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將軍有令。”這些守軍立刻乖乖的被繳械。隨即大量的水賊從樓船上跳了下來,上了繩梯,爬上了木質的城牆。
還是憑着一句“將軍有令。”那陳姓軍侯也是沒有絲毫懷疑,乖乖就範了。
張谷這邊順利異常,劉封這邊也同樣很順利。
這座城池是雖然說是水路兩用要塞,但其實更多的是防禦江北的水軍。所以駐紮的大部分都是水軍,而這次黃射領兵五千去征討劉封,幾乎掏空了這座城池的兵力。
所以控制起來相當的順利。
城池中的太守,以及文官,在第一時間也被劉封給罷免了。很至順的罷免了。
劉封暫且命了張道爲太守,帶着幾個刀筆小吏行駛太守的權利。
軍隊第一時間也控制了城池,凡百姓,只能進不能出。船隻亦是如此。
太守府大廳內,劉封坐在主位上。黃忠坐在右手第一位,其下是陳大,張谷,張貴,鄧艾,周順等人。
左手位這是許田,張道這兩個文官。
“城池已經順利掌控了。現在只剩下如何對付黃祖了。只有戰勝了黃祖,纔是真正的佔領了江夏,否則這一小座城池只是鏡中花,水中月。隨時都能幻滅。諸位當心裡有數。”劉封擡眼掃視了一眼,帳下文武官員,朗聲道。
“主公放心,這些我們心裡有數,現在是否按照計劃行事?”張谷性急,不由問道。
“張谷,鄧艾,張貴,你三人各領本部人馬,出城劫掠。凡所遇城池,皆破之,搶奪府庫,錢糧。奪其兵器,掠其士卒。如果遇到黃祖大軍,即傳播消息,並且迅速返回。”劉封點了點頭,下了將令。
劉封等人如此順利的控制了城池,當然是有計劃的。同樣,如何對付黃祖也是一樣。
黃祖其下軍隊,法度廢弛。金銀錢財,糧草輜重匱乏。劉封打算劫掠各地城池,廣積糧草,先行駐守,算好甘寧來的時間,再進行反攻,大破黃祖,進而佔領江夏。
“諾。”現在也沒什麼令牌,劉封口出既令。張谷,鄧艾,張貴三人應諾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三人走後,大廳內就要顯得空蕩了許多。
劉封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坐的位置離他最近的黃忠,只見黃忠老神在在,很沉穩的樣子。
“咳,老哥啊。我命你爲別部司馬,統領收攏的黃射軍士卒,如何?”問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底氣不足,黃忠本來的職位是中郎將,那可是隻比將軍第一等的職位,而劉封卻是校尉,本身的軍職還沒黃忠大。
現在又要人命黃忠爲更低等級的別部司馬。以劉封的定力,也不由有些尷尬。
此次與黃射一戰,劉封收攏了大約三千五百名士卒,這還包括他原來就從寇氏那邊得來的三百士卒。
這些士卒現在還不能與劉封原來統帥的軍隊融合,若是強行融合,恐怕會導致戰鬥力下降,還可能會引起譁變。
所以,必須要獨立成營。
劉封手底下能用的幾個武將,陳大要守城,周順是軍正,其餘司馬張谷,軍侯鄧艾,張貴又領兵出去劫掠了。
還真是拿不出人手統領這些降卒。
而且,黃忠那黑白參半的頭髮,以及不俗的相貌,看起來都有一種天然的威信,用作震懾,實在是在好不過了。
“那些降卒,我統帥也行。只是畢竟是降卒,非訓練三五月,別指望能派上用場。”對於劉封的任命,黃忠一口答應了下來,但是他也有些爲難道。
劉封大喜,擺手道:“不用派上用場,只要訓練個十天半個月,能守城就行了。”
“如此就交給我吧。”黃忠沉吟了片刻,要訓練出摸樣守城,到是十天半個月就夠了。於是點頭道。
“好,如此就有勞老哥了。我再派遣軍正周順爲老哥執掌軍法。”劉封撫掌一笑,道。
“如此甚好。”黃忠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周順,點了點頭道。
“如此就等他黃祖如何反應了。”該準備的劉封都準備妥當了,其他的也想不到該怎麼辦了。劉封面上微微有些凝重,頭朝東方道。
那裡是江夏的治所西陵縣。距離此處,不過二三百里。快馬一匹,轉瞬就到了。
不管將來如何,他現在要面對就是黃祖的瘋狂反撲。殺子之仇,奪城之恨。已然是不死不休。
西陵縣太守府內。
一個身材魁梧,長相英武的中年男子,正疾步朝着府內的書房行去。他面上帶着一絲慘白,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這人就是黃祖帳下,最爲仰仗的部將之一,鄧龍。
他當然有恐懼與驚慌的理由,自昨日起已經有數座城池被攻破,府庫被搶劫一空,糧草被洗劫,馬匹,車輛,以及守城的士卒,都被劫走。
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後,鄧龍並沒有冒然的上報給黃祖。而是暗自調查,發現這些劫匪都來自夏口。
夏口城池又只進不出。
