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在沓氐又住了兩天,就乘戰艦返回襄平,同時,吳良和周天乘坐兩艘大船也出發往冀州和青州而去。公孫度剛走,沓氐就迎來了今年最重要的事情,秋收!
縣裡的百姓都是成羣結隊,帶着數天的口糧浩浩蕩蕩的往幾十裡外的遼東南平原而去,秦嶺和一衆步兵早就守候在產糧區日夜巡邏,保障麥子的安全。
七月十五中元節開始,沓氐全縣一片繁忙的景象,唯獨縣城冷冷清清,因爲城裡的百姓都去收麥子去了。墨眉也回墨家去了,而公孫玲瓏獨自待在縣衙,公孫度在離開前也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反正公孫玲瓏現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儘量迴避莊少遊,似乎是很怕碰面的樣子。
莊少遊讓太史慈停止訓練,也一起去參加秋收了,畢竟這也是九百壯丁。墨家打造的收割新式工具能提高一定的效率,但是與耕地時提高五六倍效率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並且那些耕牛除了幫忙運糧之外對收割麥子可是愛莫能助。
於是乎,全縣的百姓秋收的時間比預期的長出了一倍多,本來計劃三天就能搞定,結果用了整整七天才總算收了個大概,莊少遊的兩千多士兵在收完軍屯田的糧食後,又去百姓的田地裡幫忙收割。
麥子收割完,運輸又碰見運輸的大問題,最後經過緊急商議,決定由墨家幫忙將手推車改成馬拉車,騎兵營的馬匹變成的運糧的畜力,騎兵們變成了馬伕,我們的太史慈將軍坐了一會運輸大隊長。
七月底,全縣百姓陸續返回到縣城。國淵的手下則是忙碌地統計各項數據,結果,軍屯田兩千頃,收割的麥有十一萬斛;墨家湖西一千頃上田收穫麥六萬五千斛,周天的湖東一千頃上田產麥六萬斛,其餘地主百姓開墾的兩千頃新田產麥十一萬斛,沓氐縣城南城北的兩千三百頃舊田產麥十萬斛,這些田已經耕了很多年,肥力有限,再加上大家都拼命開墾新田去了,因此舊田投入的精力較少,所以舊田比往年產量略有下降;灣子鎮的一千兩百頃新舊田產麥六萬斛。
全縣包括灣子鎮總共收得麥五十萬零五千斛,預計可得細糧四十萬斛左右,可供五萬人食用一年!總體產糧與預計的數量持平,主要原因是墨家的新耕法初次使用,百姓還十分的不熟練,造成耕地時不夠細緻,而墨家的百姓都已經非常熟練,所以一樣的千頃上田產麥比周天的要多出一些,再加上人力畜力方面都過於緊張,所以今年產麥數量差強人意。
當然差強的是我們的莊少遊的人意,本以爲能多產一些,若是能達到六十萬斛就更好了,奈何沒有達到心理預期,所以有些不樂
全縣除了莊少遊不太滿意之外,其餘人等是皆大歡喜,百姓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滿足的笑意,收了這麼些的糧食,不光足夠全家吃一年的,而且還能有很多餘糧哪來賣掉換錢添置些家用,年底給老婆孩子扯布做件新衣裳。
今年沓氐秋收所得的五十萬斛麥,其中十一萬斛是歸軍隊所有,當然也就是歸縣裡所有。因爲勸農令裡規定的一部分無錢購買田地的百姓,可以承包田地每年上交田地一半的收入,持續五年就可以得到田地所有權,這部分田地上繳麥三萬斛給縣裡,縣裡糧庫總計收入麥十四萬斛,留下四萬斛做軍糧,其餘的十萬斛可以用來出售了。
沓氐縣的糧市因爲今年的大豐收,導致糧價大跌,糧價大跌本來是好事,但是放在現在可就不是好事了,糧賤傷農!
莊少遊想要強行規定糧價來保障農民利益,可惜行不通,唯一的辦法就是官府以固定價收購之,可惜若是按照去年的糧價麥五百文一斛,全縣閒置待售的麥至少有二十萬斛,總共需要銀子十萬兩以上!
可是從高句麗那裡弄來的十萬兩銀子已經花去大半,光是船廠擴建和建造新船就花掉了兩萬兩,去遼東腹地收購特產花去了六萬兩,其餘還有不少支出,縣金庫中還有五萬兩銀子,不足以支撐收購這麼些糧食,最後,莊少遊和國淵商定,無論如何先開始收購糧食,價格比去年略低兩成,反正均攤到每戶也影響不大,這樣五萬兩可以多支撐些日子。
七月末,縣衙出臺新政:限價收糧令
規定全縣糧食收購價格不得低於三百二十文每斛,並且在縣城開設官方糧食收購處,地點定在縣官倉,定價三百三十文五銖錢!嚴厲打擊投機倒把之不法糧商!
