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愰然大悟,頓首道:“張將軍所言大有道理,借桓階之手,達到安撫張羨的目地。此計大有可爲。”
張浪笑道:“只有這樣,張羨纔不會有所懷疑,纔會聽從劉大人的安排,調回長沙。”
劉備竊喜道:“到時候便可以一網打盡,長沙無憂矣。”
張浪道:“其中最應注意的是如何強加這個“莫須有”的罪名,這個僞證一定要讓別人相信張羨爲達造反目地,不擇手段,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樣劉大人就算對張羨等人做什麼事情,相信也沒有人會反抗你了。”
劉備拱手感激道:“備受教了。”
張浪呵呵笑了兩聲,悄悄轉移話題,試探問道:“既然張羨一黨可以剪除,那廬陵與宣春的兵馬是不是應該……”
劉備不留痕跡回答道:“張羨、桓階一夥實爲劉表大人的心腹之患,而此行備最大的目地就是安攘長沙。只要此人一除,哪裡不退兵之說。”
張浪看了劉備兩眼,雖然黑夜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張浪也不點破道:“劉兄啊,日下劉表大軍與我江東將士開戰,實在是下下之舉。浪在江東與表在襄陽,實有脣齒之寒之實。一旦北方獨大,無論是曹操與袁紹,接下來必然會南下進兵。而荊州歷來成霸業者必爭之地,戰略位置重要性不言而喻,此時不趁大好機會北據巴蜀上游,扼守江漢防線,擴大荊襄戰略縱橫,保護江漢防線,等到北方局勢穩定下來,劉表又於江東拼的兩敗俱傷,加上江南先天環境不足,到時哪能抵抗的住北方入侵呢?”
劉備仔細消化張浪的話,並且暗中琢磨他的意圖。
張浪接着道:“此次劉兄如若能平定長沙,便已是大功一件。相信就算你收回兩側翼的兵馬,退回江陵,劉表也不會怪罪於你。而且還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劉兄有沒有興趣聽我說說?”
劉備連忙道:“張兄之言,備當洗耳恭聽。”劉備也是人老成精,打蛇隨棍,很快改變了對張浪的稱呼。
張浪從容道:“劉兄可有想過現在的處境?”
劉備把手擱在石桌上,側着頭想了想道:“馬馬虎虎了,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壞了。”
張浪看了一眼,意味深長道:“是嗎?”
劉備苦笑道:“能有這樣的處境,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張浪淡淡笑道:“原來劉兄也很容易知足啊?”
劉備眼裡閃過難測的光芒,隨後又黯了下來。
張浪笑意盈盈道:“劉兄,你也不要騙我了,我也只是想幫你而已。”看着劉備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張浪知道他有所顧忌,不敢開口罷了。隨即又道:“其實以你現在的處境,就算劉表在怎麼寵你,也不過算是寄人籬下罷了。而荊州本土的蔡瑁、張允,蒯越、蒯良等重臣,怎麼會容你一個外來之人爭權奪利呢?其中必然會使手腳,暗裡打壓,這樣一來,劉兄也不知道到什麼才能熬出頭來,更何況……”說到這時,張浪故意停了下來。
劉備聽的入迷,張浪的話切中其中三味,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急切問道:“更何況什麼?”
張浪神秘一笑道:“聽說劉大人十分寵愛蔡妃,夜夜,他這個年紀了,只怕這個……”
劉備一顫,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張浪犀利的眼神明確把握住了,臉上笑意更濃道:“聽說劉兄和劉琦公子關係很好是吧?”
