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爲斬樓蘭。
天兵下北荒,胡馬欲南飲。
橫戈從百戰,直爲銜恩甚。
握雪海上餐,拂沙隴頭寢。
何當破月氏,然後方高枕。
駿馬似風飆,鳴鞭出渭橋。
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
陣解星芒盡,營空海霧消。
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
白馬黃金塞,雲砂繞夢思。
那堪愁苦節,遠憶邊城兒。
螢飛秋窗滿,月度霜閨遲。
摧殘梧桐葉,蕭颯沙棠枝。
無時獨不見,流淚空自知。
塞虜乘秋下,天兵出漢家。
將軍分虎竹,戰士臥龍沙。
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
玉關殊未入莫長嗟。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
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
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
橫行負勇氣,一戰淨妖氛。
深悉馬超脾氣秉性的王異想要告訴馬超的計議,自然是一個十分積極進取的方略。當然王異所爲的方略,也不會將馬超置於險地的,雖然從那些埋伏在塞外異族人中的暗樁的手上,定是不會拿到太過詳細的消息,畢竟有時候利益這種東西,雖然能夠動人心,恩威並施也是能夠籠絡到一些人的感情,可是這個時候,畢竟馬超他們這方對於這次算是突然而來的這場戰事,總歸是沒有什麼準備的,故而看看眼下上郡城中,不過也只有不到萬人的人馬,而聚集而來的想對雍州不利的那夥人的數量,確實要比他們準備的太完善了些。
當然這些東西也是王異在隨後的日子裡,根據那些漸漸迴轉的斥候打探得來的消息中預估得出的。之前這些斥候所哨探過的地方可是都已經深入了大漠草原不下於五日的行程。而在這片廣闊的地域上,也是人煙稀少,由此可以看出,此次原本生活在這些地方的地頭蛇們,可都是已經被遠道而來的遼東人給拉攏了,即便不是如此,能夠將這麼多的人在短時間內加以給掌控,也可見此次的事情,的確很大。
畢竟在平日裡的時候,在那些流動性很強的遊牧人中,也會有些荊州方面扮作興商的暗探們遊走在草原上的,雖然說之前的時候,人們都爲劉備進位稱王的事情高興,也因爲這個原因,有些得意忘形,加上這幾年來的安穩,使得人們多少也會生出些惰性。再有此次劉備的稱王大典,周邊諸多勢力都派出了使者,表達了祝賀的意思,使得荊州人也是自滿之下失卻了些警惕之心。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什麼真正的太平盛世。
雖然如今天下的形勢已經十足的明晰了,不過是四大勢力爭霸,以求的天下一統,而周邊的這些異族人即便在這個時候再有心思,從中漁利,可惜的是,這個時候的他們卻是弱的可以。
有漢以來,便在北疆和漢庭持續對敵的匈奴人,自是在漢武帝的時候,被橫空出世的大將軍衛青和冠軍侯霍去病這兩位先賢給打的那叫一個大敗虧輸,近乎滅族。而隨後漸漸在匈奴一族聲勢消弭的時間裡,鮮卑人倒是興起,可惜這種興起的勢頭在當年的絕代人物檀石槐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不過可惜鮮卑人的成敗都繫於一人,自檀石槐故去之後,?赫一時的鮮卑人頓時分裂成了三部分。
