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把八月十五的武林大會添油加醋的一說,司馬炎半信半疑,心道:“那些江湖人士的確不可小覷,上次險些着了他們的道,她說的多半是真,我雖有千軍萬馬,也不能抵擋這些奇人異士,他們集中於一點,破壞力很大。”
想到這裡,司馬炎渾身一哆嗦,臉色緩和下來:“你且平身,那些江湖人士都是亡命之徒,你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們。”
賈南風站了起來,擡頭正看見司馬炎渴望的雙眼,微笑道:“我手下有兩個江湖豪客,是嶺南苗人,二人武功深不可測,縱橫天下無人能敵,二人感激我父知遇之恩,在他帳下聽用,東征西討屢立戰功,一年前我父把二人獻給太子,對太子忠心不二。有他們二人江湖宵小無不授首。”
武帝大喜,“我早就聽說這二人之能,今天親眼見識見識,宣二人晉見。”
太監宣旨,不大一會兒天公地母來到大殿,跪倒磕頭。“參見皇上。”
司馬炎一樂,這二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還是一對夫妻,如此的不和諧。“二位愛卿平身,朕要看一看你二人的絕技。”
二人看了看賈南風,賈南風點點頭,蓋天靈來到大殿外,抽出寶劍,亮了一個門戶,起勢一招“白鶴亮翅”,躍到半空,劍舞如飛,轉眼間不見了人影,只看見一片劍光,衆衛士們都看呆了,忘記了叫好,武帝面露喜色。
再看蓋天靈身子旋轉,飛上半空,接近庭院中一棵高大柳樹的樹幹,唰唰唰三劍削掉幾棵胳膊粗的樹幹,樹幹落下蓋天靈一腳踏上借力躍起,劍身一挑三棵樹幹錯落飛上半空,蹭蹭蹭三縱踏着樹幹躍到高空,衆人仰視方能見到。
他於高空中翻滾着挽起劍花,大袖飄飄,盤旋而下,落到地上臉不紅,氣不喘,來到左邊的一座石獅子面前,一蹲身,單手刁住獅子的一條前腿,喊了一聲“起”舉過頭頂,一叫丹田力,拋向空中,直落下來砸向他的頭頂。他不躲不閃,雙掌向上拍出,獅子躍上五尺,再次落下,單手托住,一甩砸向地母蓼若花。
嫪若花見獅子砸來就勢一滾,雙腳向天蹬住獅子,左、右腳輪換用勁,獅子便如風車般轉動起來。司馬炎情不自禁的叫起好來。
這個石獅子有八百來斤,再加上下墜之勢,重逾千斤,兩個人玩起來就好像團泥球般輕鬆。衆武士見皇帝叫好,紛紛鼓掌。
地母蓼若花雙腳一錯,把獅子踢還蓋天靈,天公單手擎住,一甩石獅子穩穩地落回原處,奇特的是那獅子落地無聲,就好像輕輕放下一般,這得多大的力道才能化解石獅子下墜之力。
地母使了一趟“地躺刀”在方圓三丈之內,圓月彎刀舞成一片刀海,司馬炎微笑着拾起一根樹枝扔進圈內,樹枝被彎刀斬成數段反彈回來,有幾個衛士好奇,也向內投擲樹枝,斬成數段的枝葉反擊回來,打中衛士們的穴道,呆立不動。
蓋天靈伸出手指隔空點穴,解開衛士的穴道,幾人嚇得面如土色,遠遠地退開,一趟刀法使完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連賈南風也是吃驚不小,她只知道二人武功高強,蓋天靈一掌擊碎人家天靈蓋,蓼若花一刀把人劈爲兩半,都是一招斃命,高深的武功根本沒機會施展。
“好啊!好啊!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高人,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司馬炎循聲望去,原來是皇后楊芷和幾個丫鬟,衆人全神貫注的觀看二人展示武功,太投入了,誰也沒留意她們的到來。
司馬炎看到美豔如花的年輕皇后,喜笑顏開,這老夫少妻生活別有一番滋味,嗔道:“天氣酷熱難當,你不在涼閣裡避暑,出來走動曬壞了你那嬌嫩的皮膚。”
楊芷深深地道了個萬福,溫柔的言道:“聽說你要廢掉太子妃,我覺得大爲不妥,魯國公賈充有功於社稷,應當數世寬宥他。太子妃是他的親生女兒,何況她還小,嫉妒是女人的正常心理,長大就慢慢好了,不要因爲一點過失而看不見她的好處,太子離開她的輔佐怕是很難有所成就。”楊芷真夠意思,真沒忘了姐姐楊豔的囑託,始終都護着太子。
晉武帝長出了一口氣:“賈南風,我暫時記下你這次過錯,你要戴罪立功,剿滅那夥癡心妄想的傢伙。功成之日,天公地母兩位大俠就到朝廷來做官,你可願意?”
