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不能杷一切都堵在楚軍本身的傷亡上啊。見今日戰事之慘烈，我恐怕楚軍的損失比我們會小的多。”
木鹿卻有了不同的意見，在旁說道。
白天的守城戰，木鹿並沒有率兵參與。但是他本人卻是站在了城頭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也有比較直觀的認識。
知道孟優的期望，不過是期望罷了。楚軍要遠遠比他們想象的強大，善戰。
“那又能如何是好？”孟獲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
“難道我們就不能投降嗎？投降也不是一件特別失自尊的事情啊，我們的祖先就曾經投降過一次。我們的部族也得以保存。只要我們度過了這個艱難的士氣，等待漢人再次衰弱，就能再次進兵中原了。雖然可能是數百年後了，但畢竟是有希望的啊。”木鹿說道。
今天楚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讓木鹿的心中升起了投降的念頭了。
“看今日楚軍毫不猶豫的用了我們用在漢人身上的自相殘殺攻城術就知道了，那個人是個冷血的屠夫。不，或許不是屠夫。是他看清楚了我們的本質，知道留下我們會遺禍無窮。”孟獲聞言再次苦笑了一聲，轉過頭，面向北方說道。
此刻，天色還沒有徹底的暗下來。但是楚營方向已經點燃了盆火。整個楚營顯得很是醒目。
木鹿聞言張了張嘴，隨即，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非常的頹廢。
是啊，今天就看到了。這個楚軍，是不講仁義的。
“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的如此窩囊。反正現在城牆沒用了，我的軍隊又不擅長守城，還不弱我率領大軍進行突然襲擊。打楚軍一個措手不及。”
被逼到了牆角了，反而是激起了木鹿的抵抗之心，他的目中兇光一閃，厲聲說道。
“對啊，蠻王。這樣看來，我們防守反而比較吃虧，藉助木鹿將軍能夠驅使虎豹的能力，進行進攻，沒準還有一線生機啊。”
楊峰眼前一亮，上前說道。
孟獲聞言卻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計劃很冒險。與楚軍野戰，不管是什麼環境，他們都沒有勝利的先例。
當初在長江上與甘寧，鄧艾的水軍交戰，他們沒有佔到便宜。在林中，楊峰的三萬大軍灰飛煙滅。
在夜襲楚營的戰爭中，兀突骨的三萬藤甲兵被滅。兀突骨本人更是被劉馮梟獸了。
一次次的失敗，讓孟獲基本上沒有了信心。唯一能夠仰仗的，只有城牆了。但是劉馮用了自相殘殺攻城術。先利用南蠻部落的老弱打前陣，再加上連弩，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己方的損失。
楚軍的戰鬥力更是超乎想象。攻城戰中，他們守的一方反而比較吃虧。這種事情，幾乎在整個歷史上，都找不出來一個相似的。
守城的居然比較吃虧。孟獲爲之苦笑。
反正守城是不行了，出去野戰也是沒什麼信心。孟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過，轉念一想，孟獲卻也覺得木鹿說的還比較有道理。
既然守城不行了，那麼用木鹿的大軍進行進攻。不求能夠與楚軍戰成平手，只要能夠消耗掉楚軍的一二萬戰鬥力。
孟獲就能偷着笑了。
“好，就麻煩你了。”最終，孟獲下了決斷，打算做最後一搏了。
“好，我這就去準備。”木鹿見此，立刻應諾道。
隨即，木鹿也擡起頭看向楚營的方向，目中露出了滔天的自信。雖然，他的士卒在素質上，差了楚軍許多。
但走進攻能力，卻是非常出色的。
“死也要跟你拼個兩敗俱傷。”木鹿的心中大吼道。
……
楚營中，傷兵營附近，寇封剛剛巡視了一下傷兵營，神色略顯沉重。身旁則是諸葛亮，張鬆，寇水三人，以及數十護衛。
其餘統兵大將都已經分散下去了。
“傷亡如何了？”耳邊迴盪着士卒們的呻吟聲，寇封沉重的問道。
“大約陣亡一千五百餘人。傷三千六百人。”張鬆低聲說道。
要是孟獲等人聽到一定會大吃一驚，攻城戰，攻城戰。一比二的傷亡，沒錯。只是身爲攻城的一方，楚軍的傷亡是守城蠻兵的一半。
但是寇封的心情卻是更加沉重了，又是一千五百士卒陣亡了。傷了三千六，其中傷勢嚴重的，可能會繼續死亡。若是殘廢了，則也是不能再上陣了。雖然在平定荊楚，江東，揚州，益州，漢中的過程中，楚軍也曾經出現過大量的傷亡。
