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蔡瑁的心微微一沉,問道。他素來敬重蒯越,若是蒯越說未必,那肯定是有緣由的。
“此刻,劉表薨了。荊州必定會迎來一段震盪的日子。可能等孫權平定山越後,這種震盪還在持續,不得不防。”蒯越卻很謹慎道。
“好,我立刻就派人去通知劉封。”蔡瑁想想,也覺得現在的唯一的威脅,就是來自於孫權,不得不防。不由點頭道。
“等等。”正在蔡瑁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蒯越又叫住了蔡瑁。
“那劉封是你女婿,可以重用。乾脆把長沙也給他,使得江夏,九江,長沙三郡練成一片,以抵擋孫權。”迎着蔡瑁疑惑的目光,蒯氏沉思了片刻,道。
“異度是怕長沙劉磐會與劉琦回合,造出事端?”蔡瑁心中一動道。
“嗯,長沙太守劉磐與劉琦向來要好,如今劉琮繼位,他肯定不滿。長沙與劉琦所在的鈣陽又很近,爲了避免他們連接一片,當要乘早下手。讓你女婿繼任長沙太守的職位。增加他的勢力,抵抗孫氏。”蒯越點頭道。
“嗯。”蔡瑁很爽快的點了點頭道,他當然沒有意見,增加女婿的勢力,又能抵抗孫權,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隨即,蔡瑁二人分開,蒯越去處理瑣碎事務,蔡瑁則回府,召見劉封此次下聘的小吏,焦祥。
這個小吏,蔡瑁只見了一次。但是印象還不錯,是個穩重人,而且既然被劉封派遣到襄陽下聘,肯定也是心腹,由他待會消息,是最好不過的了。
書房內,蔡瑁坐在主位上,焦祥跪坐在側。
“劉表薨了。你回去告訴劉封,讓他把水軍準備好。隨時準備接收長沙。”看了眼神色穩重的薨,蔡瑁心下暗自點頭,輕聲道。
“真死了?”焦祥心中震驚,他也是聽到了從鎮南將軍府傳出的哀樂,但是不敢肯定這哀樂是爲劉表而奏的。
劉表這一死,牽扯多大啊。會導致荊楚不穩的。同樣也能導致,劉封崛起。
不管是蔡瑁,還是蒯越都不曾對劉封起什麼警惕之心,認爲只要他們降曹,劉封也會跟着降曹。
但是焦祥作爲江夏官吏,卻能模糊的感覺到劉封的野心。而且,現在的江夏已經自成勢力,算是一國。
劉封是用統御國家的手段來統御江夏啊。豈是凡人?
所以焦祥先是震驚,而後是狂喜。荊楚不穩,而且還能白得到一個郡。天底下,居然會有這等白吃的午膳。
心中雖然震驚,狂喜。但是面上,焦祥始終保持沉穩,點了點頭道:“下官必定會把軍師的話一字不漏的帶給劉江夏。”
“如此就好,你即刻啓程,返回江夏。”蔡瑁見焦祥始終面色如一,更加滿意,道。
“諾。”焦祥應了一聲,起身告辭離去。蔡瑁派遣了管家,送焦祥一程。
焦祥先是派人去知會了一聲,去黃氏下聘的副手,隨後聚集這次隨行的護衛,出發前往城北。
出了城池後,一路向北。在渡口登船,另一隊的人馬到來後,立刻啓程南下。
船還是昨日的船,士卒還是昨日的士卒。但是焦祥的心情卻是大不同了。
站在船頭,頭上飄着“劉”字帥旗,焦祥的心放在了遠方。不過一日,劉表就死了。
算算時間,還是他們入城後不久的事情。
莫不是因爲主公迎娶了蔡氏女,黃氏女。這才導致劉表病危?似乎是這樣的,聽說劉表一心爲劉琮求蔡瑁的女兒爲妻子。
一氣之下,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焦祥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好笑。一方諸侯,豈會被氣死?劉表的心胸也不至於這般狹隘。
想着,焦祥擡起頭,看向江夏方向。
江夏,九江,長沙。主公騰飛之勢,以成矣。
在焦祥的這種帶着火熱的心情之下,船隊順水而下,很快就到達了夏口。在夏口,把戰船還給甘寧後。焦祥帶着士卒們,返回西陵。
西陵城太守府內。
劉封已經得到了甘寧快馬而來的消息,早早派遣了士卒在門口侯着,焦祥一到,就被請進了書房。
書房內,劉封穿着一身常服,但是英武不減。見焦祥進入,問道:“事情可還算順利?”