劉備心裡泛起陣陣膽寒,這個張浪,還有什麼事情不知道的?就連一些在江陵的文武官,也不知道自己與劉琦的關係,而遠在江東的張浪卻對荊州動向瞭如指掌,難道他的暗探就如此厲害?劉備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張浪一切收在眼裡,淡淡道:“只是可惜劉表越來越不喜歡他了,照着這樣的態式發展下去,只怕不用多久,劉琦將完全失寵劉表,而蔡氏之子劉琮,越俎代庖,取而代之。加上蔡瑁、張允的全力支持,到時候只怕沒有你們安身之地了。”
劉備雖然也把事情看到這點之上,但卻沒有張浪說的這麼堅決,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了。
幾人都沉靜下來。
四周除了草蟲唧唧的聲音外,在也沒一點雜聲。
劉備沉默了好久,終是開口道:“張兄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備也只有虛心求教了。”
張浪冷聲道:“如果你想勞勞碌碌下去,呆在劉表後下也不錯。那浪也不在多言,但如此你想有所作爲,我便有法子讓你強大起來。而且不受任何人控制。”
劉備想也不想道:“張兄請直言,爲復興漢室,備萬死不辭。”
張浪見他語氣十分堅定,讚許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數年之後,荊州必有大變。劉兄如若早做準備,也許可藉機騰雲高飛,展翅萬里。反之則身敗名裂,含恨離去。”
劉備有點懷疑張浪的話,但卻不反駁道:“那還請張兄教我。”
張浪站了起來,槐梧的身軀站的筆直,來回走動了兩下,沉聲道:“劉兄,待長沙之事了後,你便退回江陵,同時讓劉琦進言劉表,趁西川不稱穩,漢中張魯又虎視眈眈之際,兵發三江,挺進巴蜀。”
劉備皺着眉頭道:“劉表大人怎麼會聽呢,先不說川蜀難行,山路險峻。單現在與張兄勢力開戰,劉表也難善罷甘休。何況他也不是一個十分好戰之人,此時要進攻劉璋,十分困難啊。”
張浪冷笑一聲道:“難道劉表會以爲和我打下去,還有勝算嗎?”
劉備解釋道:“此事備自然看好張兄。但只因爲如此就要劉表大人出兵川中,理由實在不夠充分啊。”
張浪安慰道:“劉兄不用急,仔細聽我說來。漢中張魯對西川早有併吞之意,且野心勃勃,不甘人下,假如劉兄能許給他種種好處,言得西川之後,瓜分土地,張魯必然十分高興接受。而有了張魯出漢中,在他在陽平關,葭萌關等地重兵屯守,必然吸引劉璋眼線。到時劉兄便可沿長江而上,取涪陵、巴郡、江陽之地,越過三江,直逼成都,川中唾手可得。巴蜀天府之國,沃野千里,只要經營得當,便衣食無憂,到時候廣納賢臣,操練兵馬,休養生息。只時機成熟,便逐鹿中原。劉兄兵出漢中,我出徐州,多路夾擊中原,便可成不世之霸業也。”
劉備被張浪所描繪的藍圖弄的心中癢癢難擋,又爲他那激昂文學弄的情緒高漲道:“張兄,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出如何勸服劉表出兵的問題。”
張浪笑道:“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劉璋領益州牧後,張魯就對他多次挑釁,劉璋怒而殺其母及其弟,二人便成爲仇敵。只要劉兄派人進行挑言,張魯必然會進攻川蜀。一但川中刀兵之亂,那劉表是和我相鬥,還是進川,只要利益權衡一下,便知道哪裡吃虧了,哪裡賺了。而且劉璋闇弱無能,剩性溫和,仁慈,又對張魯十分忌憚,一旦大兵壓境,說不準他就會派人向荊州求救,讓劉表派人帶兵入川也大有可能哦。”
劉備點頭道:“張兄所言甚是啊,川蜀富饒多豪傑,而且地形獨特,易實難攻,自古入川者,得成霸業。劉璋繼位數年而不穩,他性格不太喜歡戰爭,所以註定只能偏安一隔,成不了霸業。只要備能取得川蜀爲基,後收復漢中之地,便可立足根本,放眼中原。”
張浪道:“劉兄還是去多準備一下吧,一方面派人暗通私曲,結好劉璋。另一方面又悄悄會見張魯,煽風點火,然後從中覓得良機,取川蜀,定漢中,成霸王之業。”
劉備聽的眉開眼笑,心情十分舒暢。
張浪見也差不多了,接着道:“那劉兄啊,你看你是不是也應該退兵回江陵了啊?”
