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裡開始仔細地盯着眼前正含笑對着我的陌生美女,腦袋裡也已經在自己的強迫下玩命地高速搜刮着大腦中每一絲每一毫的記憶體想找出一點關於面前這位的哪怕一丁點印象出來,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隻有面前這位越看越不認識的陌生女孩。
邊上的廉叔和飛子看見我的反應,才一副正準備看言情戲的臉也都換成了驚訝和好奇,不過到這他們也根本插不上話,只能站在一邊繼續看。
對面那位終究還是一個女孩子,在一直被我直鉤鉤盯看了半天之後終於還是頂不住了,臉上升起一絲淡淡的紅暈,然後偏過臉去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打破局勢:“洛文明。”
那聲咳鑽入我耳朵裡立刻就彷彿一道驚雷,瞬間把我四散的魂魄給砸回了腦殼裡面。回覆神智的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的極其不禮貌的行爲,其實豈止是不禮貌,要是剛纔有不明情況的人在邊上看到絕對會有報警要把我當性騷擾者給抓了的人。我心裡一寒,馬上手忙腳亂地縮頭轉臉摸頭收腳正身兼道歉:“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經驗告訴我這種類型的女生要是你惹到了,那就絕對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在我一邊口裡不停道歉一邊心裡不停盤算着怎樣抵禦美女之怒的時候。卻看到了對面一張忍俊不禁的如花笑靨,嚇得我又一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定格。
“你不會真不記得了吧?”她似乎沒有出現什麼不良的反應,只是在我再次當機的時候又反過來小小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帶着一臉疑惑對着我。我緩了緩,被美女盯着看的感覺也不是太好啊,然後對她再次鄭重點頭對她的話進行了絕對和最後的肯定。她也不再說話了。
然後整個場面似乎陷入了一個有點尷尬的境地,面前的主要關係人開始皺眉低頭不做聲了,而我則基本無話可以說起只有乾坐着等,旁邊兩個就根本已經被我們兩個當事人給整蒙了,也只能傻傻地坐在邊上繼續思考觀察我們。
時間很短,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感覺過了不久了。就在我決定要說點什麼來防止整個氣氛到達無法維持下去的境地之時,面前這位終於動了,只見她忽然很堅決地擡起了頭來兩眼發亮望向我,我立馬被嚇得整個人連着剛溜到嘴邊的話往後猛地往後一縮給縮了回去。然而她似乎還沒停止的趨向,跟着就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下把另外兩個也嚇了一跳。
就在我們三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同志給嚇得都斜坐在椅子上只是愣愣地仰望着的時候,一隻纖手伸到了我面前:“那……我想和你打一場。”我保持着自己的動作和神情不變。
“我是來自琮弋區的海鷗。請多指教,太陽。”
“啊?”我終於換了一個表情,盯着臉前的那隻絕對漂亮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欣賞之心,只是很快地擺正了表情,絕對堅決,“我不打。”
“爲什麼?”不只是面前的海鷗,那兩個也同時叫了出來。
我從容地站了起來,對她笑了笑:“我不和女生打球。”廉叔和飛子也馬上跟着站了起來,袖手旁觀。
“哼!”面前的海鷗又是出乎我意料的沒有生氣,而是把收回的手交在胸口嘴角微微一翹。而當我看到她這副樣子,忽然心裡面竟然沒來由地抖了兩下。
“你還是沒變啊。”她很輕鬆地看着我,然後用隻手食指輕點着下顎眼睛瞟着上面努力思考狀,“可是你究竟是爲什麼就真的不記得了呢?真奇怪啊?我記得你……嘿!”
他忽然住嘴,放下眼珠子掃視一眼已經身體前靠正準備凝神傾聽的我們三人,忽地又對着我們一聲輕喊,我們馬上東倒西歪。
我胡亂地扶正身子。眼前這完全摸不清楚的女生在那一小點時間內的一系列動作還真是把我們都震的不輕,全部眼怔怔了。不過我身爲主要當事人當然還是在這位瞬間天使的漂亮女孩同樣漂亮的大眼睛直逼過來的注視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正題所在。在激烈的心理鬥爭和反覆在原則,道德與思想方面權衡之後,終於正式迴應面前還帶着期待神色等着我的海鷗,在她繼續逼視的目光下緩一緩,摸了摸鼻子:“一球,繼續告訴我。”
“不是一球,是一場。”海鷗伸出一根食指糾正我。
“我沒時間了。”我轉過頭去看飛子。已經恢復常態的飛子馬上心領神會,擡起看手錶,然後表情遺憾地點頭。
“我們不用那麼多廢話就可以了!就一場比賽,現在就開始。”海鷗不再討價還價,竟然馬上離座向外走去還頭也不回,“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太陽,竟然還這麼麻煩。我會在外面等你的。”
我們就這樣看着那窈窕的身影漸漸走出去,完全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就轉頭過去問飛子:“你是怎麼和她比賽的?”