“很是順利。”焦祥舉拳笑道。
“呵呵,這就好啊。”劉封呵呵一笑道,心下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太過重要了,若是閃失了,損失就大了。
現在穩穩妥妥的辦好,就最好了。
“主公,屬下還從襄陽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就在劉封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焦祥開口道。
話語中,壓仰不住的興奮。
“何事。”劉封雙目一凝,沉聲問道。卻感覺出了,焦祥所說的消息,應該不同尋常。要不然,沉穩的焦祥不會這般興奮。
“劉表死了,劉琮繼位。蔡軍師讓屬下告訴主公,請您派遣水軍南下,等任命一到,就讓水軍接收長沙。”焦祥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仰下心中的躁動,輕聲道。
死了?劉封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思議,因爲按照歷史的記載,劉表應該還能撐幾年。等到赤壁之戰前夕,才亡故。
但片刻後,劉封就被這個消息吸引了過去。別管歷史不歷史了,他現在還做了江夏太守呢。
這種時候,歷史上的有些細節,已經並不怎麼可靠了。
現在最要的不是研究劉表的死因,而是怎麼處理長沙的事情。
“好。”劉封叫了一聲好,隨即,打量了一下焦祥,笑着道:“此番行程,你處事不錯,還帶回來了這麼重要的消息。所謂有功必賞。今日,我就拜你爲功曹,幫助主簿蔣琬處理郡中大小事務。”
“多謝主公。”從小吏到功曹,可謂是一步登天了。即使焦祥的性子再怎麼沉穩,這一刻也是激動不已,但是他卻沒短了規矩,下拜道。
“呵呵,自己下去跟蔣琬說,任命文書讓他擬。”所謂賞賜,要的就是忠誠,見沉穩如焦祥,也是激動不已,劉封微微一笑道。
“諾。”焦祥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勉強平靜下來,應了一聲,拜別離開。
焦祥走後,劉封立刻吩咐人,去找龐統過來。
目前他的勢力向東擴展到了九江,再向東就是江東重城豫章,要是沒有特別好的機會,肯定打不下來。
而且,那樣會造成烽火連篇,現在與江東打仗,不划算。
而向北又是曹操的地盤,大約數百里開外,就是宛城。擴張江北的城池,不切實際。
而接下來,唯一能與江夏連接的就是江陵郡與長沙郡了。前者,乃是連接荊楚南北的重郡,劉封從來沒想過要佔領這裡。至少不是現在。
而後者,就要次許多了。地理位置不重要,而且還連着江東,每年要耗費大批量輜重,防守江東的進攻。
其次,人口也不多,才十七八萬左右。
反正對於荊州來說,長沙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但是這塊雞肋,對於已經因爲底盤稀少,不足以迴旋而頭痛無比的劉封來說,卻偏偏是快肥肉。
垂涎不已。
也早早的謀劃好了,準備在大旱的時候,用糧食去換取城池。現在白花花的送上門了,被岳父大人送來的。
劉封不笑納了,豈能對得起自己。
能得到這麼一大座城池,整個戰略計劃,就不一樣了。劉封自然是要找龐統商量賞臉的。
“主公。”很快,龐統就進了書房,拜見道。
劉封收起思緒,擡頭看去,只見龐統臉上的膚色又黑了一些,身上的剛毅氣息又濃厚了一些。
“劉表死了,我那未來岳父,要把長沙送給我,士元覺得如何?”劉封微微一笑道。
“劉表死了?”龐統也被這個消息給鎮住了,但隨即,龐統卻微微一嘆道:“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麼?”劉封有些奇怪的問道,現在白得到城池,居然還可惜。
“若是晚一些,或是早一些,我們就能靠着長沙,以及蔡軍師的信任,慢慢蠶食荊南,到時候與江東孫氏一樣,自成一國。而現在,北有曹仁蠢蠢欲動,我們根本沒機會去開拓荊南。”龐統搖了搖頭道。
劉封失笑道:“呵呵,士元的心太廣了一些,現在有的吃,就吃下再說。長沙郡是我們的了。”
“得長沙一郡,人口幾乎暴增四成。也是不小的增幅了,是我心太貪了。”沒想到,龐統居然承認了錯誤,對着劉封一拜,歉然道。
做軍師,最忌諱的就是心太貪。剛纔,一時不查。卻是心太貪了。
劉封也沒想到龐統這麼痛快的承認錯誤。微微一愣,但並不打算在這個上邊多做計較。
“是啊。四成*人口。”劉封點了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事,不由愁緒道:“這長沙郡,已經唾手可得,但是誰去治理呢?”
龐統微微一愣,但對此也一籌莫展。
劉封這邊能堪用的人才太少了。本來按照一個勢力的構架,要有獨擋一面的郡守,也要有完備的中央系統。
現在劉封幾乎沒有中央系統,也就算了。但是連郡守,居然也湊不齊。
劉封知道,是該找些人手的時候了。隨着拓展長沙,蔣琬加入後,能勉強運轉的文官系統,又要缺上一塊了。
但是到底找誰好呢?
荊州的人才,不是投奔了自己,就是投奔了劉備。剩下的就是隱士。
劉封覺得很棘手。
一覺醒了,覺得不錯。晚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