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的邊界處,淯水邊上,有一座小漁村,叫做臨江村。村子的北方就是杜島。不過,因爲有水賊盤踞,當地人稱呼爲賊島。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三四百人。村子內的人大部分都以大魚爲生,也不富裕。或許是因爲貧窮,沒什麼油水。也或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座村子一直以來沒有遭受過水賊的襲擊。
很是安穩。村子又很偏僻,也沒有商隊,或者什麼大人物經過。
不過,今日卻是有一支很拉風的隊伍進入了到了村子內。
前邊是一輛非常豪華的馬車,後邊跟着數十輛裝滿了貨物。或是營帳的大車,以及二三百個護衛。
這些護衛各個手持長矛,身穿皮甲。魁梧不凡。
此時正值晌午,漁夫們早早的就乘船打漁去了,中午是不會回來用膳的。因此,村子裡只有婦人,以及孩童。
隊伍經過的動靜很大,幾乎驚動了整個村子。不少婦人拉扯着孩子出來觀看,當看到龐大的隊伍後,婦人們本來好奇的目光,慢慢的被敬畏取代。
紛紛拉着孩子們,回到了屋子中。關好了門。
關氏就是其中之一,關氏今年二十五歲,是土生土長的漁村人,十四歲嫁給了她的男人,生下了五個孩子。除去了夭折的,還有三個站着。
這時,她拉着自己最長的八歲的兒子,抱着只有二歲的女兒,匆匆的進了屋子,打算關好門。
不過,還沒等她關好門。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從隊伍中分離了出來,策馬朝着她而來。
關氏膽子很小,見此心中驚懼,想要關門,但是驚懼之下,忘記插好門閂。這男子就直直的闖了進來。
這男子當然那就是許田了,雖然根據情報,那夥水賊很少打劫商隊,不過引蛇出洞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前些日,劉封入新野說通了糜竺。弄了三十輛鹽巴過來,打算裝扮成商隊,誘使水賊出來打劫。
北方的鹽巴向來很貴,這三十車貨物要是運到北方,價值起碼在七百金以上。誘惑力應該很大了。
“你,你是誰?”關氏見許田直接走了進來,心中驚懼無以復加,尖聲問道。
“嫂子不必恐慌。我叫許田,是外邊商隊的主人,路經此地,想要向你們借一些舟船渡江,前往北方。”許田彬彬有禮的舉拳對關氏道。
許田相貌不錯,又彬彬有禮,讓關氏稍微鎮定了一下。不過,還是膽怯的看了眼許田身後的龐大商隊,小聲道:“男人們都去打漁了,你如果要船,就得明日了。而且,而且,這裡不適合渡江。”
“爲何?”許田明知故問道。
“這裡向北,有一座島。那裡有數百個水賊盤踞着。”關氏小聲解釋道。
許田聞言哈哈一笑道:“我有三百護衛,區區數百水賊,不算什麼。”
關氏本想說那夥水賊連荊州牧劉表都不怕,怎麼會怕你這三百護衛。但是看着許田自信滿滿的樣子,又不由嚥下了這句話。
關氏又不是一個健談的,就站在邊上,愣愣的不說話了。
“呵呵,我想在你家院子附近的空地上,紮營,等你們村中的男人們回來,可以嗎?”許田見此,呵呵一笑道。
“沒事,沒事。”關氏巴不得許田趕緊離開,聞言連連道。
“多謝。”許田抱拳道了聲謝謝,離開了院子。
許田出了院子以後,立刻下令車隊安營紮寨,卸下貨物。
三四百的人,自顧自的安營紮寨。對於四周的婦人們,秋毫無犯。
有些膽子大的婦人們雖然關好了門,但其實趴在們後邊,從門縫中偷偷觀察着這支商隊。
當時間慢慢過去,商隊並沒有露出歹意的時候,婦人們的膽子一個個都大了起來,打開了門,正大光明的觀察着這支商隊。
對於臨江村來說,這麼大的一支商隊經過,可是十年難得一見的。
就在這時,營地已經紮好了,那輛爲首的豪華馬車,緩緩的駛入營地中。忽然,“碰”的一聲,一支木質的盒子從車上掉了下來。
“我的珍珠。”車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聲,隨即一箇中年男子走了下來,迅速的撿起了地上的木盒子。隨即,又小心翼翼的打開來看了看。
不遠處的婦人們只覺得一陣光芒閃過,隨即,立刻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木盒子。
盒子內,放着整整數十顆碩大的珍珠。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之後,立刻關上了盒子,走回車內。
這裡是漁村,江河中偶爾也有珍珠出產,這些婦人們對於珍珠可以說是相當瞭解,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卻已經意識到了這批珍珠的珍貴。
車內,劉封從張道的手中接過了木盒子,二人相視一笑。
他們對於這座村子的花了些許時間研究,一致認爲,這座村子中,有水賊的耳目。要不然也不會安然無恙。
因爲水賊們既然選擇了攻掠劉表治下的村落,就不會因爲所謂的兔子不吃窩邊草,而放棄這一座漁村。
而在剛剛,魚餌已經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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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數十車鹽巴的誘惑力不夠,再加上這一盒子價值千金的珍珠,劉封就不信釣不出大魚來。
劉封撫摸着手中的木盒子,不由想起了在深宅中的糜氏。雖然糜氏送的這數十顆珍珠不能甩賣,但也是派上了用場。
也不枉費她的一番心意。
天色漸漸黑暗了下來,早晨出去打漁的漁夫們也都乘船返回了。劉封等人紮營的地方雖然比較偏僻,但是這麼大的營地,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再加上一些男人回家後,婦人們繪聲繪色的說着這支商隊進入村子的經過,以及目的。
就有人稟報給了村長。
臨江村的村長是一箇中年人,叫做周順,皮膚黝黑,很是精幹健壯。
自家院子內,周順聽着一個帳下心腹,一個叫做陳廣的漁夫稟告,尤其是知道了對方有一盒子上好的珍珠後。周順低頭沉思了一下,隨即豁然擡起頭,對着陳廣道:“如果他們要向我們租船,你就代替我答應下來。我去外邊一趟。”
去外邊一趟。是什麼目的,周順心知肚明,陳廣也是心知肚明。
“是。”陳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