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州?
路與濃一直以爲,她忘記的那個人是席緒寧,可是從顧起的話和簡司隨的反應來推測,她難道錯了?
所以席緒寧騙了她?
……齊靖州。
聽見這個名字,心裡似乎生出了一種很是複雜的情緒。
路與濃皺起眉頭,她仍舊不解,如果那個人是齊靖州,那爲什麼齊靖州會一副之前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
難不成他還和她一樣失憶了?
哪會那麼巧。
拉下簡司隨的手,發現簡司隨和顧起都緊張兮兮地看着她,路與濃就知道,他們肯定隱瞞了什麼。
“因爲齊靖州什麼?”她望着顧起,“你繼續說。”
剛纔的失言已經讓顧起懊悔不迭,聽路與濃問,他連忙道:“我剛纔沒說什麼齊靖州,你聽錯了……”
傅臨抽了抽嘴角,顧起這話跟直接承認有什麼區別?
簡司隨也覺得顧起在路與濃面前智商堪憂,要是再讓她問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分鐘,顧起就能將所有的事情交代了。於是不顧路與濃氣鼓鼓的模樣,拉着人就走。
“爲什麼不讓我問?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路與濃死死地巴着牆壁不想走,瞪得大大的水潤眸子裡全是氣惱的神色。
簡司隨回頭,故意沉着臉,“要不你先跟我說說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路與濃心虛,瞪着他不說話。
簡司隨冷笑一聲,將人拽過來拖着就走。
路與濃一路鬧騰,最終還是力氣敵不過他,被拖到車上去了。氣得不行,偏偏簡司隨還一副是她錯了很有理的樣子,路與濃瞪了他許久,眼睛都瞪酸了,都沒見他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委屈地將腦袋偏向車外,做得離他遠遠的。不理他了。
坐到副駕駛上的傅臨往後看了一眼,對簡司隨聳了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的神情。
簡司隨扶額,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樣。給下屬交代清楚了,堅決不能讓顧起再和路與濃見面,簡司隨才收起手機,看向縮在角落裡的人,“寶寶……”
“別跟我說話!我不聽!”路與濃頭都沒回,將懷中的抱枕砸了過去。
簡司隨無奈一笑,靠近,將人拉過來。“不是想聽我解釋嗎?真的不聽我說話?”
路與濃反抗的動作微微頓住,這纔回頭,“你解釋,我聽着。”
簡司隨卻說:“回家再說。”
路與濃待要發作,簡司隨又說:“你想讓阿臨也聽,我倒是沒意見。”
路與濃看了前面的傅臨一眼,收到一個溫和的笑容,立即就沒氣了,“那回去你一定要跟我說。”她可以服從簡司隨的安排,但是不希望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再說那些都是她的事情,她有權利知道一切。
現在就算了,都是她以前的“情史”,在傅臨面前說,算是什麼事?
跟着傅臨偷偷摸摸過來偷聽的事情,在路與濃的撒嬌耍賴下,簡司隨終究還是拿她沒轍,捨不得罰,又捨不得罵,就這麼過去了,只雷聲大雨點小地教育了幾句。
回去之後,簡司隨才說:“你和齊靖州的事情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剛纔問過顧起才知道。”
一句話,就指明瞭,那個人的確是齊靖州,而不是什麼席緒寧。
路與濃茫然地瞪着眼睛,“那席緒寧爲什麼要騙我?還有,齊靖州……他根本就像是認識我!”
“齊靖州爲什麼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出了什麼事吧。”說起齊靖州,簡司隨就不由自主皺起眉頭,他不僅討厭那個人,就連那個名字就不想提起。“你之前和他結過婚。”沉?了一下,簡司隨最終還是如實說道。
路與濃立即瞪大了眼睛,結過婚?!和齊靖州?!
