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溪娘?”饒青檸忍不住問道。
饒夫人皺了皺眉頭,甩開了饒青檸的手。
“對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呢?”雷溪本來不想問的,但是到底還是意難平,“就算要納妾,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吧,你們就這麼急着要趕我走?對,我孃家是倒了,是不能扶持你了,可是不用這麼着急的,真的不用這麼着急的,咱們成親還不到一年呢……”
雷溪說着,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不用說了,我已經答應母親了。”饒青林說着,擡手拉了雷溪的手說道:“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就算她進了門,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六弟,這妾室進了門怎麼會一樣。何況,你們還沒有子嗣呢,溪娘沒有孃家可以依靠,那周佳容可以仗着知府家的勢,你能不管不顧她嗎?就算是個妾,將來說不定還能爬到溪娘頭上!”
“誰說佳容是妾?”饒夫人冷冷地說道:“原本就該休妻另娶的,沒有休妻已經算我們仁慈了,人家願意與你平起平坐當個平妻已經算不錯了!”
“母親,”饒青林跪着上前一步,說道:“我答應娶她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不能做平妻……”
“咳咳咳……”饒夫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旁的僕婦連忙幫她捶背,一面轉頭對饒青林說道:“少爺,您就別再拂夫人的意了,剛剛你就已經把夫人氣的吐血了,難道還要再氣一次?知道你們少年夫妻感情深,但是你可是夫人十月懷胎生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夫人年歲也大了,經不起折騰了,人這一輩子不長,您仔細思量思量,你們能孝敬夫人的,還有幾年?”
饒青林連忙磕頭認錯,說道:“母親,都是兒的錯,兒一切都聽母親的。”
“你媳婦不點頭,你到時候是不是又要反悔?佳容今日受了辱,原本就想一死了之,若是再被人侮辱一次,我們難道就真的一口棺材擡她回周家?”饒夫人嘶啞着聲音說道。
“少夫人,您就答應吧,少爺對您也夠好的了,您自己幫襯不上少爺,可不要耽誤了少爺的前程,少爺不管日後做什麼,有知府大人這個後盾總是好的!”僕婦對雷溪說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再嚴厲,也終究不會讓你孤身離開,只要你做好了妻子的本份,少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妻子的本份?”雷溪看着饒青林,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淡淡地說道:“饒青林,你當真要負我?”
其實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了,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雷溪心中鄙視自己的軟弱,但心卻叫囂着要聽他的答案,哪怕是一個已經明瞭的答案。
“溪娘,這不是負你。”饒青林一臉苦澀地說道:“娶了她,不算負你。”
雷溪笑了一聲,說道:“你若不負我,那就不要娶她。”
饒青林沒有回答。
雷溪不再看他,而是轉身對饒夫人說道:“要我看着他娶妻,我做不到!”
饒七的院子裡,一個丫環匆匆跑進來,說道:“少爺,不好了,那邊大夫人的院子鬧起來了,大夫人要打那邊的少夫人!”
“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他們不同意娶那周小姐進門?”蕭語問道。
丫環回答道:“只是少夫人不同意,林少爺已經同意了,剛纔屋子裡聲響很大,奴婢聽人說,是少夫人不同意,和夫人犟着,所以就鬧起來了!”
“過分!”蕭語忍不住罵道。
“我那嬸母本來就是那個性子,不過你放心,我嫂子是習武之人,總不會被人欺了去!”饒七笑着安慰道。
蕭語納悶地看他一眼,說道:“我是說饒青林過分。”
饒七疑惑地看向她,另一邊的蘇慕白也擡眼看過來。
“你嬸母再過分也沒有關係,她原本就是那樣的性子,就算打了溪娘,於她而言,也只是身體上的傷痛,遲早可以痊癒。”蕭語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饒青林的選擇,傷害的是她的心,身體上的傷可以好,心裡的傷卻再也好不了。”
“那照你這麼說,就因爲我哥娶了二房,我嫂子就不和她過下去了?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嘛,大嫂難過是正常的,但是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饒七搖搖頭說道:“你把這件事想得太嚴重了,大嫂也只是鬧鬧性子,畢竟大哥又不是休了她,所以她最終也還是會妥協。”
“那我們打賭。”蕭語說道:“雖然拿別人的傷心事打賭不地道,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這些負心的男子,女子也是有骨氣的,像溪娘那樣的女子,是會堅持自己的本心的!”
“我怎麼就成了負心漢?”饒七摸着鼻頭嘀咕道。
“打賭?”蘇慕白轉頭看向蕭語,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一個賭約。”
蕭語看了蘇慕白一眼,快速轉過頭,裝作沒聽見。
那個賭約,她發現實在是虧大了。輸了,她失去自由,什麼都要聽蘇慕白的。贏了,她輸了一個條件,她要答應蘇慕白任何的要求。
這明明是不平等條約啊。所以,無視之。
“饒七,我若是贏了,你就幫我一個忙吧!”蕭語突然看着饒七鄭重地說道。
饒七愣了一愣,問道:“何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幫!”
“幫幫溪娘,如果她有困難的話。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對溪娘而言都是莫大的傷害與折磨,在饒府,幫幫她,這個你是沒問題的吧?”蕭語說道:“呃,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話,不用你親自出馬,就派個小丫環關照一下,通個風報個信什麼的,應該很簡單吧?”
“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這個倒是沒問題!就算我不出手,我大哥也不會不管她的,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少年結髮感情自然是不同的。”饒七說道。
“自古多情皆女子,由來薄倖是男兒,我不相信他溫香軟玉在懷,還能顧得上舊人。還不如你來得可靠些!”蕭語說道。
“可要是你輸了呢?”饒七笑問道:“你給我什麼報酬?”
“以後梨園居的點心隨便你吃!我包了!”蕭語說道。
饒七聽了“梨園居”三字,便看了蘇慕白一眼,見他並沒有異樣。便問道:“別拿別人的東西來敷衍我,我要吃你自己做的。”
“‘梨園居’是她自己開的店。”蘇慕白說道,“莫名其妙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