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蔣言面面相覷,皆被薄礪辰言語之間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夏聽寒在一旁聽着,見沒人再開口,場面極其緊張,她只得出面打破這凝固的氣氛。
“對了,第二起遇害者叫什麼名字?”
她望向老人,語氣中帶着些關切,又不想打擾到老人,也是難得的禮貌。
老人這才緩緩啓脣:“我女兒名爲孫曉萌,生前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去做那種事情......”
薄礪辰輕嘆一口氣,老人看來已經知道蔣歡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蔣言剛剛能說的也都說了,既然他說孫曉萌生前和蔣歡別無二致,看來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悔恨不已。
任誰知道自己女兒曾經是個放蕩不羈的人,都會覺得十分丟人。
老人能拉下臉來說這些事,估計也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氣。
“那明日,我們就在孫曉萌的死亡案發現場見面吧。早上九點,一個都不能少。”
薄礪辰故意將這句話說得很大聲,那樣子彷彿不是給他們聽的,而是故意說給別的什麼人聽。
出酒吧後,夏聽寒覺得有些乏了,便準備和衆人道別。
見此,蔣言立馬上前問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剛剛的冷漠男,如今忽然如此主動,也是讓夏聽寒心中一驚。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是算了吧,我家離這不遠,走走就到了。”
小寶穿着一身俏皮的粉色連衣裙,朝衆人招了招手,目光在薄礪辰身上停留良久。
“那個,我也先回去了......”
她望着薄礪辰,眼神之中盡是不捨。很明顯,她是想等薄礪辰注意一下自己,說不定他還會紳士一點送自己回家。
奈何,薄礪辰似乎並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竟朝夏聽寒的方向走去。
見此,蔣言又立馬跑去小寶身邊,雖說視線不在她的身上,但目光之中無不是滿滿的打量。
“我送你回去吧。”
小寶擡頭望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西裝緊緊裹着雙臂,一看就是肌肉臂。雖然他言語客氣,眼含笑意,但總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嗯。”
小寶點了點頭,雖說蔣言長相上和薄礪辰比差遠了,也有些上年紀,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但她並沒有感覺到蔣言有什麼非分之意。
而且,人家還是個富一代。
蔣言載着小寶,車子揚長而去,一旁的老人也不見了蹤影。
齊恩徳望了望走在一起的辰哥和夏聽寒,不自覺嚥了口口水。
和兩位大佬擱一塊,氣氛多少不比剛剛的詭異。
忽而,他想起自己家的方向並不是這條路,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立馬跑到兩人面前。
“那個,我和你們不同路,我先去那邊了。”
也不知怎的,今天出門竟然沒開車,尷尬的他想找個地板鑽進去。
薄礪辰點了點頭,見齊恩徳灰溜溜跑走的背影,忽然打趣地朝一旁神色淡然的夏聽寒道:“好巧,我家也是這條路。”
夏聽寒倒是沒接他的話,而是望着一旁漆黑的巷子,雙瞳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一路上都沒搭話,直到走進同一小區,他們才面面相覷。
“你也住這裡?”
夏聽寒有些詫異,她也是前不久剛回國的,但是這些天並沒有看見薄礪辰。莫不成,他是在找藉口送自己回家?
薄礪辰給人的感覺不太容易接近,竟然如此體貼送自己回家。想到這,夏聽寒心中涌起一絲暖意。
然而,馬上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是啊,我住A棟,603,你呢?”
如此準確報出自己的居住位置,一看就是肯定住這裡的居民。
夏聽寒愣了愣,緩緩半響才說出口:“我也住A棟,602......”
無語,居然還是鄰居,而且竟然從來沒見過。
薄礪辰撓了撓頭,他自然不會問爲何從沒見過夏聽寒,因爲自己也是剛回國沒多久,沒見過也屬正常。
二人住的皆是高檔小區,安保系統做得很好,薄礪辰實在不明白爲何昨晚夏聽寒要一個人跑去小區外的巷子那邊。
“我剛回國沒多久,你沒見到我也正常。”他這才解釋道。
夏聽寒也沒覺得太奇怪,畢竟自己也是剛回國沒幾天。不過,這也太巧了吧。
“你也剛回國啊?那你之前是在外國讀書嗎?”
夏聽寒覺得薄礪辰和自己年齡相仿,應該也是從國外留學歸來。
薄礪辰想了想齊恩徳和自己說過的話,隨即點了點頭:“嗯,剛從美國回來,你呢?”
也是美國?夏聽寒就更無語了,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我也是。”
語畢,她擡頭之際,忽然對上薄礪辰漆黑的眸子,竟不由地怔住了。
兩人是並排走的,夏聽寒今天也沒怎麼觀察過薄礪辰,注意力全都放在堂弟夏梓傲的身上,在廢棄工廠的時候也是完全處於警惕和緊張的情緒之中。
只是這夜色靜好,路邊的燈打在薄礪辰的身上,在地面投出細長的影子。
男人的皮膚不如他人一樣黝黑或是泛黃,而是比普通女生都要白皙。長長的睫毛擋住路燈的白光,在眼眸之下投下齊刷刷的陰影。
五官立體,棱角分明,竟生的那般好看,如從漫畫裡走出的男孩。
只是片刻,她就收回了視線。就在剛剛,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彷彿漏了半拍,臉頰還有些微微發燙。
薄礪辰心思全在案子上,也就沒察覺到夏聽寒的異常。
二人明明之前從未見過,卻給自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良久,薄礪辰收回視線,問了一句很雷人的話。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話剛出口,薄礪辰就後悔了,他可是失去了整整三年的記憶,而且那段時間他和夏聽寒都在美國,說不定還真的認識。
只是看夏聽寒的反應,似是不認識自己。
果然,夏聽寒搖了搖頭。
薄礪辰輕舒一口氣:“那就好,明天見。”
夏聽寒輕輕皺眉,什麼叫那就好?難不成曾經認識自己就很不好?
二人揮手道別,夜色寧靜,無人交談,彷彿死去的那些人如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