就是這三部分,當然也是有着不俗的實力的,可惜他們中的中部鮮卑和東部鮮卑,當世之時,要面對的人物卻中土的千古梟雄的曹操,不僅沒有什麼聲張的機會,還不得不屈服於曹操的兵威之下,至於西部鮮卑的生存環境倒是不錯,可惜他們在面對坐鎮西涼的馬騰的時候,居然面對着,僅僅靠着涼州這塊並不富足的地域上蘊育的戰力,便將西部鮮卑妄生的一些個入侵中原的野望打散了。自武威一戰之後,別說再行餘力進伐中原了,需要休養生息的他們還在擔心,害怕已經和荊州劉備的勢力合二爲一的馬家軍爲了軍功,橫行殺上來。
至於在遼東,自當年的曹操深入塞外不毛之地,將那時候很是強悍的烏桓人消弭了之後,這片廣大的草原上,倒是開始有了鮮卑人,扶余人,還有沃沮等等其他一些原本勢力不彰的異族人的膨脹,可是即便那個時候從曹操的手中逃脫出來的袁尚等人,僅僅只是一些喪家之犬一樣的實力,但是即便如此,不過短短几年間,袁尚一衆人卻是先徵三韓,之後,又盡展手段,收納這些異族人中的勢力,卻是將遼東以及北方的諸多異族也全都收服了。若非如此,此時的袁尚手上的兵力,卻也不會達到三十萬之衆。這其中拋卻在扶桑島上,還在征伐着的由袁熙統領的近五萬兵力,以及後來組建的不下於三萬的遼東水軍之外,剩餘的二十二萬兵馬中,可是有八成都是騎兵。當然這其中,大多數人也都是些身慕漢化的異族之人。
就像是此時代表着遼東的身份,統領着遼東的十萬大軍,不遠千里之遙,而進兵到此的遼東將領,如倫直,卑衍,楊祚,卻都是這些年中遼東袁尚收服的異族將領。
此時在還沒有被馬超派出的那些斥候們探查到的朔方,九原,雲中等地,正有着一批批的源源不斷的兵馬從東北面的方向,不斷的向着大河的方向移動集結着。
而於此同時,從大河之內長城方向,也有着不少的塞外的異族部落,都按照一定的方向遷徙着,雖然這樣的遷徙對於本就以遊牧爲生的塞外人來說,都是平常事,不過眼下已經進入了秋季,算算,在這些地方,本就是秋高氣爽之時吹來的風中,已經帶了些涼意。
漸漸遠離了南面,這些普通的部衆也知道他們的接下來的生活也不知道該如何,可是他們也只能盲從於首領們的指令,不然便是另一種下場了。
雲中附近的彈汗山中,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豎起的代表着鮮卑人部落聯盟的會議的那個大纛這些天來,居然就那麼持續的在秋風中飄揚着。
從大纛上垂下的那些絲絛自是在風中飄得自在,可是從大纛下的聚盟大帳中傳出的聲音,卻總是一陣咆哮連續着一陣的咆哮。
而在帳外,各個部落大臣們帶來的衛兵勇士們,也都是時刻的保持着他們對於周遭的警惕。畢竟雖然都曾是歸依在檀石槐大汗麾下的鮮卑人,可是如今卻是分屬於三個大人的統領,便是東部的軻必能,中部的步度根,還有西部的日率推演。這三方勢力,在這些年中,雖然因爲分佈的地域各有些距離,並沒有發生彼此之間的戰事,不過爲了爭奪在檀石槐之後對於鮮卑一族人的統領之權,卻也是明裡暗裡的彼此爭鬥着。
而此時要不是在大帳之內,除了以三個人爲首的鮮卑諸多的部落頭領之外,還有一些外人在場的話,說不定三個人別說聚到一起這麼爭吵,或許連見面也不會的,即便是步度根當年在武威城外好歹還和日率推演有些義氣,不過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彼此之間已經積怨太深,實在是那點義氣,根本不足以抵消他們之前的怨憤,而且那個時候,他們聯合的結果最終也是慘敗而歸罷了。
數年不見,如今的日率推演,自是更顯蒼老,不過虎老不倒架,面對着步度根和軻必能兩個小輩,即便是在爭吵咆哮的時候,他的中氣依然十足。
