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州的電話她可以忽視,齊夫人的卻不能不接。
“家裡人想見見你呢,靖州也好久沒回去了。你準備一下,今晚一起回主宅。”
這都下午了,晚上回主宅?那她哪還有時間去見什麼保姆?
路與濃念念不捨地抱着小傢伙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回到齊靖州那處,卻沒見到齊靖州人。
“他呢?”
聽路與濃詢問,劉嫂眼神閃爍,回道:“三少等您等了好久不見人,打您電話又沒人接,就先走了,讓您回來了就趕快過去。”又遞給路與濃一張便籤,“這是地址。”
伸手接過,看了一眼,路與濃沒說什麼,轉身離開時,淡淡地掃了笑容略微僵硬的劉嫂一眼。
等路與濃離開,劉嫂身後的小女傭一臉不安地探出頭來,“姑媽,這真的可以?我們以三少的名義騙她,要是被三少發現怎麼辦?”
“瞧你這點膽子!”劉嫂輕嗤一聲,“三少不會發現的,你沒發現三少根本不想搭理她嗎?肯定是以不正經手段嫁進來的!三少就是發現了,也不一定站她那邊。行了,我出門買東西去,待會兒三少回來,你就跟他說,三少夫人不想等他,自個兒先走了。”
扭着胯出門的時候,劉嫂猶自嘀咕:“竟然跟我耍威風,她以爲她是誰啊?我可是從齊家主宅那邊過來的。就是要三少好好教育教育她,她才能看清自己是什麼身份!”
路與濃沒有車,只能拿着那張便籤去打的。因爲齊家主宅位置特殊,打車不太容易,路與濃站在路邊吹了半小時冷風,才遇到一個司機願意送她過去。
抵達別墅區外圍的時候,司機停了車,“看在你願意花錢的份上,我送你過來,但也只能送到這裡了。裡面住的都是貴人,這地方警戒嚴得很,我是進不去的。”
路與濃開門下車,沒注意到腳下路不平,一不小心崴了腳,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再擡頭時,拿了車費的司機已經一溜煙跑了。
放眼望了望廣闊的別墅區,路與濃重重嘆了口氣,試了試腳,疼痛感已經不及崴到的那瞬間。覺得還能走,路與濃正打算邁步,旁邊卻忽然停下一輛車。
“需要幫忙嗎?”
男人略微低沉的聲音裡善意清晰可辨,路與濃聞聲擡頭,看見了坐在車裡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左右年紀,身穿軍裝,眉目俊朗,氣質沉穩。見她擡頭,男人面上忽然露出一個微笑,“與濃?”
路與濃面露訝異,“你認識我?”
男人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走向路與濃,“我叫齊靖杭,你該叫我‘二哥’。”
路與濃聞言,立即就明白了他身份。
齊靖州的父親是獨子,齊靖州家裡卻有三兄弟。
大哥齊靖雲,是一名緝毒警察,好幾年前就已經光榮殉職。
二哥齊靖杭,就是站在路與濃面前這個,聽說在部隊裡任職,職位還不低。
“怎麼了?”齊靖杭伸手扶在路與濃胳膊上,語氣熟稔而溫柔,倒是路與濃十分不自在,感覺整條胳膊都僵了。
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抽出來,路與濃道:“沒事,多謝關心。”
齊靖杭忽然笑出聲來,逗小孩子似的,“怎麼連聲‘二哥’也不願意叫?”
路與濃頓時有些尷尬。
齊靖杭說:“好了,上車吧,這裡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你要是靠走的,可能還得花半個小時。”
見他親自爲她拉開了車門,路與濃也不好拒絕,只得道了謝,而後上了車。
“靖州呢?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
路與濃微笑着道:“他有事,沒法和我一道。”
齊靖杭也不知信沒信這理由,笑了一笑沒說話。
下車的時候,路與濃那隻崴了的腳剛踩到地上,就感到一陣鑽心的刺痛,身體一歪就要摔倒,旁邊卻忽然伸來一隻手臂,牢牢攬住她肩,“沒事吧?”
齊靖杭微微皺着眉頭,目光落在路與濃那隻腳上。
路與濃笑了一下,“沒事,多謝。”而後撥開齊靖杭的手,徑自向前走去。
步伐看不出一點異樣。
齊靖杭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走在她身後,垂在身側的手已經做好了隨時伸出去的準備。
暗處,齊靖州靠在牆上,指間夾着一支菸,望着那兩道幾乎要重疊在一起的背影,眸色沉凝。
手中的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裡面傳來周樑有些急切的聲音:“……從你毀掉她的婚禮,給她冠上齊家三少夫人的名號起,你就已經做好了要算計她的準備了,不是嗎?原先的計劃是將人放在身邊監視不錯,可是原先根本沒料到她背後的人背景會那樣深,我們光是在一邊監視有什麼用?根本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女人這種生物,總是心甘情願被情愛束縛,你現在是她丈夫,想要讓她全心全意信賴你,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到時候她站在你這邊,事情肯定事半功倍。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是說她曾經差點害死你嗎?你難道還怕傷她的心?到時候不是正好一舉兩得,報了你兩年前的仇嗎?”
重重吸了一口煙,齊靖州忽而輕笑一聲,“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