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王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叔也疑惑的看了過來,大聲說道:“小風,年輕人血氣方剛,可以理解,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下去吧。”
“我說,如果你和六叔沒有阻擋我,你兒子現在一定已經有出氣沒進氣。”我冷冷的說道。
“狂妄自大,”王大眼憤怒了。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年輕人。自己明明已經給足了面子,但是這個年輕人卻是乎不準備買他的面子。
“少年人如井底之娃,何曾見過外面的天下,所以口出狂貝之言,可以理解,但不可以縱容。娃娃,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如果你在看過這樣東西之後,仍然堅持要挑戰他,就姑且讓你一試。”那個高深莫測的泥沒向前一步,伸出枯瘦的手掌,向我勾了勾。
看着他眼中的精光,我知道,那是體內正有真氣運行的表徵。
只是,我還搞不明白,武者們所修的內力,是否和我體內的那塊血玉所激發出來的真氣是一種東西。
敬他是老者,我邁步上前,淡漠的說道:“你要讓我看什麼?”
“那根圍欄,他是什麼材質,”老者指着不遠處的石質欄杆問道。 wWW ●ttκǎ n ●¢ O
一句話出口,六叔,王大眼和陳獨活,都不約而同的走了過來。
只有王大眼的眼中,有傲然之色,六叔和陳獨叔都不明所以。
我沉聲道:“那是花崗岩,硬度很高的一種岩石。”
“娃娃有見地,”他邁步走向欄杆,隱隱然有飄然欲飛之態。
“你看,”嘴裡吐出兩個字,他伸出枯瘦的手掌,輕輕的按向石面。
待手掌離開的時候,身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見那堅硬如鐵的花崗岩表面,有一個深太寸許的手印,其內石質皆碎,已化爲粉末。
六叔的眼睛都看直了,他活了大半輩子,只在電視劇裡見過這種場景。
陳獨活的額上冷汗直流,連聲感嘆道:“大眼哥,你是從哪兒找到這位神仙一般人物的。”
“大師不愧是大師,一出手就技驚四座,泥大師不知道姓名,自稱師從於飄渺派,有神鬼莫測之能,這下,你們都見識過了吧。所以,我才說六哥你的人,是贏不了我的。哈哈哈哈。”
“老夫已是將近百歲之人,早已看淡世間一切,只願了卻凡塵,一捧黃土沒頂,所以自稱泥沒,”老者侃侃而談,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態。
三個富豪連連點頭,就連六叔,一時也心悅誠服。
他原來他爲自己輸掉比賽憤憤不平,及至見了這位老者的手段,心態反而一下子平和了。
世間之人多是如此,羨慕嫉妒的,往往都是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存在。那些就算仰望,也不能達到的高度,世人往往只剩下了尊崇。
“大師所言極是,受教了,”六叔恭身說道。
遠遠看去,臺下觀戰的王子軒,翹着二郎腿 ,不可一世的神情昭然若揭。
難怪他今天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是他們王家,有一位宗師級的人物坐陣。
叫泥沒的老者,臉上頗爲受用,這時候纔想起我來,扭頭對我展露一個慈祥的笑容,和藹的說道:“娃娃,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我冷笑道:“泥大師,我不僅看清,而且學會了。”
“什麼,”老者放下面具,皺眉說道:“你說你學會了?就這短短的幾分鐘?”
“不錯。”我直視着衆人。他們都對我投來不可救藥的眼神。
就連六叔也連連搖頭道:“小風啊,我知道你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失敗的事實,但世上沒有常勝將軍,只有百戰不怠,越挫越勇的強者,來,跟我回去。”
“我真的學會了,六叔。”
“胡鬧,快跟我回去。”說着,六叔邁步向前,就要來拉我。
泥沒大師一把攔住他道:“機會只有一次,我已經給過了。既然這位小兄弟說,他已經掌握了我的神通,就讓他表演給大家看看,就算失敗,也無傷大雅,衆位就當是看了一個笑話罷了。不過,他和這位的一戰,勢在必行。”
“你,”六叔氣憤的指着我,重重嘆了口氣道:“也罷,遂你吧。”
他話音剛落,我催動體內真心,運行於雙足。
飄然如仙,一步三丈,只一眨眼間,身體就已經到那個手印旁邊。
所有人都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我便伸掌輕輕一撫。
堅硬如鐵的花崗岩石柱上的那個手印,頃刻間,像是變魔術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泥沒大師原本微眯的雙眼,頓時瞪得如牛蛋那麼大,不可思異的看着那根光潔如鏡的石柱,僵直在那裡,像是一尊枯瘦的雕塑。
六叔,王大眼,陳獨活紛紛走過來,伸長脖子,仔細的打量的那根石柱,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震驚的無以言表,看向我的眼神,也如敬鬼神。
站在圈外的周子豪,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三分怯意,不過,他畢竟還是不肯相信,那竟然是真的。因爲他臉上充滿了茫然和失落的表情。
“泥沒大師,我這一手,可以與他一戰否?”向他投去平和的目光。
彷彿我的目光太沉重,他的脊背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您請,”說着,他閃身退到了一邊,額頭上全是冷汗。
伸手撫去額上的汗,他快步走到王大眼身邊,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我的六感早已異於常人,只聽見他說道:“得罪了他,王家就完了。”
王大眼的額頭上,也止不住冷汗直流。
他倒想叫住周子豪,又擔心我反而會更生氣。坐立不安的搓着雙手。
六叔的臉上,一片茫然。
一切都來得太突兀,讓他有些促不及防,到現在爲止,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打呀,打呀,怎麼不打了,”臺下衆人沒看見臺上的情景,只看見幾個人來來去去的說話,不免有些煩燥,紛紛開始起鬨。
我信步向前,指着周子豪朗聲說道:“今天,你死定了。”
“狂,哈哈,還是一如既往的狂,我喜歡,待會兒他趴在地上叫爸爸的時候,我更喜歡。”臺下,王子軒吹着尖銳的口哨,笑罵道。
“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待會兒,還不知道誰會躺在地上叫爸爸。”鄭雄奇白了一眼旁邊的王子軒。
“那咱們拭目以待,就憑他,十個都不夠豪哥打。”王子軒叫囂着。
聽見臺下的喧囂聲,我冷冷一笑,看着周子豪說道:“他說,十個我都不夠你打,今天,我就讓你九根手指,只用一指。”
周子豪臉色鐵青,緊握雙拳,崩緊全身,突然暴呵一聲,身如脫兔一般,騰身而起,整個身體像一枚炮彈,以頭爲攻擊點,向我撞擊而來。
這完全是一種自殺式的襲擊。以如此剛猛的力道,迎頭而來,一旦被其撞中,必定肝膽俱裂,吐血而死。
但一擊不中,已是必死之局。
我以讓其九指的言語,使他顏面掃地,想要以死明志,周子豪不愧爲一個有血性的漢子。
倘若他跪地求饒,我反而會對他嗤之以鼻,也絕不會饒他。
但他此刻表現出的這種視死如歸的武道精神,卻讓我忍不住爲之動容。
平伸一指,催動真氣,直指他頭頂的百匯穴。以此同時,我腳尖輕點,向後縱躍而出。
場內場外一片驚呼。
只見我和周子豪的身體,同時脫離了平臺,飛速的向着泳池上方飛去。
周子豪拼盡全力的一躍,直躍出去八丈有餘,劃過一道拋物線,砰得一聲,重重的摔在泳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