而似乎適才的日率推演又是發泄了一氣兒,畢竟年齡不再,這會兒正在回息之中,不過看他這個時候臉上的橫肉依然顫抖,眼中的怒火像是隨時能夠噴出來將他眼前的步度根和軻必能給燒個乾淨,自然表明這個時候匯聚了鮮卑人諸多部落的事情於日率推演的西部鮮卑多有不利之處,同時緊隨在日率推演身邊的一衆隨人也是眉目緊皺,鼻息重重。
其實之所以,日率推演如此的氣憤,自是因爲此次雖然名義上是將鮮卑諸部的人召集起來,商議着如何應對如今越來越強勢的荊州劉備的勢力,畢竟每當中原朝廷的勢力強大起來之後,總是免不了會對北面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動手,當然相對應的,在草原上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勢力的時候,也會對於長城之內的漢人們動些腦筋的。
對於這樣的提議,本來日率推演倒也不會反感,畢竟當年的他也曾有過自我感覺良好,便想着欺負一下馬騰的想法,並且將之也做了實施,當然結果自是不用詳說了。
多少對於此次會盟還懷着幾分期待的日率推演,到了這裡之後,除了見到了步度根和軻必能之外,還有代表着遼東而來的令狐愚以及從幷州而來的曹魏方面的趙儼。當時的日率推演,便覺得此次會盟的事情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如今的分佈在大漢北疆的鮮卑勢力,和他們相鄰而居的漢人勢力自是分別爲劉備,曹操和遼東袁尚。而這個時候在本是鮮卑人內部的會盟大會上,出現了曹魏和遼東的代表,以日率推演的智慧,對於這兩個同時出現在一起,而且表現的還是有些友好的兩人,其間的意思倒也能夠猜到。
可是正因爲能夠猜到,此時的日率推演才更見氣憤
鮮卑人的會盟大會舉辦的時間,乃是由步度根派使者通傳於他的,倒是和劉備的稱王大典的時間相差不多。而從來時的路上,日率推演卻是見到了不少依附於步度根的部落們的行跡。
那時候的日率推演,倒是沒有對於這種屬於中部鮮卑的家事起了什麼心思,畢竟這些年中雖然西部鮮卑的勢力,在武威一戰之後已經恢復到了之前的程度,可是相比之下,這些年中,中部鮮卑還有東部的軻必能所部的勢力,要更顯的興盛一點,故而未免生出什麼意外,日率推演也只是將那時候的所見所聞眼裡,記在心裡。
而到了這裡,稍作了解之下的日率推演,便知道了,在這之前,由袁尚和曹操兩家從中搭橋,如今坐在這大帳之中的,除了他以外的四個人卻是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那便是,爲了對付劉備的勢力,此次遼東卻是先放下和曹操的恩怨,抽調出十萬的精銳騎兵途經軻必能和步度根的勢力範圍,借道雲中,九原,而從朔方南下揮兵雍州。
當然除此之外,軻必能還有步度根也會於中出些力氣的,畢竟這些年裡,不管是遼東的袁尚,還有曹操對於他們兩方卻是懷柔很多,當然那個時候的他們兩方的意思,可都是希望能夠拉攏鮮卑人這第三方的勢力能夠爲己方的助力,好藉機打擊對方,不過而今天下的勢力最爲強盛的乃是荊州的劉備,爲了長遠的選擇,卻也只好先求同存異。
而步度根還有軻必能,雖然都各是鮮卑人中的一方勢力,不過和曹操以及遼東相比,兩人都是勢弱的一方,既然曹操和袁尚達成了一致,他們也不得不同意。
當然他們也知道,既然袁尚能夠和曹操達成了一致,想來,和劉備相對立的中原的其他三方定然都不會冷眼旁觀的,如今有了袁尚和曹操的聯合,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如何達成的這種步調,而位於江東的孫氏,曹操定然也不會讓他們置身事外的。