簡司隨神色冷淡,“你本來是和另一個人結婚的,那個人是你大學時期一個學長,追求你很長時間,最後你答應他了,可是在婚禮上,齊靖州將你強行帶走了。”簡司隨一點也不認爲這是在抹?齊靖州,這本來就是事實,他只是以客觀的角度來表述,路與濃會怎麼想,可不關他的事。
“結婚後他也對你不好,因爲他喜歡另一個女人,之所以和你結婚,也只是因爲怕那個女人受到明裡暗裡的傷害,所以才拉你當擋箭牌。他甚至爲了那個女人,將你送到對手手裡,絲毫不顧你的死活。顧起就是你在那時候認識的。”
“之後他和那個女人之間頻頻出現問題,你沒少受到牽連。他根本就不喜歡你,還因爲那根本就不作數的夫妻名頭,肆無忌憚地傷害你。”
根據顧起說的,和他查到的,簡司隨還原了事實,而後以一種十分客觀的、選擇性忽略了齊靖州感情和自我情緒的態度,將路與濃想知道的都跟她說了。
路與濃聽完,垂着腦袋,久久地沉?。
簡司隨不放心地擡起她腦袋,然後看到了小臉上滿滿的難過和不理解。
“乖啊,別傷心,都過去了,以後他都不能再傷害你了。”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路與濃怏怏地說,沒等簡司隨回答,她又摸着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語一樣,說:“肯定不是騙我的,我有感覺的。這些我都忘記了,可是聽你說起,我還是會覺得難過。”
簡司隨有些心疼,有些後悔,要是知道她心裡竟然還會有感覺,他就不跟她說這些了,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不是更好嗎?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安慰,路與濃就說:“你別這種表情。我只難過一小會兒就好了,也別擔心我會做什麼,我不是都要和傅臨哥結婚了嗎?想要知道這些,也只是想要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簡司隨有些意外,他還以爲,路與濃知道這些後,就算會厭惡齊靖州,也會想要去見齊靖州一面,重新將事情問個清楚。
路與濃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推着將人趕出房間。“讓我一個人靜靜,你別在這裡,放心好了,我都答應你了,不會反悔的。”都答應了婚事由他安排,就算知道了這些又怎麼樣呢?就算簡司隨說的摻了假話,但是齊靖州對她不好,大概不會是假的,否則她情緒感應不會那麼強烈,只這一條,就足夠她放下那段已經忘記的感情了。
她會如她答應的那樣,老老實實跟傅臨結婚,更何況,她之前跟顧起說的不是假的,即使她對傅臨並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可是跟傅臨相處,真的是一件非常舒適的事情。
在婚禮的前兩天,路與濃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她聽出是顧起的聲音。那個男人似乎還心存希望,對她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但是路與濃知道她沒法接受。如果是在簡司隨決定傅臨之前,她或許會選擇顧起,畢竟跟一個深愛自己的人結婚,婚後必定不會太難過,但是現在她都已經有傅臨了。
“你以後不要再打來了,我要和傅臨哥結婚了。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大概沒法再想起來了,你如果願意,我們可以重新成爲朋友。那天的喜帖你也拿到了,要是願意的話,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
她的語氣溫和帶笑,誠摯非常,那邊顧起聽完,只餘久久的沉?。路與濃知道她說得這樣明白直接,大概讓那男人難過了,但是不說清楚,大概以後會更痛苦糾結。
等了有三分鐘之久,那邊都沒說話,路與濃說了一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
婚禮的前一天,簡立明請了傅家人過來小聚,同時邀請的還有平時關係深厚的一些人。
因爲是喜事,要的就是熱鬧,來人幾乎都帶上了家裡的小輩。有四五歲的孩子,也有十來歲的少年少女,跟簡司隨年齡相近的也有不少。
“接到你的消息,我還以爲把婚禮日期記錯了,不是明天嗎?怎麼今天就開始辦了?”
路與濃出嫁,嫁的是簡司隨的好兄弟,操辦婚禮的竟然是簡司隨,簡立明竟然還以長輩的姿態宴請朋友,這怎麼看都覺得詭異,很多人都看不明白。
簡立明說:“明天的熱鬧我們這些老傢伙是湊不上了,那是他們年輕人的時間,我們就今天熱鬧熱鬧,提前沾沾喜氣。”又指了指一邊不知道正和傅臨說什麼的路與濃,“也跟你們打個招呼,以後那就是傅老爺子家的兒媳婦,是我的乾女兒。”
乾女兒?
這話一出,許多人都吃了一驚,怎麼又成了乾女兒了?中間出了什麼事?