劉備聞言呵呵笑道:“退當然要退,只是這樣退只怕會讓人懷疑啊。”
張浪沉思一番道:“說的也是,現在讓你們退也沒有什麼道理,既然如此,我們就在安成縣做幾場戲,相持一陣時間,到最後假裝攻克不利,或者什麼來的。這個時候相信劉大人也已經把長沙肅清的七七八八,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劉備連連點頭稱是。
張浪又道:“那個要圍攻廬陵的張羨我不管,但那個在富春的霍峻……”
劉備聽到這話,嘆了一口氣道:“張兄有所不知,那個霍峻,根本不受我指揮,擅自行動,我也正煩着呢。”
張浪皮笑肉不笑道:“是嗎?那最好了,待我先拿這個開刀,然後也讓你好好治他的罪。”
劉備有些吞吞吐吐道:“張兄,霍峻也算是個將材,備有招覓之意,你可千萬手下留情。”
張浪哈哈笑了兩聲道:“我自有分寸。”
兩個奸人又商量一些事情,這才各自滿意而歸。
劉備三人一路騎着馬,興奮表情溢之滿臉。
到了營寨之後,關羽看劉備滿臉春風,有些不以爲然道:“大哥爲何如此開心,我看張浪是想讓大哥退兵纔是真,其實一派胡言,不可多信。”
劉備兩眼精光閃閃,憨厚的臉上頭一次現出陰險的一面道:“不,張浪的話大有道理,現在我們兄弟得確不應該得罪他,只要能擺平張羨之事,退兵之事何樂而不爲。搞不好到時候真的張魯與劉璋開戰了,那機會就是來了。”
關羽眯眼沉思,沉聲道:“那大哥現在怎麼辦?”
劉備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照原來的計劃,我們開赴安成縣。”
關羽一臉不以爲然道:“大哥,何必對張浪言聽計從呢?他只過也想利用我們兄弟罷了。”
劉備沉默了一會,才沙啞聲道:“但我們卻必須靠着他往上爬。”
關羽“哼”了一聲,臉色十分不滿。
劉備有些無奈道:“二弟啊,你還不明白我的苦心……”
目送着劉備三人的離去,張浪的嘴角不自覺間掛起絲絲的得意的笑容。
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張寧,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將軍,劉備真的會聽你的話退兵嗎?難道你不擔心他背裡倒打一把?”
張浪臉上十分自信道:“你不明白劉備,他是個亂世的梟雄,沒有人會比他更渴望權力,其耐心之深,足可讓所有人爲之膽寒。他現在缺少的只是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一旦有個空間讓他盡情展示自己,那麼天下之間沒有幾個人可以爲之相抗。”
張寧不解道:“既然是這樣,那將軍爲何還要幫他,人沒有永遠的利益關係,只要他得勢,難保會和將軍翻臉對立?”
張浪冷冷道:“那是必然的結果。”
張寧看了看張浪,小心翼翼道:“那將軍爲何還……”
張浪想也不想道:“我既然能幫他,必然也有把握毀了他。”
張寧打了個冷顫,好陰毒的口氣。
張浪好似也感覺到自己剛纔說話有些歹毒,斜着眼看着張寧,嘴角掛起邪笑道:“張寧,我看你越來越進入角色了吧,不用多久,你這個管家婆是當定了。”
張寧被張浪一打趣,心情恢復一些,故做哀憐道:“奴家哪有這麼好的命。”
張浪色眯眯打量張寧,道:“怎麼會沒有呢,你可是能滴出蜜的大姑娘,而且手上的本事一點也不會輸給誰。”
張寧一邊故意挺起酥胸,一邊嬌媚出聲嗔道:“是嗎?”
張浪眼睛發直,溜溜的在她高挑豐滿的身體上轉來轉去,骨頭軟麻,嘖嘖稱讚道:“好身材啊。”
在邊上的典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道:“大妹子,你在勾引主公啊?”
