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牀了!哥,起牀了!”
“嗯……讓哥再多睡一會兒……”
“起牀了!”
“哎呀!”
我摸着頭從牀上掙扎着坐起來,模模糊糊中看見老媽杵在牀邊,手裡拽着我的被子。
“長的高還是好啊,一下就撞到牀頭了。”
“媽,你的錯還這麼說。該換牀了。”
“好好的換什麼?正好容易叫醒你。”
“呃……”
“哎怎麼又睡了?快起來先吃早餐!小飛已經打電話過來了。”
“什麼?”我立刻搶過鬧鐘,然後自言自語,“這麼早就……”
“快點!我要鋪牀了!”
剛打着哈欠走下樓正好看到老爸準備出門,打倒半截的哈欠立刻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裡。老爸看看衣衫不整的我,然後整整身後的釣魚包:“這麼晚纔起來,早飯都冷了。”我趕快鑽進了餐廳,直到聽見大門一響。鬆了一口氣,人才施施然地端着早飯來到客廳打開電視,開始了我的週末閒適的早餐。
老媽從樓上下來看到坐在沙發上正悠閒地擦嘴喝茶的我,在看看電視機:“你爸走了吧?”看到我恬笑地點點頭,她就又上樓去了,“我在樓上洗衣服,出去把門關好。”
“好。”我繼續品着茶,眼睛盯着電視。電話正響起。我一手遙控器,一手電話機。
“喂?”
“我靠你還在家裡啊大哥!現在都幾點了!”聽筒裡傳出來的音波直接把我推離電話半米距離。
“我等你電話啊。”
“我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我沒接到啊。”
“我靠!你忘記我昨天說的啦!”
“……哦,那我就來。”
“快!”他最後一句話的分貝數終於暴降了,“隊長他們都已經到了。”
“什麼!”我也終於一把從沙發上竄了起來,“隨便找個理由先拖着,我馬上就到!”話音未盡就已經扣上了電話,急急忙忙衝進房間裡開始倒騰起來。
“媽,走了!中午不回來!”
不過我馬上就定在了自家大門外。因爲門剛關上我就聽見了客廳裡面的電話鈴聲響起,然後我馬上掏衣兜,發現門鑰匙忘帶了。我望望樓上,然後擡腕看看時間,沒管那一直響的鈴聲,還是先走了。
一陣飛奔終於在最後時刻搶上了剛要離開的公車,老天還是給面子啊,我還沒感嘆完,正貼着的前面人忽然一陣擠動差點把我給推了下去,我馬上奮力反抗,收腰縮腹的才險險避過門夾之災。又用力抽出一隻手來擦了擦汗,週末還是人挺多的。
卡在人堆裡費了一站的工夫才把錢掏了出來,然後又花了一站工夫從車門口隨波逐流奮力拼搏到達了門口第一個座位邊。是這司機技術實在太爛再還是現在道路交通狀況越來越差,車一直走走停停抖個不停,我實在受不了了只好從人牆的夾縫中探出手去抓那靠門的鐵欄杆穩穩身子。
就在手剛剛抵達開始探索的時候,忽然這車又是一個小急停,眼前的密密的人堆就忽然開了一條縫,一點晶光閃過,我眼睛不禁眯了一下,身體馬上隨着人流就往前倒去,不過身體的反應更快,伸出的手立刻飛快地自然一抓抓住了鐵欄杆。
“哎呀!”一聲輕呼同時在前面不遠響起。我穩住了身體之後馬上就感到了自己正抓着欄杆的手裡有點異樣,只覺一片溫軟在緊握的手中搔動着,十分之舒服。不過瞬時之後就反應了過來,那隻手立刻像抓到了烙鐵一樣急速縮回身邊,同時低頭轉眼,一陣緊張。正好還看見了邊上被我縮手時牽連的大嬸給我留下的一道白眼,更是尷尬。
心裡正是一陣心虛,不過同時心裡和手裡那還殘留的一絲感覺還是讓我不由小心翼翼地擡眼往周圍探去,不過剛一擡起來就感到正前方那瞬間直刺過來的凜冽眼光,被迫馬上扳過腦袋對着門口就是一頓猛瞅,心裡直叫這殺氣簡直和我們班長有得一拼,這次是倒黴了。不過表面上還是一直裝的兢兢業業,面無變化,也完全不敢去轉腦袋了,身體也往門邊靠得更近了一點。
過了一會,正沉浸在對剛纔那手感的思索和對那手的主人的暢想之中的我忽然感到了身側的人堆開始動了一下。我立馬一驚,心覺不妥。而此時車也剛好到站了,門一開我就立即搶先跳了下去,然後快步閃出了車站。
車開了,左右一望,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安全了。擡起手腕又看了看,然後就興沖沖地往前走去,但是剛走了兩步就發現了問題。我又一步步退回了車站站牌前面,忽然一聲驚叫。然後就在周圍路人的驚訝和驚歎中以驚人的速度在人行道上狂奔起來。心頭不停默唸着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冬岑大體育館南大門口之外,我一個人杵在洶涌的人潮當中,對着放眼四方全使密密麻麻的腦袋瓜子不禁傻眼了,不愧是冬岑及驤麟西北部最大的運動中心,週末這地方的人流量絲毫不比商業步行街少,區別只在於後者主要是成年人的寶地,而這裡則是青少年的天堂。