簡立明面上帶笑,內裡卻有些冷淡,收路與濃當乾女兒,是簡司隨的意思。若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要求,他不樂意。大可拒絕,但是簡司隨偏偏將這當成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來和他商量。
簡立明也看明白了,簡司隨對路與濃的好,真的不是做戲。簡司隨強烈要求,又看在路與濃給他生了個聰明的孫子的份上,這沒什麼損失的要求他也就答應了,正好擺明他的態度,省得路與濃又嫁到傅家的事情讓別人亂想,壞了他簡家的名聲。
“與濃,過來,重新見見你這些叔伯爺爺。”簡立明向路與濃招手。
這麼長時間以來,路與濃和簡立明就沒說過幾句話,她清楚的知道這位大叔不待見她,所以自覺地躲得遠遠的。
再說,她是真的有點怕這個人。
也不知道簡司隨怎麼運作的,這麼可怕的大叔,竟然成了她乾爹。
“別害怕。”看出她的遲疑,傅臨好笑地安慰,“你現在要叫他乾爹,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路與濃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她也知道簡立明肯定不會把她怎麼樣啊,她又威脅不到他什麼。只是就是有些害怕,總覺得簡立明身上有股洗不掉的血腥味。
磨磨蹭蹭地過去了,路與濃乖乖站到簡立明面前,“乾爹。”
簡立明應了一聲,又讓她一一跟那些個長輩打招呼。
正說着話,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道淒厲急切的女聲:“濃濃!”
聽見熟悉的聲音,路與濃猛然一回頭,就看見了從祁雪純身後衝過來的嶽盈書。
“媽?!”路與濃下意識脫口而出。
嶽盈書長裙素面,?發披肩,澄澈的眼睛裡泛着水光,裙子不知道被什麼勾了幾道口子,臉上也因爲急速的跑動而冒着汗,看起來有些狼狽,也有些別樣的風情,但是看她氣色,一點也不像是被人虐待了。
她衝過來,就一把推開路與濃身邊的傅臨,緊緊抱着路與濃的胳膊,戒備地看了一圈周遭的人,質問道:“濃濃,你要結婚?你要和誰結婚?!”
衆人都被這一發展驚住了,這是路與濃的母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還並不知道路與濃要跟傅臨結婚的事情?
簡立明看着嶽盈書。神色呆愣了瞬間,而後就眯着眼睛打量嶽盈書,而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深不可測。銳利的目光落到門口,本來沒人注意到她的祁雪純心裡打了個突,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是剛剛回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這位女士的,她說是與濃的親人,我看她也不像是說謊,就把她帶進來了。”實際上她打探到嶽盈書的存在,費了不少心思。向嶽盈書透露一些事情,又給她製造一個逃跑的機會,更是差點把她自己搭進去。
可是這些決不能讓簡立明察覺到,否則這個多疑的男人必定不會饒了她!
“媽,你怎麼在這裡?”路與濃疑惑,嶽盈書不好好在裡城待着,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嶽盈書卻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死死掐住她胳膊,瞪着一雙微紅的眼睛,“你先跟我說,你是不是要結婚了?你要和誰結婚?和那個姓簡的是不是?我跟你說了他不是好人!你決不能和他在一起!”
嶽盈書這些話幾乎是喊出來的,客廳裡誰都聽見了,路與濃有些尷尬,拉了拉嶽盈書,“媽,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這在這麼多人面前,跟唱戲似的,像什麼話?
嶽盈書聞言,一把甩開她的手。眼淚直接就落下來了,“什麼誤會!什麼休息!你是不是要跟簡司隨通風報信,讓他再把我關起來!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就是被他給矇騙了!你說他是個好人,那你知不知道,我被他關了多久了?要不是我今天找着機會跑出來,你根本就見不到我!你知不知道他把我當犯人一樣關起來……”說着說着,嶽盈書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而她說的這些話,震驚了一廳的人。簡司隨竟然把路與濃的母親給囚禁起來?爲什麼?
這個“爲什麼”暫時還不能解答,因爲簡司隨現在不在這裡。
路與濃已經驚呆了,她根本不知道嶽盈書竟然被簡司隨關着,簡司隨明明告訴她。嶽盈書還在裡城!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簡立明站了出來,讓人帶嶽盈書去“休息”。
嶽盈書見有人要來拉她,連忙拽着路與濃不放,朦朧的眼恨恨地瞪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簡立明,她先是呆愣了一下,接着臉色陡然煞白,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懼地指着簡立明,“你……你……”
簡立明見她認出他來了。對傭人示意了一下,又對路與濃說:“先帶你媽媽上樓去,等她冷靜下來,再跟將誤會她解釋清楚。”
路與濃也覺得這其中內情太多,實在不適合讓嶽盈書繼續待在這裡,連忙幫着傭人強行將嶽盈書帶上去了。
嶽盈書已經不再鬧了,在看見簡立明之前,她還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但是在看見簡立明之後,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安靜下來。眼神都呆呆的。
“媽?怎麼了?”等傭人走了,路與濃小心翼翼地問,“你剛纔說的那是什麼意思?簡司隨他真的關着你?還有,你認識簡立明?”
