢物,當真是廢物。”寇廣顧不得耳朵上傳來的疼痛了,止不住的咒罵道。
不過,寇廣也只能乘着這個機會罵罵家奴了。因爲劉封的劍已經揚了起來,雙目中泛着幽冷的光芒。
沒有凌烈的殺氣,只是平淡的一劍。但卻讓寇廣感覺到了莫名的寒冷,很冷,很冷。他這次的反應到是很靈敏,意識到劉封這一劍絕對不是砍他的手,或是腳。或者是砍耳朵,而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想逃走,但卻發現自己的腳已經嚇軟了,根本站不直。
恐懼,無比的恐懼中,寇廣又不明白。劉封怎麼幹殺他,怎麼敢殺他。他不是被趕出新野,已經沒了根基,爲什麼還敢殺人,尤其是敢殺他這個寇氏的子孫。這無疑是絕了劉封返回寇氏的路啊。
他父親可是寇氏族長。
想不明白,寇廣真的想不明白。在劍還未臨近的瞬間,寇廣想了無數次,真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直到寇廣的頭顱從他的頭頂上飛出的時候,寇廣還是沒有想明白,劉封爲什麼能殺他。
其實很簡單,劉封根本沒有把寇氏放在眼裡,也就談不上什麼顧忌了。
他只想取回自己的東西,招兵買馬。進而逆取荊州。層次不同,寇廣又怎麼會想的明白呢。
就像是寇廣震驚了一樣,在場的二百八十名家奴,包括劉青,寇水都沒想到劉封會這般果決,這般毫無顧忌的殺了寇廣。這個寇氏族長寇當的兒子。
劍在斷了寇廣的頭之後,劉封還劍入鞘。
“這,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從小看着劉封長大的劉青幾乎驚呆了,只是不住的道這該如何時候,這該如何是好。
“好,殺的好。”清醒過來之後,寇水的反應與劉青絕對不同。他拍手叫好,看着劉封持劍而立的身影,滿是尊敬。
寇水是一個忠誠的家臣,又熱血未冷,寇廣這羣人謀奪了少爺的家產,又打算挖了寇沙的墳墓,寇水心中的怨恨早已經沖天了,要不是今日劉封來了,他們也打算組織人手,誓死捍衛寇沙的墳墓。現在劉封一劍就解決了寇廣,他們怎麼會不拍手叫好。
“少爺,你居然殺了少爺,老爺不會放過你的,老爺不會放過你的。”最後反應過來的纔是那二百八十個家奴,其中有幾個人發瘋一般的叫道。
有幾個人瘋一般撲向了屍首兩處的寇沙,也有幾個機靈的正打算悄悄的溜走。
“看管住這些人,誰膽敢逃走,格殺勿論。”劉封冷冷的道了一聲,隨即,又吩咐陳大道:“調集軍隊,藏在這山中,我們等寇當來。”
“諾。”陳大大聲應諾道。立刻派人下山,自己又帶着剩下的十九個護衛,把那二百多人團團圍住。虎視眈眈的看管着。
說是圍困,其實有些可笑。只二十個人,卻圍困住了二百八十人。人多的一方,反而不敢反抗。
真的不敢,真的不敢啊。劉封下劍殺人,讓家奴們已經意識到了,這個煞星根本不像少爺說的,不敢殺人。動一動絕對是個死。
劉封回過身體,緩緩的朝着寇水走去。
看着很淡然,似乎一點也沒有爲剛纔提劍殺人,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劉封朝着自己走來,寇水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但也有一股興奮,在心中瀰漫。寇水是一個忠臣的家臣,他渴望主家強大。也渴望出現一個強勢無比的少爺。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唯一的少爺,被劉備給求走了。他主家的傳承斷絕了。
本來,寇水以爲自己的熱血已經冷卻了,要不是還有維護寇氏祖墳的責任在,他早就帶着一羣同伴們離開這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封卻出現了,他帶着一羣士卒,很強勢的介入了家族的爭鬥。甚至不算是爭鬥,只是用一柄劍,用強大的勢力,直接摧毀所有的陰謀詭計。
那個所謂的寇廣,甚至只能讓劉封出一劍。
