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接下來劉封應該是養精蓄銳。先睡覺,等擺火牛陣後,再起牀出征。
但是這種時候,又怎麼能睡得着呢?
所以,劉封留下了龐統,一起在書房內說話。
書房內,劉封與龐統對坐,寇水則坐在旁邊,負責服侍。
不僅是劉封心不平靜,從而睡不下。龐統也是如此。他雖然才智高絕,但經歷大風大浪,比劉封還少一些。
如今,眼看劉封氣候已成。打敗曹仁後,就是扶搖直上的時候。心自然是不平靜的。
“此戰過後,主公的聲望必定會大增。從而引起天下人側目。再行雙娶,荊州士人必定爭相投奔。不管是勢力,威望,都不比江東孫氏差了。”龐統頗爲感嘆道。
龐統豈能不感嘆啊,從劉封起兵,到有如今聲望,不過數月而已,就已經能與孫氏父二代三世經營出來的江東比肩了。
這是其命,也是其運啊。
“一切都是拜士元所賜啊。”劉封微微一笑道。
在周瑜伐江夏的時候,要不是龐統坐鎮後方,他豈能率軍去前線對周瑜展開迎頭痛擊?
要是沒龐統的火牛陣,他現在拿什麼去對付曹仁。
劉封的腦是比較清楚的,打仗,經營都不是一個人事情。
二人都是理智出衆的人,互相尊敬的話,說一二句就行了。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對付曹仁,已經可能領兵南下的曹操等一系列的隱患。
“如今曹仁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可不必理會。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遼東的情況。還有,劉備。”劉封嘆了一口氣道。
打敗曹仁,現在已經變得很容易了。但是隨之出現的曹操,劉備卻是不得不讓人頭疼。
“伊籍口才出衆當不會有事,又加上主公大敗曹仁的消息傳入遼東,公孫康此人必定會屈服。現在唯一可慮的,就是費房能否把那輜重順利的運到遼東。”龐統聞言,分析道。
“嗯。”劉封點了點頭,這些他都知道,但海上變數實在太大,又人心隔肚皮,公孫康什麼心思,只有公孫康自己知道。
所以,在結果沒有出來以前,最後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至於劉備,若是他敢窺視宛城,就領兵滅殺他。剷除一潛在的對手。”提起劉備,龐統臉上殺機一閃而逝,進言道。
在龐統看來,劉備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變數,天下梟雄,又有臥龍相助,有條件,有名望。是個大威脅。
現在乘其弱小,當剷除之,以絕後患。
“弒父不祥。”劉封苦笑了一聲,道。
這句話絕對不是出自真心的,只是敷衍龐統。
弒父?哼。名聲這玩意劉封已經不太在意了,他本來還帶着與養母有染的臭名聲,現在還不是人往高處走,越走越高。
所以,名聲這玩意是最沒用的。因爲名聲不等於名望。曹操漢賊,夠臭吧?但還是有這麼多人跟隨他。
名望夠高,能力夠大。就行。
劉封不想殺劉備的原因是捨不得關羽,張飛,趙雲,諸葛亮,甚至是簡雍這些人啊。一旦殺了劉備,這些人就沒有得到的機會了。
龐統聞言無言,他曾經問過劉封,爲什麼不復本姓寇,但劉封始終不答。
這件事,讓龐統頗爲疑惑。但是龐統沒有刨根問底,因爲他信任劉封,如此行事肯定是有理由的。
“若是劉備真動了謀奪宛城的歪念,那就打敗他,打疼他。”龐統沒有再執意殺劉備,而取了折之法,道。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纔派遣甘寧北上,威脅新野。”劉封點頭道。
新野,宛城,江夏,這三個點如此靠近。尤其是新野離宛城很近,對於劉備那人,劉封知之很深,又怎麼會完全無防備?