聽見簡立明的名字,嶽盈書抖了一下,回過神來,眼神有些躲閃地道:“不,我不認識……不認識!”她眼中情緒複雜萬千,路與濃實在看不懂。
知道嶽盈書情緒太過激動,還沒完全冷靜下來,她也就忍着先不問了。
嶽盈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一變再變,路與濃隱約聽見她自言自語一般,說了一句:“原來他姓簡……”
路與濃心中一動,嶽盈書這反應,哪裡像是不認識簡立明的樣子?
她之前一直都知道簡司隨的身份有問題,簡司隨冒充簡立明曾經的妻子張夫人兒子的事情也沒瞞着她,早在許多年前,她就看見過張夫人來接簡司隨。他們交易的時候路與濃也在場。她一直以爲簡司隨雖然是簡家人,但是隻是簡立明的侄子,她以爲簡司隨的生父早死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樣?
……
嶽盈書腦子裡一片空白,許久都不能思考。
她這輩子瞞得最緊的、連路昊?都沒告訴過的事,大概就是在嫁給路昊?之前,曾和一個陌生男人有過一段“感天動地”的短暫愛情,還給那男人生下一個兒子。但是浪漫的愛情最終以悲劇收場,她在天真付予真心之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浪蕩不羈的男人獵豔路上的一次美好意外。
她至今還記得,懷着身孕等待一個給了承諾卻再也不會回來的人,感覺有多痛苦。
她在孩子生下來後,才醒悟過來自己被騙了。
什麼結婚、什麼未來、什麼帶她回家,都是騙她的!
嶽盈書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爲那個剛出生就被她扔掉的兒子。那樣小的一個孩子啊,被當媽的丟掉,在那樣冷的冬天,在那樣偏僻的一個地方,估計早就死了,屍骨都不剩。
“媽……”路與濃不知道嶽盈書想到了什麼,無從安慰,只能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嶽盈書哭得更委屈了,一把抱住路與濃,“濃濃,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路與濃一頭霧水,“媽,你對不起誰啊?”對不起簡立明?
嶽盈書不說話,死死咬着脣,一個勁地搖頭,在路與濃懷裡哭得滿臉是淚,在哭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她忽然又開口,哽咽着說:“我對不起你哥哥……你本來該有一個哥哥的……”
路與濃身體猛然一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她知道嶽盈書在說什麼了。
簡司隨之所以這樣恨嶽盈書,就是因爲嶽盈書的狠心拋棄。當年要不是張夫人將簡司隨帶回去,估計現在也根本不存在簡司隨了。
簡司隨那麼多年一直以張夫人兒子的身份存在着,直到被張夫人當成她親生兒子的擋箭牌,差點丟掉性命,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母親,倒不是想要什麼“家”,而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那個將他生下又將他丟棄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並不完全相信張夫人的說辭,或許他的母親之所以丟掉他,是因爲迫不得已呢?
在沒有找到人之前,他一直抱着這種期望,直到他終於找到那個已經有了丈夫和女兒、活在一個幸福家庭裡的女人,幾番試探,發現那女人對曾經的往事絕口不提,甚至無意間流露出了厭憎的情緒,他才恍然明白,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被期許的存在。
而路與濃,就是在那個時候,無意間從臺階上滾到他的懷裡,小小的糰子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他,揪着他衣服不放,奶聲奶氣地問他:“你是不是就是我哥哥呀?”她小臉上全是好奇,“媽媽說你會回家,可是我一直等你,你都不來。”
“你是不是很傷心?你爲什麼要傷心啊?我親你一口,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滿腔的無望和茫然,就那樣被那個強行闖入他懷抱的孩子粉碎,他說:“好。”
……
“可是他不在了,他死了,都是我……我不該把他丟下的……”嶽盈書還還在哭。
路與濃沒有說話,拍打着她肩膀,等她哭夠了,才說:“媽,你先在這裡待着,我下去一趟。”
本來沒什麼動靜了的嶽盈書驀地又擡起頭來,死死地拽住她,“不許去!那個人……那個人不是好人!”她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會這麼巧?那個男人騙了她還不夠嗎?還想對她的女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