不過畢竟這種事情也算是鮮卑人的大事,雖然之前的日率推演在涼州也是吃了大虧的,這麼多年下來,其西部鮮卑的實力,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而今有了這麼一個爲他報仇雪恨的好機會,在步度根等人想來,不管如何,即便日率推演不會爲之歡欣雀躍,也總該答應的。
可是事實倒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此時在會盟大帳中的日率推演的表現可以說太過奇怪了。
在先後有步度根和軻必能兩個人爲日率推演解說了這其中利害之後,一旁原本靜坐的趙儼卻是不得不開口了,此時因爲這三方代表這如今北疆異族人中勢力最強的他們,總是不能心平氣和的商議,自是始終的在爭吵之中,實在是讓人看不到有什麼能夠達成一致的可能性。
其實眼下從遼東而來的遼東袁尚的十萬騎兵,自然已經進入了中部鮮卑的勢力範圍,而與之同行的也有從軻必能的帳下挑選出來的鮮卑精銳五萬,當然步度根也挑選了四萬餘的人馬,畢竟相比於軻必能之前能夠從袁尚和曹操兩方面那裡左右逢源,步度根這裡能夠得到的外力自是有些少,兼且軻必能比他更親近漢人一些,也是能夠從幽州方面更多的好處,故而步度根湊出來的人馬要比軻必能少一些。
以他們這樣的實力,和眼下的情勢而言,從日率推演那裡能不能得到同意,也於大局沒有什麼妨害的,再怎麼說,日率推演總不會和劉備的勢力去聯合的,那樣的話,此時他的西部鮮卑大人的地位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數,畢竟當年跟着他一同南下的鮮卑勇士可是在涼州城下消亡殆盡,這之間的仇怨並不是那麼好釋懷的。
此時在趙儼看來,臨時加入進來的日率推演,之所以如此的氣憤,不外乎原因有二,一是因爲作爲堂堂的一方勢力之主,居然被人當作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在這種近乎關係到鮮卑一族中大多數人的利益大事上,他卻是如此一個地位,實在讓他有些下不來臺,至於其二,自然便是利益上的問題了。
對於曾經和武威的馬家軍深切交過手的日率推演他們,在趙儼等人的眼中看來,能夠拉攏的話,自是最好,畢竟作爲和涼州比鄰而居的他們,在當年那種形勢下吃了大虧,定然會想着扳回來的,而且要是能夠拉攏到日率推演,在涼州發兵,即便不期望他們能夠給涼州的馬騰帶來多少的麻煩,至少也能夠極大的吸引了雍州涼州劉備軍的注意力的。而這麼一來,自然便能夠給他們這剩下的將近二十萬大軍方便。
而且日率推演所部如今的勢力,在步度根等人的預估中,卻也仍舊能夠拉起不下於七八萬的人馬,畢竟西部鮮卑當年佔據的從檀石槐時代遺留下來的二十多座城池,依然安在,而且雖然日率推演當年的根基之地,西海郡被馬岱攻打之後,便爲涼州統屬,不過西海一帶可是日率推演經營多年的,憑藉着這幾年對於永州和涼州還算恭敬的表現,以及臨近西海郡和絲綢之路的便利,日率推演也是實力不減當年的。
若是能夠統合這些鮮卑人,加上袁尚的友情贊助,劉備這北疆所要面對的自然便是一股將近三十萬人的大軍。
在趙儼所知曉的消息中,而今的劉備麾下的戰力當在百萬左右,卻是分別駐守在雍州,涼州,益州,荊州,交州,這廣大的地盤上,而此次要和荊州爲難的除了這出現在北疆的三十萬騎兵之外,從幷州,司隸和豫州方向,魏王卻是也要投入強大的兵力,這數目,卻是將近曹魏的七成左右,如此的形勢下,僅憑這兩大方面之力,擁起的兵力已經不下於百二十萬,想象那樣的場面,那該是何等的莫能以擋