我一邊讚歎一邊在門口瞎兜了兩圈,還是放棄了找到他們的想法。再看看裡面,這地方我以前因爲個人原因,基本上是隻聽過沒來過,既然今天都來了,那就逛逛也好,在裡面也可能找到他們的機會比較大一點。於是我手往褲兜裡一插,跟着那最大的那道人流就悠閒地流向了大體育館外南區。飛子他們那什麼事,就算了吧。
平時一直在小地方窩慣了,偶爾地到了這麼大又鬧騰的地方還真是有點不舒服,加上我這個子在這南方小城也還算有點條件,小凸在人海里,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妥。跟着人流穿過滿布着小攤小販的大路,一拐彎,眼前那豁然開朗的情景還真是讓我不僅嘆出一聲。
佔地十分巨大的廣場上面,除了人就是人,再就是籃球場還有籃球。只見各式各樣的數十個籃球場或整齊或散亂地排布在這廣場當中,從我這臺階上一看雖然總體很亂,但我還是看得出來,這裡的亂和殺籃區裡的是一種性質。不過地方可比殺籃區大多了,嘆。再放遠目光,球場區的那靠裡一面就是商鋪區了,各式店面全部是關於籃球及小餐飲的,駐族此處之人比那球場上的人只多不少,這條件這環境可比殺籃區好多了,再嘆。也再不敢拿那曾引以爲傲的殺籃區和這地方比了,差距啊。
人看來真不用找了,我索性把這事給拋在了腦後,對着那無數跳動的籃球和飛騰的身影興致勃勃就直穿過去了。
真正進入了其中才知道這裡真正的熱鬧,簡直比迪廳還吵,各個球場都或多或少堆了不少人。不過觀察一會兒就很快能夠發現,只有球區中間的那幾個稍稍分佈的一看就比較好的球場和靠西側最裡面的街球區的圍觀人最多最鬧,而且基本是羣吼。其他地段的整布的球場上就是打的多過看的了,邊打球邊發出的怪叫聲與前者相比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我對街球不感興趣,而那中間一看就肯定是有檔次的比賽在裡面。我當然是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然後又靈光一閃,想到這**的專業球隊和比賽一般都在大體育館裡面,外面應該就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這考慮考慮我們球隊也該是算上了檔次了,到那裡也可能會正好找到他們。想到這我前進的步伐馬上就放慢了不少,慢慢地往中間就蕩了過去。
在人縫中到處瞎晃了一會兒,眼看最終目的地已經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我只好放下心情,準備正式前進了。停在原地再次腦海裡回憶一遍應對緊急情況的說辭,然後邁出第一步,就在這時一隻手也正好地觸到了我的肩膀。瞬間把我的醞釀了半天的滿腔計劃與情緒全部攪碎。
我硬生生地定住,然後飛快地轉過身來,心中的不爽在臉上已經略有表露:“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那個……”輕輕怯怯的聲音在我回頭站定的同時嘎然而止。然後是兩個人在原地的靜止對立,而各自的眼神都在開始不斷打量着對方。
我是被動的一個,畢竟被一個美女面對面盯着看感覺也還是不錯的,我也不便打擾她,只是也回禮性地觀察起這位不速之客。很清純可愛的類型,身材比較細小而顯得有活力,主要是那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彷彿看不到一點雜質,對着它簡直就算得上是清神爽心。不過我也確實不認識這位啊,我邊看邊想,看到對面的那位盯着我臉色變化越來越明顯,我絕對疑惑,難道我的腦子真的不太好使了嗎?前不久有一個,今天又來一個,還是我最近犯桃花嗎?
就在我陷入胡思亂想之中的時候,忽然眼前晶光一閃,我心裡也同時一震。完了,我想起來了,再一看對面滿含怒色雜質的一雙美眸,顯然她也想起來了。我的臉色頓時一干,只剩乾笑了。
這麼快……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