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室當初向北稱霸,爲了助漲聲勢,而詔封了楚王,蜀王,以爲漢室爪牙,助漲聲勢。雙方反目。
楚王已經完了,蜀王劉璋也被剝奪了王號。現在別說是通使了,不大動干戈就不錯了。不過即使是如此,當白水關的守將聽說了漢室的使臣到了。
也立刻迎接了進來,並快馬加鞭,往成都遞去了消息。
這消息很快就到達了成都。
“劉馮竟與孤王通使。”成都,蜀王宮一處偏殿內,劉璋手持着白水關守將傳來的消息,充滿了詫異。
連月來,劉璋爲了向漢室示好,還是向漢室開戰而猶豫不決。這使得劉璋的精神狀態並不好,他的皮膚略顯蒼白,眼袋水腫,眼睛內充滿了血絲。
而此刻,驟然接到了這個消息後,除了詫異,他的臉上竟然也露出了些許的紅暈。
對於劉璋來說,這是好事啊。能通使,那就代表了張鬆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他與漢室還有緩和的可能性在。
連日來,猶豫不決的心,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些許鬆動,有了決斷的心思。於是,劉璋擡起頭來,前邊來傳遞消息的小吏道:“去請別駕過來。”
“諾。”
小吏應諾了一聲,告退離開了。
“劉馮啊劉馮,若是你能接納孤王,孤做一位逍遙列侯都是心甘情願的。”劉璋露出了幾分輕鬆的笑容,說道。
不久後,張鬆到達了蜀王宮了。
他不僅來了,還知道了劉璋爲什麼叫他來了,心下多少有些竊喜,終於益州要併入漢室了。
其實,張鬆也並不是全都是功利之心,當然更不是賣主求榮。他勸說劉璋入漢室也不過是得一份功勳而已,頂多封個列侯,其餘還能如何?
而他在益州,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別駕。
但問題是張鬆卻知道,劉璋這個人守不住江山的。硬要打,還不如不打。即避免生靈塗炭,也可以保全一條性命。
這就是張鬆的心思,不算忠誠,但至少有幾分大道理在。
而今,漢室主動示好了,這就是個很好的開頭啊。張鬆已經有很大的把握,將劉璋勸說住了。
想着,張鬆的腳步越發的輕快了。
“大王。”不久後,張鬆到達了偏殿,進入後,他立刻對着王座上的劉璋行了一禮。
“免禮。”
劉璋見到張鬆立刻心中一震,擡手說道。隨即,劉璋又說道:“永年當是知道了,劉馮派遣了使臣過來,不知永年以爲,這劉馮派遣使臣而來,是爲何意?”
“以臣猜測,怕是非皇太子之意,而是天子之意。”張鬆微微一笑,說道。
“喔,這是爲何?”劉璋聞言頗爲驚奇,問道。
“皇太子行事霸道,而今天下,已據有十分之四,兵勢日隆。”說到這裡,張鬆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又說道:“不是臣滅自己威風,而漲皇太子聲勢。而是現實,怕是在皇太子的眼中,益州如插標賣首之輩,不堪一擊。這樣一來,皇太子自然不屑於派遣使臣的。”
張鬆說的有些難聽,這讓劉璋的臉色不是太好看。不過,劉璋也不得不承認,張鬆說的有道理的。
抵抗,拿什麼去抵抗?張任,嚴顏之輩,說的到是好聽。
這邊劉璋臉色不太好看,那邊張鬆的話還沒完,他繼續說道:“而天子則不同了,天子多少要心軟一些,怕是念及大王乃是宗室,而不忍殘害大王,因此派遣了使臣過來。以求雙方和睦。”
“有道理。”聽到這裡,劉璋也顧不得其他了,連連點頭道。
張鬆說的有道理啊,而且,劉協確實比那霸道無邊的劉馮要靠譜許多。若是劉協真的想要和睦,那麼他下半輩子,終是能安享餘生的了。
“那依永年的意思?”
劉璋心下意動,但卻還是有些猶豫,於是張口問道。
“自然是隆重接待,並準備好貢品,也派遣官吏,前往洛陽朝見天子,表示歸順之心。”張鬆聞言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就這麼辦。”劉璋聞言徹底的下了決心,道了一聲好。
“一切由永年全權處置。”緊接着,劉璋就吩咐道。
終於,還是避免了干戈啊。
“諾。”張鬆應諾了一聲,懷着欣喜,轉身離開了。
“這益州萬里之業,雖說無限好。只是這擔子未免重了一些,壓得孤王喘不過氣來。而今雖然失了基業,但若能卸下一身包袱,也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張鬆離開後,劉璋露出了幾分輕鬆,笑着說道。
而隨着張松下去佈置,漢室派遣了使臣過來,而劉璋也已經決定以禮相待了。頓時,成都內外的氣氛爲之一變。
許多人都知道了,這益州基業怕是要拱手讓人了。鄭度,黃權,張任,嚴顏等忠義之士,少不得要破口大罵張鬆奸賊。
但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於是,這些忠義之士紛紛閉門謝客,準備着這一場對於益州來說,前所未有的衝擊了。而就在這種氣氛之下,漢室的使臣劉巴也終於到達了成都之外了。
蜀王劉璋率領了麾下大臣前往迎接。
此刻,日在中午,烈日高漲。蜀中處在南方,這夏日異常酷熱,頭頂着烈日,始終是不甚舒適。
不過,劉璋身爲蜀王,還是有撐着傘蓋的特權的,他不必忍受酷如的滋擾。不過,劉璋的心情卻仍然是不好,臉色有些難看。
“黃權,鄭度,張任,嚴顏等人當真是不來?”劉璋終是忍不住問了身側的張鬆道。卻是劉璋率領大臣前來迎接,以顯示歸順之心。
不過,卻有十餘人沒有到場,其中就包括了黃權等四人。
“回稟大王,他們稱病不出。”張鬆聞言舉拳行禮道。
“哼。”劉璋冷哼了一聲,心中相當的不痛快。這是拂了他的面子啊,若是因此沒有盡到臣下的職責,被那劉巴傳回去告訴了劉協,劉馮,他下半生的活路,沒準就要泡湯了。
不過,劉璋雖然咬牙切齒,但也沒奈何,總不至於強行拉來。
“噠噠噠。”
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劉璋心下一振,立刻向北望去。
只見一支隊伍從北方而來,四周皆是甲兵,一個個氣勢雄壯,充滿了肅殺之氣,當中則是一輛馬車。
劉璋知道,這馬車中人應該就是劉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