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翻案,跌入谷底
裴瀟瀟的經紀公司被這一記悶棍打得有些暈。
爆料來得太快,毫無預兆,像釜底抽薪一樣。
之前她因爲吞藥自盡。開記者見面會承認與馮厲行分手,再到新片宣傳馬不停蹄,最後“牀照門”事件,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發生,裴瀟瀟那段時間紅得不行,幾乎一直佔據娛樂版頭條。
甚至借裴瀟瀟的光。新片首映當天票房就突破三億人民幣,簡直美到不行。
可就在她漫步雲端沾沾自喜之時,“裴瀟瀟車禍頂包案”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被突然刷成微博頭條新聞。
她從雲端一下子跌入谷底。
好在經紀公司反應還算迅速,當日事發三小時之內便已經派了律師找到死者家屬進行面談,面談是偷偷進行的,談話中有意透露公司可以追加對家屬的賠償。但家屬一口咬定要“翻案”。
照理家屬拿了賠償金,也已經在賠償合同上簽字,一般不會再突然回頭反咬一口,但現在家屬如此堅持,看來背後有人撐腰,矛頭直指裴瀟瀟。
可裴瀟瀟在圈內人緣一向很好,到底是誰要如此置他於死地?
經紀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但裴瀟瀟心裡已經有些數,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負責宣傳的部門已經採取了緊急公關,但效果貌似不大。
本以爲情況不會再嚴重下去。可晚上那名自稱是死者家屬的爆料者又在網上曝光了一段錄音,即裴瀟瀟的律師約他密談並承諾可以追加賠償的錄音。
這對於“頂包案”而言簡直是最有利的物證,真真切切坐實了裴瀟瀟的罪名。
裴瀟瀟的經紀人召集各部門召開緊急會議,但爲時已晚。
一小時之後,裴瀟瀟的貼吧和微博下面已經罵聲一片,許多自稱是“瀟迷”的人自發組成“聲討團”,聲稱白白喜歡了她這麼多年。原來骨子裡的心這麼黑,看來平時的溫柔清純都是裝出來的云云。
這對裴瀟瀟簡直是致命打擊。
自己千幸萬苦維持了兩年的“玉女形象”,公司花重金包裝出來的“名媛淑女”,一瞬間成了公衆眼裡的“陰謀家”,“肇事者”,“犯罪嫌疑人”。
“我要去找厲行,我要去找馮厲行!”裴瀟瀟幾乎是抖抖索索地從會議室跑出去。
經紀人追上去將她拖住:“你去找他有什麼用?”
“是他在背後搞我,肯定是他,我知道肯定是他。”
……
經紀人這才慢慢從裴瀟瀟含含糊糊的隻言片語中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括她主動在網上曝光連翹那張“牀照”的事。
經紀人聽完大爲惱火,幾乎是戳着她的額頭罵:“裴瀟瀟,你TM還有沒有腦子?這種事你也敢做?腦子吃屎了吧!!!”
裴瀟瀟被他都罵懵了,以前經紀人對她可都是百依百順細聲細語的。
“你這什麼態度?居然敢衝我吼?”她冷眉一橫,特不滿的樣子。
經紀人也不客氣:““衝你吼怎麼了?你自己腦子不夠使,做這麼愚蠢的事!好歹我還是你的經紀人,以前忍你的臉色是因爲看在你片酬高代言多的份上,現在你自己捅這麼大的簍子,又沒有馮厲行給你撐腰,你以爲自己還有資格耍小性子?”
一句話將裴瀟瀟拍醒!
她將淚水含在眼眶裡,沒有掉,冷哼一聲走了。
經紀人在後面喊:“喂,你去哪裡?給我回來!公司樓下全TM是記者!”
可她哪裡聽得到,一意孤行。
馮厲行處理完工作已經是夜裡十點,剛進車庫便見裴瀟瀟的車子開進來。
他當沒看見,踱步開了自己的車門坐進去。
裴瀟瀟眼尖,直接將車停在過道上,飛奔過去猛拍他的車窗。
“厲行,厲行…”
裡面的人無動於衷,寒着一張俊臉,鬆了手剎便一腳油門踩下去,揚起一地灰塵。
裴瀟瀟整個人因爲慣性摔倒在地,穿着裙子的膝蓋瞬間被磨破一層皮,而她久久跪坐在地上,看着那絕塵而去的車燈,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馮厲行的場景。
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明星,難得有次機會去參加某品牌舉辦的冷餐宴。
那會兒她還沒有品牌贊助的行頭去出席這種活動,更沒有錢自己添置,所以穿了一雙她從二手奢侈品店裡淘來的JimmyChoo。
鞋子大概八成新,當季新款,保養一番之後根本看不出是二手貨,專櫃價也要售5000+大洋,但裴瀟瀟那時候只花了小1000就把這雙鞋子拎回家了,爲什麼?因爲右腳的鞋跟斷過,所以才賣這麼低的價格。
當時裴瀟瀟還以爲撿到了便宜,哪知當晚就給了她顏色看。
她記得當時那場冷餐宴是在一間五星級酒店門口舉行,門口有段很高的臺階。
裴瀟瀟那晚喝了一些酒,散席的時候有些微醺,所以下臺階的時候一不留神便崴了腳,結果腳一歪,右腳鞋跟便飛了出去。
她直接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下來,連滾了好多級。
最終膝蓋撞地,當場就見了紅。
馮厲行便在那個時候出現,當時跟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小姐,需不需要幫忙?”