結果,限價收糧令剛一頒佈,一天之內想要賣糧的百姓就全家總動員,全村總動員的推着小車,趕着牲口拉着糧食來到縣城,賣糧!
第二天,增設了三處收購點,緊同時,國淵緊急招募五百壯丁在縣城加蓋一座大型糧庫。
糧食收購進行到第四天,縣衙金庫告急,衆人急的團團轉,這還有近半的百姓沒賣上糧食,並且那些地主的糧食有很大一部分沒有收購,因爲官方不接受單獨辦理!想賣糧,可以,排隊!那些地主們只好派出許多家丁去排隊,自己也在旁邊焦急的看着。
八月初二,正午,烈日炎炎。
莊少遊、國淵、華歆、洛宇、太史慈、秦嶺、張三等人都在,誰也沒心思去做別的了,沒辦法,縣裡沒錢了。
就在這時,手下來報吳良和周天回來了!
衆人頓時一陣的激動,不顧形象地發出歡呼聲。
“走,我們去看看!”
城北的碼頭上,莊少遊帶着幾個騎兵迫不及待的縱馬而來時,碼頭上一片的忙碌,兩艘大船上,數百壯丁在盯着太陽搬運着東西。
吳良和周天在碼頭上陰涼處有說有笑的聊着天,然後就看到莊少遊急匆匆的趕來了,二人趕緊上前行禮,莊少遊縱深下馬,一個士兵來將馬遷走。
“怎麼樣?”莊少遊急切地問。
吳良和周天對視一眼,然後吳良笑嘻嘻地說:“恭喜將軍,咱們又發財了!”
莊少遊頓時大喜,這次可是把大半身價都押上去了,若是賠了本兒,以後可就沒地方開財路了。
“將軍,此次我等駕船從渤海灣的黃河入海口溯流而上,在青州和冀州沿岸拋貨,結果剛走到濮陽的時候,船上的貨就沒了,此次採購特產花費六萬八千兩有餘,賣貨收入二十五萬五千兩,盈利四倍!屬下擅自做主,採購了些當地特產運回來,打算賣到襄平去,還請將軍恕罪!”
“二十五萬兩?!!好!好!真是及時雨啊!何罪之有?大功一件,大功!本將軍給你們記功!”
吳良微微一笑:“將軍,這次全靠周天的幫忙纔能有這麼好的收穫,若是換了我,最少得少一半的利,周天真是個做生意的天才,愣是把那些青冀州的財主們忽悠得團團轉,那張嘴啊,連死人都能說活嘍!”
周天一聽臉色微紅,趕緊上前解釋:“將軍,吳大人謬讚了,若是沒有吳大人的情報,我哪裡能知道那麼多,也就沒辦法忽悠人了。況且我們這是頭一趟,那些商人也不傻,會慢慢派人打聽出我們的底牌來,時間長了,利可就沒這麼大了!況且若是沒有將軍的大船,怎麼可能運這麼些貨過去!”
莊少游上前拉住二人的手:“好了!你倆都是首功!就不要互相爭來爭去的了!”
吳良和周天二人跑了一次海商,獲利四倍,收入白銀二十五萬多兩,收購當地特產又花去八萬兩,運回來的銀子還有十七萬兩之多,足夠將全縣的糧食搜刮一空了!
鑑於還有一半多的百姓還在排隊賣糧食,莊少遊吩咐吳良在入城的時候故意弄撒了幾箱銀子,當然周圍都是一大堆的士兵在護着,再加上大多數人都跑去賣糧了,來看熱鬧的百姓不算多,所以沒發生哄搶**。
不過,才半天功夫,全縣就流傳開了,咱們莊將軍不知又從何處弄來了一大堆的銀子,據說在縣城大街上撒了的滿街都是,人都走不動了,光撿銀子就撿了大半天!
到第二天,此事被百姓演繹成無數個版本,最火的是如下版本:
版本一-莊將軍派了兩艘戰艦跑到洛陽去把國庫給搶了
版本二-莊將軍在海上挖了海盜留下的寶藏,得了白銀百萬兩
版本三-皇帝要將女兒嫁給莊將軍,這些錢都是皇帝老兒給的嫁妝
總之,就是莊將軍有錢了,大家不用擔心了!
所以,急火火排隊賣糧的百姓總算是放下心來,那些地主們也都放下心來,
莊少遊又加派人手加速建設新官倉,到八月中旬的時候,轟轟烈烈地鬧騰了大半個月的大豐收風波,總算是結束了,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