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似是拿着一根白色的粉筆,不停的在空氣中比劃着什麼。
他的聲音渾濁,卻異常有力,一字一句似是都是在用力咬出來的。
因爲說的太過投入,以至於他沒發覺夏聽寒已經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臉,這才猛地一驚。
夏聽寒的旁邊坐着一羣垂着頭昏迷不醒的人,離她最近的,是剛剛倒下去之前,她扶着的薄礪辰。
而讓夏聽寒更爲詫異的是,帶她們來諸天龍神廟的導遊,以及和自己一同前往日苯的那羣夥伴。
夏聽寒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會在這裡,每個人都低着頭還未醒過來,看樣子竟然是被她眼前的男人綁進來的。
我天,他是怎麼做到一個人將這些人制服並帶進來的?
雖然他瘋瘋癲癲的,但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只能說,他肯定是出了什麼陰招。
對了,剛剛那個煙!
剛剛在地下室,薄礪辰忽然暈過去,肯定和那個管子裡導進來的氣體有關。
想必導遊和劉法醫他們栽在這個人手裡,也肯定是因爲這個原因。
見那瘋瘋癲癲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而是依舊在自言自語,夏聽寒舒了一口氣,大概查看了一下每個人的情況。
除了剛剛一個人行動時看到的白一山不在這之外,其他人無一例外都被五花大綁了進來。
這是一個不透光的密閉空間,房間除了被綁在凳子上的他們,以及眼前那個站着自言自語背對着他們的男人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好在他手裡拿着的只是根粉筆,還不至於構成什麼威脅。
只是他大費周章將他們綁來此地,肯定事先了解過他們是誰,不然也不會掐的這麼準。
屋頂上掛着一盞忽明忽暗的白熾燈,暗沉的淡黃色燈光,使整間房子的氣氛顯得異常詭異。
就在夏聽寒視線剛收回的同時,鐵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隨即,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之中鑽了進來。
“哥,怎麼樣了?”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夏聽寒也恰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夏聽寒心頭一緊,這剛進來的男人,不就是剛剛那個偷自己手機,害自己追了一路的小偷嗎?
原來,他竟是故意引自己來此地的。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那個被他稱作爲“哥”的男人擺了擺手,也將視線停留在夏聽寒的身上。
只見他瞄了一眼夏聽寒的身後,隨即朝她慢慢踱步而來。
接着,他便說了一句讓夏聽寒全身汗毛直立的話。
“你說,如果他們醒來看到你被我壓在身下,會不會很吃驚呢?”
那個瘋子說着說着,伸出右手立馬掐住了夏聽寒的下巴,迫使夏聽寒對上他的視線。
夏聽寒自然不會逃避他的視線,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雙眼,一副“老孃就跟你拼了”的態度。
不得不說,雖然他瘋瘋癲癲的,倒也長得有幾分姿色。
站在人羣裡,雖然不是最耀眼的,但也足以讓普通人多看兩眼。
只是比起薄礪辰他們來說,還差的多。
他的雙眼微眯着,渾身上下透露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氣場。
皮膚呈小麥色,頭髮凌亂地披在額前,看起來好幾天沒洗了,油膩膩的。
他的鼻樑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傷疤,不過不是很深。
就在他剛剛擡起手掐住夏聽寒下巴的同時,夏聽寒瞧見他的手腕內側,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奪目而刺眼。
大家都沒醒,夏聽寒也不知道爲什麼體質並不算最好的自己會是第一個醒的。
見那男人朝夏聽寒咧開嘴笑了笑,夏聽寒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便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酸臭惡寒的味道。
“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向我求饒?跪下來哭着求我,或者像一個賤貨一樣認錯?就像那個女人一樣!”
見夏聽寒一個字都不說,他似乎是被夏聽寒逼急了,一把甩開她的下巴。
至於剛剛偷夏聽寒手機的那個小偷,呆呆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似乎是十分害怕夏聽寒眼前的這個男人。
夏聽寒冷哼一聲,也不想和他廢話,直切主體朝他問道:“你把他們綁來這裡,意欲何爲?”
那瘋子也跟着冷笑一聲,似乎是對夏聽寒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的一張臉忽然又湊到夏聽寒的面前,忽然在她眼前放大。
夏聽寒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爲嚇了一跳,誰知道他瞧見她這副樣子,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意欲何爲?哈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一個人質這麼和綁匪說話!”
說着說着,他就激動起來,高吼一聲:“啊!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嗎?”
語音剛落,他一巴掌朝夏聽寒的臉揮來,夏聽寒的右臉頓時火辣辣地疼。
夏聽寒能想到他這一章根本就是完全用盡全力的,以至於自己差點就被扇倒在地上。
“我槽你馬的,你再扇我一下試試!把我放下來,你看你是打得過我,還是我打得過你!”
自從摻和進這些案子,夏聽寒也沒少捱打,他這一巴掌,也算是把夏聽寒惹毛了。
夏聽寒心裡憋着一股子勁,正愁沒處可撒,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那男人聽完夏聽寒說的話,自然是臉色更爲難看。
正當他衝上前來打算再給夏聽寒一巴掌的時候,一旁的小偷忽然攔住了他,這倒是出乎夏聽寒的意外。
“哥,哥,先別激動,等他們拿到錢了,再整這妮子也不遲。你看,那件事......”
夏聽寒心中一驚,看來他們真的是綁匪,可是他們穿的也並不是多奢侈,爲何他們會挑他們下手?
再者說了,自己和劉法醫他們都是分開行動的,日苯他們也是第一次來,他們不應該這麼快盯上他們。
這就奇了個怪了。
夏聽寒沒好氣地往回一看,沒想到大家竟然還是一個都沒醒,關鍵時候,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清醒着,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