那麼好聽的聲音,又在她那麼窘迫的時候出現。
裴瀟瀟抱着膝蓋,咬着下脣擡起頭,馮厲行就站在自己高一級的臺階上,一身高定西裝,帶着一點溫雋的笑容。
那是裴瀟瀟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親眼看到這位LA’MO的當家人,沒想到他真人這麼年輕,不僅年輕,還如此俊雅溫和。
當時就傻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咬住下脣搖搖頭,搖完又覺得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於是拼命又點頭。呆私住號。
最終當然是她如願上了馮厲行的車子,並順利以“日後感謝他”爲名,要到了他的手機號碼。
一週後裴瀟瀟鼓起勇氣給馮厲行打電話,邀請她吃飯,說要謝謝他那晚開車送她回家。
這藉口其實很蹩腳,馮厲行又是圈裡這樣的人物,裴瀟瀟沒指望他能這麼爽快地答應,可他居然二話沒說就出來了。
吃飯地址是馮厲行定的,某酒店的西餐廳,開了一支紅酒,裴瀟瀟陪着喝了兩杯,微醺,其餘的全他一個人包攬。
喝完之後兩人都有點醉意,有些事就那樣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一開始跟馮厲行在一起的時候,裴瀟瀟也沒多貪心,她知道這男人沒什麼定性,外面女人太多,沒指望自己能夠綁他多久,可誰料他居然爲了自己跟外面那些女人全部斷了聯繫。
兩年時間,馮厲行的名字始終只跟她裴瀟瀟沾在一起,直到出現一個“餘連翹”!
像是隻花了一夜功夫,一度對自己很寵的男人突然就開始冷淡起來,而且越來越冷淡,最後直接提了分手。
這讓裴瀟瀟簡直不能忍。
這麼好的男人,品貌財富地位都不缺,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把他讓給別人!
裴瀟瀟忍痛扶住膝蓋,從車庫冰冷的地上站起來!
馮厲行回去的路上會路過商業街。
他給連翹打電話。
“喂,睡了嗎?”
“還沒,在上網,你什麼時候回來?”連翹的聲音帶着絲絲慵懶和嬌嗔,意思也有些曖昧,“你什麼時候回來?”,這話像是在等待他夜歸的愛人。
馮厲行心裡莫名覺得有些暖。
他獨居十多年,早就忘記了家中有人等的感覺。
“我已經在路上了,你晚飯有沒有自己叫外賣?”
“叫了,叫了好多,而且全被我一個人吃光了。”她食量這麼驚人還挺得意的,不過心情好的時候吃東西真的特別香,擋都擋不住的食慾。
馮厲行感覺出她的愉悅:“那還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帶回去當夜宵。”
“夜宵就不用了,但是能不能給我帶個冰激凌?”
“冰激凌?這麼冷的天吃什麼冰激凌!”
“就要吃,你去買!”她乾脆就撒嬌,反正她知道馮厲行肯定吃這一套。
果然,還犟不過她三秒,馮厲行已經乖乖調轉車頭,臉上掛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
“行行行,我去買。你要吃什麼口味?”
“香草!”
……
二十分鐘後馮厲行將一杯香草味哈根達斯遞到連翹手裡。
她當時正趴在沙發上用平板電腦瀏覽新聞,幾乎是飛奔過去直接在馮厲行額頭bia-ji哚了一口。
“謝謝,我的冰激凌!”
馮厲行被她這過分的熱情嚇到,用手指扶住額頭,皺着眉問:“吃壞東西了?”
“沒有!”
“那怎麼興奮成這樣?”
連翹挑着眉頭嗯嗯嗯敷衍,迅速打開冰激凌的紙蓋子挖一口,然後肩膀一聳:“不告訴你!”
馮厲行被她弄得有些起刺兒,上去就講她壓在沙發上。
“說,到底爲了什麼事?”
連翹這才咯咯笑着將平板打開,手指在上面劃拉幾下,頁面便停在裴瀟瀟貼吧和官微的頁面上。
“就爲這事?”馮厲行問。
她點頭,又挖了一口冰激凌放入口中,凍得直皺眉頭,卻笑得特別舒心。
“知道對我而言,最開心的事是什麼嗎?”
“什麼?”
“總體來說有兩件,一,吃到我愛吃的甜食,二,看我憎恨的人下地獄!”說完她將平板和冰激凌同時舉起來,翻身湊到馮厲行胸口,紅脣在他露出的鎖骨上舔了一下,舌尖上還沾着透心涼的冰激凌。
嘶-馮厲行覺得心口的肉一下子全部蹙到了一起。
“感謝你,讓我這兩件事同時實現!”
小妮子,用這麼放肆的動作和聲音與他對話,算不算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