雖然說如今曹操麾下的地盤不過是幷州,冀州,幽州,青州,徐州,豫州,和司隸等地,在面積上自是不足劉備的一半,可是這些地方可都是人口戶數極廣的,畢竟這些地方都是多年一來大漢的精華之地,而且曹操卻也執政有方,加上之前還從雍州遷回了百萬人口,並將之都充實到了原先還算人口稀少的幷州一帶,而今在這數目衆多的人口支撐之下,曹魏的兵馬卻是不下於一百三十萬人。分別是於幽州的曹彰手下的二十萬幽州鐵騎,於幷州組建的從屬於夏侯淵的幷州兵團二十萬人,於司隸成形的屬於徐晃的近二十萬步兵軍團,還有曹仁所統領的在豫州和淮南的孫權勢力相對的二十萬汝南軍團,在青州和徐州則是歸屬於夏侯?帳下的二十餘萬青徐軍團,這其中自是混合了青州兵和徐州丹陽兵,這兩大強兵的步兵軍團,除此之外的便是由曹操親自統領的坐鎮許都附近的三十多萬的精銳。當然除此之外,自是還有其他分佈在諸多州郡城池的郡國兵,守城兵,以及擔負着屯田之責的屯田兵。
而今曹操自是要調集麾下的精銳戰力,向劉備發起進攻,畢竟若是在如今的情勢下,繼續發展的話,本來就不佔有地域和形勢上的優勢的潼關以東的這三大諸侯,卻是會發現他們所要面對的劉備的勢力越來越難以應付的。
如今的劉備卻是已經稱王,進位漢寧王,在如今的天下,建安天子已經形跡難覓,這般一來,不管是之前從漢庭中獲封的吳侯也好,魏王也罷,他們都是已經不需要再去爲那個本就不在他們心中存在的朝廷所束縛了。
可惜此時的劉備並不以此爲然,漢寧王顧名思義,自是眼下的劉備依然要爲大漢的一統安寧而奮鬥,當然如今劉備奮鬥的動力,便是從之前爲了天子劉協,換成了劉備本人而已。
對於這一點,劉備的初衷,卻是於曹操,孫權,甚至袁尚他們的本意而言,可都是相悖的。也難怪當劉備剛剛稱王不久,在這彈汗山便有了這麼一出,當然與此同時的其他地方,想來也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不過現在在這裡的趙儼和令狐愚卻是用不着管那麼多的,既然他們都是領了各家主子的指令而來,於他們而言所要做的,便是將這指令做的完滿即可。
當然在趙儼和令狐愚兩人之中,令狐愚自是代表了遼東的意思,而從遼東而出的那十萬精銳騎兵也已經持續不斷的往朔方等地奔馳,這足以見證袁尚對於此次共討劉備的誠意,雖然令狐愚也知道如今的袁尚對於這件大事,也是十分的盡心,究其本心,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做些其他扯曹操後腿的心思,不過是因爲袁尚也是懼怕了劉備勢力的發展。
畢竟當年袁尚初步掌控帶方,樂浪之地的時候,僅僅是從荊州方面獲得了兩個指點,便讓那個時候的他,在面對三韓的時候,有了吞之的心思,一者便是那海鹽之利,二者便是從荊州偶爾得知的關於三韓之地以及向東的大致地形圖。
區區的指點,或許於荊州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可是於袁尚而言,卻是從中得到了太多,沒有海鹽的產出,便不會有如今遼東快速發展的資金來源,沒有那些關於地勢上的指點,遼東也不會快速的破壞了三韓諸多勢力的糧食來源,自然也不會在袁尚掌握了這些地方之後,能夠快速的利用之生產出保證遼東自家生存的糧秣,更不會隨後發現了扶桑島,也不會讓袁尚從那裡俘獲那麼多的生倭奴以爲他攻打遼西諸郡之用。
對於遼東發展的進程,作爲最早投靠了袁尚的異族人,令狐愚自是清楚的,當然在最初的時候,令狐愚也是多次往來於帶方和襄陽之間,有太多的事情他都是參與其中的,正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這些,也正因爲遼東因爲從荊州承惠太多,故而對於荊州方面實力的畏懼也就更甚。
這卻是人之本性,對於曹操,袁尚當然也是有些畏懼的,不過曹操的行事以及治政的手段,終究還是在遼東等人的算中,而對於荊州,對於劉備的遽變,卻是和他們的認知有着太多的不一樣,往日由於好歹還有天子存世,或許袁尚心中以爲的那個傀儡對於荊州多少有些掣肘限制,當然那個時候的遼東的心思也不僅僅侷限的割據一方,多少有些僥倖,可是如今的劉備已經成就了漢寧王,這樣的僥倖也該結束了。