張寧臉蛋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中原篇 第十三章
與劉備會見圓滿成功之後,此行的任務已完成大半,但爲了保險起見,張浪還是馬不停蹄帶着騎兵隊往宜春縣行軍。廬陵縣既然有了田豐打理,加上全琮這個驍將在,而且又針對了種種張羨的計劃,張浪已沒有什麼後顧之憂,那麼宜春便成了自己要保護的對象。張浪雖然沒有信心能擊敗霍峻的二萬人馬,但好好捉弄一下他,順便賣給劉備一個人情,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劉備還是照着計劃增兵安成縣,但在周瑜沉穩自如的指揮中,平都城一切顯的十分有序。而劉備裝模作樣佯攻幾次之後,大軍開始龜守在安在縣休養生息,不在出動。倒是廬陵的張羨最近春風得意,連續強攻得手,廬陵縣防線已飄搖不定,眼看不久就要城破。
這一切都在張浪的計算之內,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不知道趙雲領着平南大軍不知情況如何了。
趙雲在張浪援意之後,領着十萬大軍,經過一些時日的行軍,已經在豫章郡最南部南野、贛縣集合完畢。
大軍剛剛駐紮下來,趙雲便收到一封奇怪的書信。信裡的內容讓他捉摸不透,爲此事還專門請教了徐宣。信裡的內容大意是這樣的,在交趾與豫章的交界處,有一名稱爲飛雲的蠻夷部落,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部落裡的男女老少都是好獵手,而且十分崇尚武力,本來是一直是歸屬豫章管轄,但前些日子,士燮族人在交州發動叛變,他們無奈之下,只能暫時歸附士武旗下,如今見張浪派出大軍平亂,便結合幾個部落首領,欲爲內應,等待時機,將功贖罪。
趙雲召開了到南野後的第一次重要會議。高順、徐宣等主要幹部都參加其中。
會議中,凌操道:“此事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假如真有交越的少數民族部落相助,平定南蠻,將會變的十分簡單許多。”
潘璋不以爲然道:“我們精銳大軍十萬,何必要他們這些牆頭草飄浮不定的蠻夷相助?說不定這是士燮的詭計,讓他們詐降也有可能。”
徐宣沉思半晌,感覺這事情有些棘手。
只有高順神情專注的看着手中所收集過來的情報,對衆人商議之事,不聞不問。
趙雲也發現他的異狀,好奇道:“高將軍,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你對剛纔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看法?”
高順站了起來,本來黝黑堅韌的臉上,現出淡淡的微笑。他不緊不慢的示意一下手中的物品,輕聲道:“既然有人想投靠將軍,如果不收,不是寒了他們的心嗎?”
座下數人都知道高順說話的份量,算資歷的話,他比誰都高,何況此行他還是趙雲的副手。潘璋有些急道:“高將軍,飛雲部落其心另測,萬事還是小心爲妙。”
高順沉穩道:“潘將軍你又擔心什麼,只要不讓他知道我們核心機密,就算他們真的是詐降,又能怎麼樣,能掀起什麼波浪?”
趙雲略有同感道:“高將軍所言極是。”頓了頓,迷惑的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追問道:“高將軍手中爲何物,剛纔見你如此入迷?”
