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潼關之外,只見鄧艾等人已經率兵在等候,看這樣子,至少也是等了一夜的。
鄧艾急忙上前,抱拳道:“殿下此次一行,可是急煞我等。”
劉封回頭看了一眼潼關,邊走邊笑道:“我是去和談,對魏軍大爲有利,曹叡高興都來不及,我能有什麼危險?”
“本來我等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曹軍河北援軍被斷了糧草,怕他們懷疑到我們頭上,對將軍不利,所以才擔心。”鄧艾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愧疚。
劉封吃了一驚:“你們消息倒是很靈通啊,我也是早上才知道此事,你們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實在是屬下之錯,讓將軍身處險地。”鄧艾突然轉身,抱拳跪倒在地。
劉封一愣,將他扶起來:“潼關天險不可逾越,其他道路難以通行,你是如何斷了曹軍的糧草?”
鄧艾見劉封還不清楚情況,搖頭道:“屬下哪有那麼大本事,何況吾等知殿下前去弘農,怎還會幹出這等糊塗事來?”
劉封也被弄糊塗了:“既然此事和你無關,你又何必如此?”
鄧艾說道:“屬下曾在成都時舉薦過一人,讓他來訓練無當飛軍,不知殿下可否記得?”
這種事劉封怎麼會忘,當下點頭道:“當然記得,你說此人乃是李陵之後,不是在河北一帶落草嗎?”
說到這裡他恍然大悟,盯着鄧艾問道:“這事是他乾的?”
鄧艾點點頭,低頭不語。
劉封不由哈哈大笑,這幾人將曹叡的援軍攪得大亂,只怕曹軍做夢都想不到。
鄧艾見劉封如此,不由問道:“殿下爲何發笑?”
劉封拍着鄧艾的肩膀笑道:“士載,俗話說關心則亂。你這位好友如此破釜沉舟,不正說明他是決定要投奔我們了嗎?”
鄧艾皺眉道:“他的心意我豈能不知,只是讓殿下身陷險地,實在荒唐至極。”
劉封搖頭道:“這你就錯了,首先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與曹軍會盟之事,其次他也是騷擾曹軍的援軍,不讓其順利到潼關救援,本意也是相幫我們!”
“何況你看,”劉封拍拍自己的胸膛,“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鄧艾沒想到劉封會如此想,不由心中感動,劉封有此胸襟,又禮賢下士,何愁大事不成?
“昨日士載這位朋友來到長安,將襲擊曹軍兵糧的事情告知丞相的時候,我等都大吃一驚,爲殿下安危擔憂不已,只有丞相鎮定自若,說你不會有事。”
荀方也在一旁笑道:“我等還是不放心,再三請得丞相同意,才帶兵在此接應殿下。”
鄧艾點頭道:“如今殿下平安歸來,吾等也都放心了,方纔一句關心則亂也讓我茅塞頓開,此所謂當局者迷也!”
他們幾個是和劉封一起時間最長的,自然私人感情也深了不少,而且荀方和鄧艾這些人可都是與曹軍有關係的,因爲被劉封提拔才能身擔要職,得以發揮才幹。
要是劉封真有了什麼差池,只怕他們以後的前途就撲朔迷離了,無形之中,以劉封中心的一個圈子已經在漸漸形成。
劉封當然也明白大家的心情,拉着幾人的手笑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逢凶化吉。”
衆人都被劉封的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頓時放鬆不少,又問了許多曹軍的情況。
劉封說道:“此次和談成功,大家回去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走,我們先去見見這個能將曹軍二十萬大軍糧草破壞的壯士。”
衆人前呼後擁跟着劉封向長安而來。
第二日一早劉封正準備去見李鈺,荀方卻神色古怪地來找他:“將軍,你快去看看,夏侯楙他不肯走,非要見你!”
“夏侯楙?”劉封一怔,失笑道,“我好心放他回去,他還不願意走?”
“這個……”荀方無奈一笑:“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劉封見荀方不願說,心中疑惑,和他來到東門,卻見夏侯楙和張頜還有五名魏軍俘虜都在,這些都是勸降無效的親兵。
“我要見劉子益,快叫他來!”夏侯楙叉着腰站在城門道中大喊,完全沒有一個俘虜的覺悟。
“夏侯將軍,殿下軍務繁忙,你還是早些回去吧!”送行的官員一臉尷尬,要不是兩國已經談和,再把這傢伙再關進大牢中去了。
“爲什麼要放我走?”夏侯楙梗着脖子,瞪着官員,一副得理不饒人的神態,“給本將一個說法。”
“這是怎麼回事?”劉封莫名其妙,走到城下,張頜看到劉封,無奈搖頭苦笑,覺得面上無光。
“夏侯將軍,莫非貪戀這雍州之地,不肯回中原?”劉封大笑着走向前。
“劉子益,你終於來了!”夏侯楙見到劉封,快步走過來,直呼其名,一副問罪的架勢,“我來問你,這次放回去的俘虜,還有何人?”
看到左右的士兵都因爲夏侯楙無力而臉有怒色,劉封微微擡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答道:“駙馬和張頜將軍一同放回了,先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殿下說哪裡話?”張頜不得不回過身,抱拳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夏侯楙來到跟前,問道:“爲何其他將領不放,都送到漢中敬賢院去了?”劉封不由臉色一沉,感情是遇到個二愣子了,這話連曹叡都不敢當面問他,能送回夏侯楙和張頜就已經很不錯了,其他的俘虜自然需要後期慢慢交涉,這夏侯楙紅口白牙,自己還是個俘虜身份,就想把人
都帶走?
“駙馬這是何意?”劉封淡淡一笑,目光已經冷了下來,“如此重大之事,自然還要稟明陛下,纔好定奪,非本王一人能定也!”“哼,爲什麼本將不能去敬賢院?”夏侯楙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定然是瞧不起我夏侯楙,認爲我沒有資格進入敬賢院,就要放回去做人情,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