“這裡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你們這一脈忠誠於寇氏的人,我會安排土地,讓你們世代留在這裡,看管寇氏的祖墳。另外,我想要選二十個強壯男人,跟着我一起廝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劉封朝着寇水發出了邀請,說是邀請,其實只是過個場子。劉封相信,這羣寇氏的家臣,會很樂意跟隨他的。化作忠心耿耿的親兵。
“作爲寇氏家臣,我們當然願意誓死追隨少爺。”寇水毫不猶豫的大聲道,但臨了話鋒卻一轉,眼神直視劉封,問道:“但是我要先問少爺一個問題。”
“問。”看着寇水激動的目光,劉封卻是從中看出了一些事情,並沒有責怪,容許他問。
“先前少爺與寇廣談話,自稱不會再複姓寇。不知是真是假?”寇水的聲音帶着些許顫音,期待,又恐懼的看着劉封。
劉封的強勢,使得寇水心中有了期待。但是劉封決然的話語,又讓寇水覺得無比的恐懼。如果劉封不回覆寇姓。他們這羣家奴還是無主孤魂啊。
“劉這個姓氏,我不會拋棄。”劉封的話,幾乎讓寇水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同伴陷入了無比的絕望,以及茫然。就像剛剛沸騰的水,一瞬間就冷卻了一樣。
“但是我會從選一個兒子,繼承寇這個姓氏,傳承羅侯寇氏這個血脈。”劉封緊接着說出的話,幾乎讓寇水血脈噴張。
“少爺,少爺說的是真的?”寇水渾身顫抖的問道。只覺得剛剛冷卻的熱血,一瞬間又沸騰了起來,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沸騰。
“劉這個姓氏,我還有用。但是這裡纔是我的根。我不會忘記,我身上流淌着寇氏的鮮血。”劉封指着這一片的墓葬羣,目光中充斥着淡淡的溫暖。
“有少爺這句話,就算前方刀山火海,我等也誓死追隨少爺。”寇水與他身後的幾個寇氏家奴一起,下拜道。
“如今我已經不小了,少爺這兩個字不再適合我。你們是我家臣,可以便宜一些。稱我爲主公吧。”劉封上前一步,扶起了寇水。笑着道。
今日最該歡喜的不是剷除了一個寇廣,而是收下了寇水這個忠心耿耿的家臣。以及,尋到了根。
至於主公這個詞,倒也不是不可以稱呼的。一般大戶人家,或者是侯爵家中,家臣稱呼主家男主人爲主公的不在少數。
寇氏先祖被封羅侯,家傳淵源。劉封被家臣稱爲主公,沒人會說什麼閒話。不過,前提是劉封不要自稱孤啊,寡人啊,之類的詞。那就是逾越了。
“諾。”對於劉封的吩咐,寇水恭恭敬敬的應了。
這邊,主僕幾個也算是相宜。那邊劉青卻是愁容滿面。嘆氣道:“少爺啊,這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注意力沒集中,劉青到是沒有聽見劉封剛纔吩咐的話。劉封也不怪他。只是笑道:“不礙事的,只要領三百士卒在此等候就行了。”
“等他們來了,我要讓他們把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說着,劉封擡頭眺望遠方,眉目間蘊含着無比的冷意。
“少爺您不是要用強吧?”劉青吃了一驚,立刻問道。
“劉伯啊,有些東西您不明白的。”劉封這次沒有再解釋,只是輕輕的道了一聲。
不用強,他們憑什麼交出吃下去的金銀田地啊。講仁義道德?
見劉封不想多說,劉青張了張嘴,卻沒有再發問。只是越來越愁眉苦臉了。
“現在也沒事可幹,你就先去挑選二十個心智堅定的壯年男人過來吧。”駐足了一會,劉封覺得乾等着也不是辦法。於是吩咐寇水道。
“諾。”寇水應了一聲,立刻帶着幾個同伴下山去了。
跟着寇水的家奴,佃戶加起來有數百人,但要挑選二十個心智堅定的強壯男人,不是一件小事。
要顧及方方面面。畢竟壯年勞動力只有這麼多。不過雖然複雜,但是一想到以後跟着劉封,振興寇氏,寇水就覺得滿腔的火熱。難以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