當此時節,有了曹操的從中勾連,故而有了共同目標的他們,卻是用不着太多的磋商,便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達成了一致。
當然要想動員如此大規模的事情,自然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於曹魏的境內,任誰人都是清楚,那是遍佈着不知道多少的荊州方面的探子,當然江東自然也是如此,爲了給大家更多一些的準備時間,從而能夠讓他們有更大的把握成事,因此,經過像田豐等等,這些老奸巨猾之人的籌劃,卻是先從荊州的勢力關注的力量稍有不足的塞外開始行動,當然選擇的時間,也是劉備稱王前後的這段時間,畢竟對於荊州方面來說,這段時間他們首先要保證的可是荊州內部的安穩,對於外面的注意力,卻也會在側重上有所不同的。
令狐愚此時自然秉持這袁尚的意志,來此密切的配合趙儼的行動,兩個人在之前自然是將步度根和軻必能拉到了一起。現在要做的便是將眼前的日率推演也拉進他們四個人之中。
令狐愚和趙儼自是已經見步度根和軻必能兩個人不能動搖日率推演的心思,看趙儼此時就要開口,令狐愚便沉下心思,坐看趙儼如何行事。
“不知道,日率大人,這卻是爲何,會反對步度根和軻必能兩位的協議呢,不過就是讓這二十萬聯軍在大人你的地盤上稍微的借道而行,當然若是可以的話,也希望能夠從大人那裡在必要的時候,得到一些糧草或者其他方面的幫助而已”趙儼卻是先開口問道,“而至於說戰後的結果,雖然以在下的地位,並不能爲大人你保證什麼,不過想來讓大人你的西部鮮卑一部恢復對於西海郡的治理,卻是題中應有之義,至於和大人的屬地相鄰的涼州,想來只要大人你只要能夠盡力爲之,到時候也會是您的囊中之物的,而要得到這些,不過只需要您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罷了請恕在下直言,和涼州相比,步度根和軻必能兩位大人能夠得到的利益,實在不足於言”
此時的步度根和軻必能自是接話開言,“確實如趙大人所言,我們兩個人能夠得到的真是比不上的,之前的承諾,魏王和袁將軍也只是每年會免費給我們兩個人各五萬斤的海鹽,當然還有些糧食上的救濟,加上一些鐵器上的支援,可是這些也是要我們用東西交換的,哪有你這麼輕鬆就能得到西海以及涼州,別以爲我們不知道,如今在西海那裡,荊州人居然也能夠弄出鹽來,在這點上,可是太便宜你了啊”
“好歹步度根那裡,努力一點的話,也能夠從雍州得到些土地的份額,至於我可是太過悲催了,就這我都願意趁這次機會,從劉備那裡票,而你居然還是這麼一個樣子,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對於趙儼,步度根以及軻必能的勸說,此時的日率推演雖說已經不再像之前的那樣氣憤不已,可是在他們三個人窮費了些半天口舌之後,得到的不過是日率推演的一陣冷哼。
在日率推演的心中,自然是對於他們此時的表現一陣陣的冷笑,不管是趙儼爲他描繪的美好前途,或是西海郡,或是涼州的歸屬,要想達成這些目標,日率推演自是知道,都是需要一個前提,那便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將劉備的勢力徹底的打敗,至少需要他們能夠將劉備的勢力驅逐出雍州,涼州之境。非如此,趙儼的那些話,不過都是給他日率推演畫餅充飢而已。