高順有些得意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屬下可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找到的。”
徐宣也很感興趣道:“高將軍,是什麼東西啊?讓下官等人見識一番。”
高順大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寶貝啦,只不過是南疆分佈圖罷了。”
趙雲眼睛大亮,笑意盈盈道:“這可是好東西啊。”
高順點了點頭,同意道:“是好東西。”
徐宣接口道:“可以變被動爲主動的好東西。”
“有這樣的好東西,屬下更應該看看了。”凌操眯着眼睛道。
高順一邊把南疆分佈圖攤開,一邊結合自己的情報道:“這是交州主要的山川分佈圖,有點名氣的山嶽江水,都列在其中,加上我們所得的消息,便可以把士燮的兵力分佈,重點佈防的地方瞭解個大概。”
趙雲臉上閃過詭譎之色道:“有了這東西,就不怕找不到士燮的老窩了。”
高順指着地圖道:“現在士燮手下有十萬叛軍,除了合浦、交趾郡外,控制着南海、蒼梧、高涼、鬱林四郡的大部份地區。現在兵力主要集中在南海郡的龍川、梅州數縣。還有重兵把守的月烏城。你們看地圖,這座城地理位置四通八達,連接東西南北,是南下南海郡的必經之路,如若想攻克南海郡,月烏城非拿不可。但棘手的是,這月烏城離龍川、梅州都不太遠,一旦有戰事,兩處都可支援上來。而且聽說這城厚高結實,而且是士燮心腹大將士黃所把守,聽說這個士黃武藝高強,作戰勇猛,是個不錯的將才。”
凌操皺着眉頭,沉聲道:“那照高將軍的意思,月烏城一定要拿,但又十分困難。”
趙雲呵呵笑道:“事在人爲,主公既然將重任交給我們,就是相信我們。月烏城要拿,但怎麼打,還是應該商量一下。所謂上兵伐謀,下兵伐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徐宣有些欣慰道:“趙將軍說的甚是,看來下官擔心都是多餘的。”
趙雲絲毫不介意,這些年的沙場生涯,讓他變的沉穩許多,很多事情不得三思而行。
沉默許久的朱桓開口道:“將軍有一件事情,屬下一直想不通,士燮怎麼就會在南海發生暴動,就不見的他把兵力調到鬱林郡針動劉表?偏偏跑到主公的地盤上撒野。是否有什麼陰謀詭計在裡面?”
徐宣樂呵呵道:“這裡面沒什麼貓膩,實在哪叫人相信,想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瞭。”
朱桓還想說話,這時,門衛兵通報道:“將軍外面有人求見。”
趙雲臉色明顯不悅起來,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在商量重大事情。是誰要見我?”
那衛兵在趙雲的威懾之下,顯的有些慌張道:“是今日的巡邏凌志將軍。”
“凌志?”凌操一愣,這不是自己的族弟嗎?他能有什麼大事?
趙雲看了凌操一眼,見他一臉惘然,深吸口氣,揮揮手,沉聲道:“讓他進來。”
不多久,一身盔甲的凌志龍行虎步踏門而進,來到中間,單膝行禮,聲音雄偉道:“未將凌志,見過將軍。”
趙雲淡淡道:“起來吧。”
凌志先謝過,然後站了起來。見趙雲俊秀的臉上目無表情,不由心裡嚇了一跳。不等趙雲發話,馬上搶先開口道:“是這樣的將軍,未將本來也知道不能現在打擾將軍,但是今日屬下主巡,捉到一個可疑之人。本來讓屬下帶去審問就得,但此人口口聲聲說有重大軍情,要親口稟告將軍,屬下威嚇花並且以死相脅,此人就是不開口。唯恐誤了大事,屬下只好硬着頭皮前來求見。”說完臉上有些不安的看着趙雲。
趙雲略感覺興趣的“哦”了一聲,臉上的不悅之色收回不少,聲音緩了不少道:“有這樣的事情?你帶他上來。”
凌志鬆了口氣,眼睛暗暗觀查了趙雲一眼,心思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看起來有些溫雅的男人,板起來臉來,會如此有威嚴氣勢,只差點就讓人喘不過氣來。他一邊思量,一邊退了出去。不多久,便帶着一個五花大綁,衣服怪異的人進來。
此人身材略顯弱小,一身粗衣麻布,頭髮有些散亂,臉上烏七八黑的沾滿粘土灰塵,不過看起輪廓五官倒是十分端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顯的十分機靈。雖然被綁着,但是他表情看來略有高傲之色,正人站的直直的。
趙雲坐在上面,兩眼如犀利的光芒一樣掃視那人身上,不怒不威。
站在下列的幾個文武將官,明顯能感覺到空氣的凝重,呼吸爲之一滯,心中十分詫異趙雲與日俱增的威儀。
那人被趙雲眼光一掃,兩腿一軟,差一點站不住,只是骨子裡的傲氣讓他強撐着。
趙雲眼裡光芒一閃,似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兩眼再一次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忽然笑聲道:“來人爲這樣姑娘鬆綁。”
“姑娘?”衆將瞪大眼珠,嘴巴張的足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那人也是一臉震驚,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就連身上的繩子怎麼解下來的也不知道。好半晌
她纔回過神來,並且出聲道:“將軍你怎麼知道我是女扮男裝?”