但是這麼大的數目，寇封仍然覺得非常的心疼，對於孟獲也就更加的厭惡。外族人，這一次徹底掃平掉了。
讓後人少流哪怕是一滴鮮血也好。
“下令安撫，告訴那些失去了手腳的士卒，孤會出資養他們，並且等平定了南蠻之後，送他們南蠻女人以延續他們家族的香火。”
寇封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諾。”張鬆應諾道。
這又是楚軍能夠有這麼大凝聚力的一個原因了，每次討伐異族的戰爭之後，都會有一批異族女人播下來。
這時代對於開枝散葉有着極大的執着。一個女人，一輩子也就能產七八個孩子罷了。若是能夠多上五六個。
就能有……太多了，算不清楚。不過，很多士車都知道，反正目前天下大亂，人口稀少。楚君又是仁德的，即使他們生了太多孩子。
也不會因爲沒有土地耕種而餓死。
“明天還要繼續攻城，你們也都先下去體息吧。”再走了片刻，寇封對着張鬆，諸葛亮說道。
“諾。”二人應諾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寇封再駐足了片刻，也領着寇水朝着中軍大帳而去。吃了點宵夜，洗漱之後，寇封也睡下了。
“孟獲。”
牀榻上，寇封低低的吐出了這個名字。今日的巨大傷亡，讓寇封很沉重。但是明日還要繼續。孟獲這個人，真的成了他的眼中釘了。
要今晚能入夢，估計孟獲的死法會被掐死。
次日。
寇封起牀的時候，精神不錯。昨晚上沒能把孟獲掐死，無夢到天亮。等洗漱，用膳之後。與昨日一樣，寇封開始召集軍中大將們。
稍徽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下令擂鼓了。
“咚咚咚。”
猶如昨日一般，震天一般的鼓聲響起。在凌冽鼓聲中，無數楚軍精神抖擻的走了出來，緩慢的排列在了答郎甸城的北方。
最前方的將軍，仍然是後將軍張飛。
城池上，孟獲當然也在了。除了孟獲，盟優，木鹿，楊峰等人一個也不少。不過，與寇封的精神不同，孟獲的臉上多少有點憔悴，這個一代蠻王，在南蠻威信蓋世的男人，眼圈居然還有點發黑。
顯然，昨晚上沒睡好。
“勝負，就看木恩將軍的了。”孟獲低聲說道。
“蠻王放心。”木恩自信滿滿的說道，目標又不是戰敗楚軍，只是啃下一二萬楚軍罷了。
“好。我就坐等將軍旗開得勝。”孟獲勉強振奮了一下，點頭鼓勵道。
這時，城池下放的鼓聲更加洪亮了。孟獲等人的注意力也重新投向了城下。
“衝殺。”
後將軍張飛一甩長矛，遙指城池，大吼道。
“殺。”楚軍士卒們大吼了一聲，驅趕着南蠻老弱一起進攻。他們更加身後的地方，則是數千的連弩兵策應掩護。
隨着楚軍的驅趕，南蠻老弱再一次接近了城牆。
“殺。”
與昨日一樣，孟獲果斷的下達了射殺的命令。“嗖嗖嗖。”無數箭矢傾瀉而下，這些站在了楚國對立面的南蠻老弱們，頓時有無數人中箭。
“撲哧，撲哧。”
“啊，啊，啊。”
慘叫聲中，無數人撲倒在了地上。
“殺。”經過這羣人的掩護，無數楚軍士卒們乘機衝殺了過去，扛着雲梯，再！次向這座城池發起了挑戰。
“巨石，滾木準備。”
孟獲上前一步，大聲下令道。
“連弩兵掩護。”後方，陳大也下令道。
“殺。”
“殺。”
雙方士卒，在城池的上下，同時發出了巨大的吼叫聲。無數巨石砸下，無數滾木滾落，無數箭矢飛舞。
無數弩箭狂射。
更有無數士卒穿插其間，在如此巨大的危險之下，或是守城，或是攻城。
廝殺，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但是今日註定與昨日不同。
在兩軍廝殺了一段時間以後，答郎甸城的城門忽然大開，兩隻大象忽然從中衝了出來。
“嗚嗚嗚。”
如同汽笛一般的聲響，在戰場上響起。
使得正在廝殺的敵我雙方，都是爲之一振。不過不同的是，守城的蠻兵一方在沉默了片刻後，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
“………。”
楚軍不知道蠻兵們在歡呼什麼，但是看那氣勢，就能知道。這是王牌出動了，他們歡欣鼓舞了。
自認爲一定能幹掉楚軍。
“殺。”
而尚在城池內的木恩也是士氣高昂，手持巨大的大刀，高吼道。
“吼。”
“嗚嗚嗚嗚。”
豹子，蛇，老虎。除了大象以外，無數野獸開始衝了出來，衝向了楚軍。
“哈哈哈哈，這就是原始部落嗎？”後方，鳥雲駒上，寇封仰天大笑，但不管是臉上，還是眼中都沒有半分的笑意。
“破軍上吧，吃掉它。”
接着，寇封下令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