賈南風大喜過望,跪下磕頭:“多謝父皇,你要喜歡兩位大俠,孩兒只有割愛了。”武帝一拂袍袖,示意退下。
賈南風如遇大赦,匆匆告辭,灰溜溜的跑回太子府,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她這一點很乖,無論遇到多麼煩心的事,從來不和司馬衷發脾氣,她清楚地知道,這個呆子是她的護身符,沒有了他自己一文不值,所以百般討好,怕這個傻子一時心情不好,告到老爸那裡,自己就慘了。
司馬衷見她生氣,過來勸她,賈南風柔聲道:“我在這裡玩夠了,想念金谷園裡的羊啊狗的,我想回去看看,你願意去嗎?”
傻太子拍手笑道:“我想那隻大山羊了,還有那隻短尾巴狗,我還想看人狗打架。”
賈南風道:“好吧!明天我們就回去,你去跟父皇辭行。”
司馬衷乖乖地去見父親,司馬炎千叮嚀萬囑咐一番,批准了他的請求。
由於殺太子寵妃謝玖一事,耽擱了一個多月,回到金谷園,賈南風覺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親切。她就像出籠的小鳥,重獲自由,欣喜非常,到了金谷園杏花谷,春柳廳大肆吃喝一番。到了晚間,邀人齊聚錦雀大廳觀看人狼共舞。
一月有餘,慕容吐谷渾、馬六斤、李雄三人武功大有進境,尤其是三人的槍法,結合了慕容家的《伏魔槍》和馬家的《平南槍》的精華,和月前不可同日而語,聽到賈南風回到金谷園,離開天坑,進到杏花谷。
來到錦雀大廳,三人站在大廳中間,賈南風道:“三位壯士休養了一月,武功一定大有進境,今天與狼相搏,一定很精彩,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啊。”
慕容吐谷渾道:“與狼相鬥,不同於狗,我們不能赤手空拳,你們給我們每人一隻大槍,否則,我們一定命喪狼口。”
賈南風道:“讓你們赤手空拳與狼共舞,是瞧得起你們,總強似千刀萬剮,不要講條件。”
馬六斤耍起了無賴:“你放出惡狼,我們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任他們撕咬就是了,早晚都是個死,憑什麼讓你們過眼癮,看熱鬧?”
薛珂兒道:“你們都不要太倔強,各退一步,每人發給你們一條大棍,你們意下如何?”
慕容吐谷渾道:“這還有得商量,爲了給各位貴人帶來歡樂,我們也就勉爲其難了。”
薛珂兒轉頭請示賈南風,賈南風不答,面無表情,薛珂兒知道,沒人敢駁她的面子,不言語就是同意了。
薛珂兒搬動機關,春、夏、秋、冬四使卻站在了壁上,只有他們三人沉了下去。
薛珂兒悠雅的坐在一架胡笳前,如蔥般的玉指一抹,就成曲調,一片碩大無比的沙漠好似就在眼前,一羣野狼在狼王的召喚下,追逐着一羣羚羊。
有人拋給慕容吐谷渾他們三根木棒,氣得三人哈哈大笑:“這三根木棒也就小兒一握粗細,五尺多長,這怎能打仗,你們也太小氣了。”
十六隻狼被放了出來,呲着牙,張開大口,鮮紅的舌頭耷拉着,碧綠眼睛爍爍放光。胡笳聲音高亢,驟然轉急。春、夏、秋、冬四使一聲唿哨,羣狼往上就闖。
慕容吐谷渾三人手持大棍各守一個方位,點、戳、擊、打、挑、刺把狼迫出三尺開外。狼在四個侍女的指揮下嗷嗷嚎叫着,上躥下跳,不停的進攻。那場面煞是好看,看臺上掌聲陣陣響起,喊聲叫好聲亂作一團。胡笳調音轉緩,像一隻五彩繽紛的羽毛撩撥人的心,癢癢的舒暢着。
賈南風此刻臉上纔有了笑模樣,她真有點喜歡上了這三個青年,她心中暗道:“本來馬六斤和我沒有什麼仇怨,因他是個乞兒看他不上,慕容吐谷渾是因愛生恨,李雄雖說來行刺我,卻沒有成功,我也沒少了一根毫毛。如今成了階下囚,戰爭中啓用降將是家常便飯,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何嘗不讓三人爲我效命呢。”
這時場上又多了十六隻狼,進攻更加猛烈,三人的防線被突破了,狼能欺身到近前,三人身中瘋狗之毒,經過靈藥調製因禍得福,內力激增,又習練《黃庭經心法》,勁力收放自如,已經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胡笳聲音變得時急時緩,就像一葉小舟顛簸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前途未卜不知飄向何方。三人腳踢掌擊,攻到內圈的狼紛紛斃命,半個時辰之後,狼被斃傷過半,再也近不了他們身旁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