這才讓鄧龍心慌了起來,他記起前日少將軍黃射統領駐紮在夏口的五千水軍攻打劉封,而現在卻是四處劫匪出夏口,恐怕少將軍不僅失敗了,而且夏口也被劉封攻破了。
黃射可是黃祖的命根子,是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黃祖肯定會爆發出雷霆之怒。整個江夏都會震動不已。
很快,鄧龍就來到了書房門口。站在門外,稍微的平息了一下心慌的情緒。鄧龍這才朝着裡邊喊道:“大人。”
“哦,是騰飛啊。進來吧。”書房內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稱呼鄧龍的表字道。
“諾。”鄧龍恭敬的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書房內,首先映入鄧龍眼中的是一個老者,這老者,頭髮花白,臉上充滿了如同刀痕一般的皺紋,老態龍鍾。
此刻,這老者手執毛筆,伏在案上書寫。
黃祖是個武將,壯年的時候拿刀劍。只是最近些年,越發的老態了,手再也拿不動刀劍。爲了避免無聊,就開始側重練習書法。
其筆法如刀削斧刻,蒼勁有力。
所謂看字,觀人。從中,就可以看出黃祖年輕時候,是何等的剛猛。
鄧龍進來之後,就站在了黃祖的身邊。蹉跎了許久,這才輕聲道:“大人,夏口被人攻破了,此刻以夏口爲中心,無數支劫匪,不斷的劫掠周邊城池。禍害不小。”
手上一顫,紙上一滴墨水沾染了開來。一副好書法就這麼毀了。但是黃祖卻好無所覺,他擡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看着鄧龍,顫抖了良久,纔開口問道:“我那孩兒?”
“少將軍恐怕。”既然已經開口,鄧龍就管不了許多了,直言道。
一行淚水從黃祖那渾濁的眼中滑落。“天下之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哎。”黃祖嘆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隨即,豁然的擡起了頭顱。雙目中寒芒閃閃,腰腹在一瞬間挺的比直,渾身散發出了一種銳利無比的氣勢。
“可是那劉封?”黃祖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有力了起來。
“少將軍奉命剷除劉封,恐怕是反被所敗了。”鄧龍猜測道。
“集結城中步軍一萬,調動三江口水軍三千,如此水路並進,破夏口,梟劉封首級,祭奠我那孩兒。”黃祖一口氣下達了命令。
“諾。”鄧龍一一記下,隨即應諾一聲,立刻下去辦事了。
調動兵馬,尤其是三江口的三千水軍,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涉及公文,以及繁複的糧草調動。涉及方方面面,沒有三日,被想集結。
鄧龍走後,黃祖的挺直的腰腹,迅速的彎了下來。本來銳利的眼神,也立刻渾濁了起來。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濃厚的喘息聲充斥了整個書房。
“劉封。”黃祖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他在十日前還不知道是誰,在五日前,才稍微的有些印象,殺了他的一個支持者。又因爲費房從中周旋。黃祖本想派遣鄧龍前往征討,結果黃射自動請纓。
黃祖一想,小小的劉封,也不是什麼威脅,就很放心的把黃射給派遣了出去。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副結果。
領兵五千的黃射居然陰溝裡翻船,被一個小小的人物,給害死了。
劉封這兩個字,在這一刻註定會深深的刻印在黃祖的心裡,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直到帶進棺材裡。
“爲我那孩兒報仇,定要親自上陣,只是我還拿得動劍否?穿的動甲冑否?”黃祖轉頭朝着書房內的一處牆壁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牆上掛着一件金光閃閃的甲冑。旁邊掛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當年,他就是手持這柄長劍,穿着這身甲冑。領兵射殺了赫赫有名的江東猛虎,孫堅。
江東猛虎,威震吳越。討伐董卓之時,更是名揚天下。最後還是被他殺死。小小劉封,一介豎子,焉能擋我?
殺之,如殺雞。
黃祖緩步來到牆下,踮起腳,拿下了牆上的長劍。右手握劍,猛的一揮,劍鋒呼嘯中,黃祖神色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