她一出聲,顯然驗證了趙雲的猜測,雖然聲音沒有中原女子的嬌滴,但卻顯得十人豪爽。
趙雲呵呵笑了兩聲道:“其實要猜出來很簡單。不過我暫時是不會告訴你的。”就在這女子十分不滿之時,趙雲忽然臉色一變,冷喝道:“你到底是誰,此番打扮來見我,到底有何目地?如若不從實招來,不要怪我趙某人不懂憐香惜玉,辣手摧花了。”
那女人顯然又給趙雲變臉唬住了,估計她也從沒見過這樣變臉比變天還快的人。有些神情慌亂道:“小女子叫蘿娜,飛雲部落的族長蘿城正是家父。”
衆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樣身份。
只有趙雲神色不變,臉上又浮起淡淡笑容道:“原來是郡主千金。不過你現在的形像實在有些不雅,還是先去梳洗一番,我們在細細詳談。”
衆人臉上浮起荒謬絕倫的想法,眼睛同是刷刷的盯向趙雲。怎麼感覺他說話的口氣與表情越來越像張浪,就好像如出一轍。是否近朱則赤,近墨者黑?也許正因爲這樣,加上他高強的武功,才成爲張浪頭號心腹大將吧?衆人心裡邪念想道。
趙雲混然沒感覺到衆人暖昧的眼光,顧着自己低頭沉思。
蘿娜倒有些彆彆扭扭,不過臉上實在粘着難受,用着異樣的眼睛,打量一下坐上那個英俊、沉着又體貼入微的年青將領,芳心沒來的跳了下,有些臉紅的隨士兵去梳洗一把。
不多久,蘿娜從新出現在衆將面前。
幾個年青將領都眼睛一亮,這是剛纔那個烏七八糟的蘿娜嗎?梳理之後,明顯感覺有天壤之別,五官十分端正,皮膚有些黑,但閃着健康的光澤,臉上帶着淡淡的桃紅,顯的十分迷人。黑白的大眼睛是不是眨着幾下,野性十足。雖然沒有南國佳麗那種嬌柔溫馴,但卻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只可惜穿着粗麻衣,讓她形像大減,不然絕對異域風情的美女一個。
趙雲臉上還是沒有表情,除了一開始絲絲的驚訝之外。
蘿娜有些失望,但隨既又變的十分開朗道:“將軍,蘿娜有重要事情稟告。”
趙雲示意不急,讓士兵弄一個位置,等她坐好了,才淡淡道:“郡主不知道有何要事商議?”
蘿娜伸出纖手拂弄了眉前的劉海兒,認真道:“家父此番讓小女子來,是有一物品要獻給將軍的。”
趙雲揚眉道:“什麼東西?”
蘿娜道:“效忠書。”
“什麼效忠書?”趙雲有些不解道。
蘿娜解釋道:“家父怕將軍們不相信我們的誠意,特聯合南海羣嶺南四部落,七夷族的族長,共用畫押一封書信,願永遠效忠張將軍。”
趙雲站了起來。挺拔的槐梧的身軀讓蘿娜兩眼閃出異采,盯着他不放。
趙雲來回走了兩步,邊上的徐宣見他拿不定主意,便出聲讚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一來你們表示忠心,二來就便把我們綁在同條船上的人,假如我們戰敗,這東西落入士燮手中,只怕你們難逃滅族之禍。只不過,在下不明白爲什麼貴族長們都這麼憎恨士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