畢竟有過一次在涼州跌倒的經歷,如今的日率推演卻是不得不謹慎再謹慎,要知道當年的他也是信心滿滿的,選擇了一個好時武威城中的兵力不過萬餘的時候,領着八萬的人馬去征伐的,雖然說那個時候的他們於攻城一道上還有欠缺,即便是如今的西部鮮卑也已經吸取了當年的教訓,這些年中也是訓練了些專門的攻城兵,可是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沒有多少信心,而且對於涼州的渴慕,讓他時常在睡夢之中輾轉反側不已,可是清醒的時候,他只能無奈的將這份心思深深的掩埋。
和涼州如此的臨近,加上對於劉備這一方勢力的低頭,使得他能夠近距離深入的瞭解如今結合了荊州方面能量之後涼州的實力,有道是井底之蛙的眼界只有他頭上的一點點的天,而只有在跳出了那方天地之後,他的眼光纔會看的遠。
如今的日率推演便是有這樣的感覺,早就不是之前將眼光侷限在鮮卑內部的他,對於劉備勢力的接觸越多,纔會越能感覺到其中的恐怖。
單從騎兵的騎術來說,原先的日率推演雖然兵敗於武威,可是在這方面還有些小小的自信的,然而在一次他偶然見到了馬岱所領的護商隊在追擊馬賊的時候的表現的時候,居然看到那些漢人的兵馬在馬上表現的能力卻是超過他手下的大多數人,之後的他自是小心的打探之後,才知道那些涼州兵的戰馬身上卻是裝備着一種叫做馬鞍,馬鐙的小物件。
雖然在打探到了這個東西之後,日率推演卻是有心仿效之,不過在隨後他的手下人再去尋找當初告知他們這物事消息的那個人的時候,卻是見到了一具死屍,至於在隨後他又偷偷的綁架了一些漢人的匠作之人,希望有所進展的時候,可是結果那些在他威逼利誘之下應承下來的匠人,總是會莫名的被人殺死。
於日率推演而言,這樣的事情,自是因爲他的麾下混雜着荊州的暗間,可是他卻是找不出。
除了這件事之外,日率推演自然還見識到了其他一些劉備勢力給他的‘驚喜’,正是接觸的越多,自然也就更加的清楚了和這位新‘鄰居’之間的差距,這樣一來自是讓日率推演心中的那些野望,自己便將它們予以壓抑,而他也對於涼州,雍州方面表現的越發的善意,畢竟這樣的結果,使得他掌握的西部鮮卑的部衆們,從雍涼那邊倒是獲得了不少的善待,至少那寒冬之時的糧秣的接濟,便從無到有。
這般的日子,雖然讓日率推演的雄心很是打擊,可是少了這些之後,他的日子多少也過的舒心,沒曾想到了這個時候,卻是又弄出了這麼一出而。
看着眼下的情況,日率推演自是知道,他的答應與否,已經不能遷延帳中其他四個人的決意,而且要是他反對的話,卻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的結果等着他。
當然在他的心中,先前的野望,雖然讓他很是自抑,總歸沒有消散不是,若是一旦讓這些人的大事得逞,他終究也會有些進益,這般想來,日率推演在蹭磨了不知道多久,讓趙儼三人,以及後來加入了勸說團的令狐愚也是很費了半天的脣舌之後,他才點了頭。
不過日率推演卻是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是這個條件,你們不答應的話,我這就回轉,不做任何的商議了,那便是我西部鮮卑可以出兵,我也答應你們可以出兵六萬,不過這一路的指揮權不能交給你們,而且我們之間,還是自行其是的好這就是我唯一的條件,怎麼樣?”
對於日率推演的這個答覆,雖然以趙儼等人看來,更像是一種推脫的言辭,不過本來對於日率推演的應承與否,也是個無關大局的事情,而今好歹有六萬大軍的希望,也算是種意外之喜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此時,不過是劉備稱王漢寧之日後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