甘寧早早的率領千水軍北上襄江了,從江夏到新野,宛城都有水路,現在荊州又是蔡瑁做主,甘寧的水軍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直達新野。
若是劉備安分就罷,若是不安分就打疼他。
劉封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打了劉備,就要打關羽,趙雲。這纔是劉封心的糾結所在。
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最終,劉封心想着。
以絕對的實力,讓劉備畏懼,退縮。就好了。
換而言之,若是敢來,就讓他自取其辱。劉封心決斷一閃而逝。
現在能讓劉封與龐統一起憂慮的,也就是這兩件事情了。因此,隨後二人都閉口不言,靜靜的等待着時間的過去。
“主公,時辰差不多了。”直到陳大走進來提醒的時候,劉封才心神一震,起身道:“喂耕牛吃藥,背上綁起乾草,澆火油。”
“諾。”陳大應命了一聲,折返身體,佈置去了。
“士元你負責率領張貴殘部督陣後方,我親自帶領陳大,鄧艾等人領兵馬三千五百人,追殺曹仁。”陳大走後,劉封緩緩起身道。
劉封這是在保護龐統,就算是龐統能做將軍,但是反應,與廝殺能力都幾乎是零,在這黑夜之,上戰場太危險了。
讓他坐鎮後方,是爲了避免發生歷史上一樣的悲劇,一個何國重臣,居然被流矢射而亡。
“諾。”龐統朝着劉封一拜道。
接着,劉封在寇水等親兵的服侍下,穿戴其了甲冑,帶上了纓盔,配上了楚刀。昂然走出了書房。
並且迅速的來到了北城門。
劉封到達的時候,陳大正命令士卒,給耕牛們綁上乾草,澆上火油。
一千頭牛,在火油那刺鼻的氣味刺激下,有一些騷動。但並沒有失控。
隨後,陳大命士卒把龐統獻上的那藥物。摻着水,餵食水牛。
就像是龐統說的一樣,這藥物很奇特,耕牛吃了以後,騷動徹底平息了下來,牛眼也麻木了許多。
當準備好這一切後,陳大吩咐了士卒悄悄的打開了城門。
把一千頭耕牛,擺成陣勢,對準了曹軍大營。
做完這一切後,陳大走上了城頭,對劉封一拜道:“主公,陣勢已經擺成了。”
“盡起大軍,血洗曹營。”劉封默默的看了一眼曹營方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厲聲道。
“諾。”陳大用洪亮的聲音,應下了劉封的命令。
陳大走後,劉封駐足了片刻,毅然率領着寇水等一衆親兵下了城池。翻身上了烏雲駒,掃視起了目前堆積在城門前的士卒。
最前方的當然是火牛陣,陳大則率領百名破軍營精銳士卒站在火牛陣後邊,次之的是龐統的二千人,再次之的則是鄧艾。
與龐統不同,鄧艾纔是最正宗的將軍。
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他身上將軍的氣勢已經漸漸的濃郁了起來。
有些引人注目的鄧艾,讓劉封稍稍的註釋了一下,但隨即,他的目光又重新的投向了遠方的曹軍大營。
“點火。”看了曹營方向一會兒,劉封下令道。
“撲哧,撲哧。”在士卒們手持火把點燃下,乾草迅速被引燃。
乾草本來就易燃,又加上火油,幾乎一瞬間,牛都成了一頭頭火牛。與此同時,被劉封任命留守城池,目前正站在城池上的龐統下令道:“擂鼓。”
“咚咚咚。”如雷一般轟鳴着的劇烈擂鼓聲,幾乎在一瞬間,就達到了巔峰。震耳欲聾。
牛羣吃了藥,失去了痛覺。但耳朵還是很敏感,在轟鳴般的擂鼓聲響起的瞬間,立刻受驚。
發瘋了一般的朝着曹營方向衝去。
燃燒着的火牛,在黑夜,如同一團團能夠移動的火團。
火光沖天。
“哞哞哞。”受到擂鼓聲刺激,耕牛們發出了一聲聲的嘶鳴聲。
牛氣沖天。
“咚咚咚。”轟鳴不絕的擂鼓聲。
雷聲轟天。
“殺。”在最前方的陳大,大吼一聲,率領整個破軍營跟隨着火牛陣,朝着曹軍大營殺去。
“殺。”劉封也大喝一聲,全軍追隨着氣勢驚人的火牛陣,殺向曹營。
火牛陣與軍隊最終匯聚在了一起,化作了龐大無比的殺機。這赤luo裸的殺機,鋪天蓋地。
在擂鼓聲沒有出現以前,在遠處那一團團火光沒有出現以前。
曹營的士卒們,很輕鬆,真的很輕鬆。因爲他們剛剛識破了敵軍的一次夜襲,還將敵軍殺了個七零八落。
又在曹仁的命令下,埋鍋造飯,吃飽喝足了。
大部分士卒都安安穩穩的睡下了。剩餘負責巡邏的士卒,也都是懶洋洋的。
這會兒,離天亮只剩下了一個時辰。也是人最睏乏的時候。所以,士卒們除了懶洋洋以外,也都是哈欠連天。
當轟鳴不絕的擂鼓聲響起的時候,士卒們心神一震的同時,還有些懵懂。
當火光沖天,地面在牛蹄踐踏之下,發出了劇烈的震動的時候,士卒還是沒反應過來。
一里地方,轉瞬既至。
當士卒們反應過來之後,火牛陣已經衝到了曹軍大營,不足半里處。
比這些巡邏士卒更加不堪的是那些已經睡的死死的曹軍士卒,在驚醒的一瞬間,他們大多都是睡眼朦朧。
但是,畢竟曹營士卒的素質還在。
在發呆了片刻後,整個曹營都炸開了。“敵襲。”
“敵襲。”之聲不絕於耳,士卒們也迅速反應過來,他們訓練有素,很有鎮定的爬起來,不穿皮甲,只拿兵刃。
但是當曹軍士卒們手持兵刃,出了營帳後,統統傻眼。
這是什麼?
只見一團團火光所組成的火海,向着他們衝來。距離很近,很近,近到逃跑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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