飛子反應很順:“她提出比賽然後我就答應了啊。怎麼?”他還無辜地回望着我。我當時就很想一腳踏在他的愣臉上。
“算了。走吧。”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起立,“幾點了。”不過回答我的卻不是飛子,而是廉叔,他走在我的前面:“確實還有時間,我去安排一下吧。”
說完就在我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閃出門去了。
今天的人都不太正常了。我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飛子,他正一臉凜然。我垂頭喪氣出門去。
剛走到衣店門口,眼前人影一閃,廉叔又跑回來了,對着我:“對了,先等等。”在我們疑惑的目光中,他搬來高凳到門口的櫥窗後,爬了上去手一伸:“接着。”我茫然舉手,一小件衣服飄到我手上。是我的T恤。
“換上了快出來。”廉叔帶着飛子出門,留下我一個人在店裡面恍然地往試衣間跑:“噢對,差點忘記了。”
套上一直掛在那櫥窗裡很久沒洗過的T恤,總感覺身子一陣陣不舒服。算了,將就着反正就很快就完。我調整一下心態再次走出門外。
當第一步踏出店門的時候,我就有點後悔了。沒多久不來這裡什麼時候都有這麼多人了?我看着周圍正對着我的無數雙眼睛,很勉強地笑笑就馬上低頭往前面等着的廉叔他們快步行去。
飛子和廉叔就站在凌然的主場邊上,對着我很異樣地笑。我只覺得他們的笑聲在已經開始鬧騰的人羣裡十分地突兀,不自禁地心裡就是一寒。也不再多話直接進入狀態:“人呢?”飛子頭也不回地先跨過圍欄去:“來了。”
“那就開始吧。”我的聲音與後面的女聲同時響起。
周圍的驚歎聲同時想了起來,我心中一動,轉頭看向後面。眼睛剛定在已經逼近在身後的身影之上時,我的瞳孔忽然猛地縮了一下。
頭上剛纔還隨意綁起的長髮已經經過了仔細的收拾,一起被緊緊地束在了腦側後,一小段烏黑亮麗的髮尾輕輕搭在那瘦削勻稱的左肩上。
身上的運動外套已經搭在了右小臂上面,現在就是穿着那件稍收身還有點厚的黑色T恤,上面是一隻潔白的展翅海鷗。整個身材還是如我早前所精準地看出的絕對極品。不過那點瑕疵也更加明顯了一點。我慢慢觀察着然後不知不覺就把眼光停在了她的那兩點不足之上。開始考慮造物主這樣巨大而嚴重的失誤是怎樣造成的還有沒有修補完好的餘地。
“你還在看什麼?”我正在胡思亂想四處走神之際,這句含着一絲惱意的輕喝聲就在我腦海裡驀地一震,我沒有焦距的眼睛前面好象忽然有什麼東西紛紛掠過。我一驚猛地擡起頭來,看到眼前那依然陌生,原本帶着堅定和與鬥志此時更添了幾絲怒意的動人面孔。腦子裡面忽然有點空,然後就是很厲害的一陣恍惚。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你怎麼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聽到了這句話時我覺得自己的嘴巴脫離了身體的控制,很自然地就回答了:“沒什麼,在想事情。”是我從來不曾用過的語氣,我聽得自己一陣彆扭。
古怪的感覺一會兒就消失了,我手扶着腦袋輕輕搖了搖定定神。纔看到面前已經更進了一步的海鷗,不過她的表情變得倒是真快。就這一會兒時間她原本的臉色早已無影無蹤,而換上確是一張好象很高興的笑臉。我一下沒從她這反差極大的變臉中適應過來,也就沒管這燦爛一笑的殺傷力,直接怔怔地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啊?是你剛剛怎麼了?”她笑臉未變,卻對着我反問。
“不知道。”我如實答她,然後開始思考接下來怎麼跟上解釋推脫。沒想到她哦了一聲,竟然就這麼相信了。
這時周圍的人羣都安靜下來,一齊望向了球場上面。
“好了,先比賽吧。”海鷗心情一下變好了很多,竟然在上場之前對我揚了揚衣服。
而我站在那裡,徹底茫然。
“還在想什麼呢?走吧,比賽開始了。”邊上的廉叔終於將我拉了回來,將我推了出去。這時間我才忽然想起來,回頭去看廉叔。
“對了,你看我剛剛沒做什麼吧?”
“沒有啊。怎麼了?”
“哦,那沒什麼。”
我好象真的想不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