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家族遺傳,姐妹見面
家族遺傳?
連翹覺得後背嗖嗖發涼。
馮厲行見她臉色更加不好,以爲是嚇出來的,還寬慰:“不需要害怕成這樣。這病又不會傳染!”
“我知道,不會傳染。”連翹像是終於收回來一些理智,走過去,開始解他剛扣上去的睡衣釦子……
馮厲行趕緊摁住她解釦子的手,嘴角欠欠地笑着,卻說:“恐怕這幾天不行了。身上這樣怕嚇到你,你熬一熬,等我過敏好了,一次性補償你。”
連翹一開始還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待明白過來,恨得一拳頭捶上去。
“想什麼呢?流氓!”她抽了自己的手。繼續解他的衣釦,邊解邊說:“我只是想幫你弄下過敏的疹子,難道你媽沒跟你說過嗎?辣椒過敏引起的紅疹是不能用熱水衝的,越衝越癢……”
果然,當連翹用包着冰塊的溼毛巾擦拭他身上那些疹子的時候,馮厲行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滿足低吼。
像是被擰在一起的皮膚瞬間被她揉開,先前的滾熱瘙癢都消失不見了。唯剩下每個毛孔中的清涼和舒爽。
“你怎麼知道辣椒過敏不能用熱水衝?難道你周圍也有人對辣椒過敏?”
“不是…”連翹立即否認,但很快又改口:“也不是我周圍的人,只是以前在巴黎的時候有個朋友。他也對辣椒過敏,我見過他這麼處理…”
馮厲行“嗯”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下去。
連翹輕噓一口氣,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背上是不是還有,翻過身去,我幫你也擦一下。”
……
第二日兩人都起晚了。
連翹急急忙忙地跑去洗手間洗漱。好在她之前用的牙刷毛巾都還在,洗漱完跑回臥室,馮厲行已經西裝革履地站在那裡。
“身上還癢嗎?有沒有好些?”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自己的惡作劇才讓他弄得全身起紅疹。呆大名亡。
馮厲行卻好像絲毫不在意。
“好多了,已經沒昨天那麼癢,說明你用冰塊擦很有效果。”說完拎了大衣往外走,走一半又回頭,對着連翹說:“你趕緊換衣服,我先送你去公司!”
小秋在辦公司門口候着呢。
見連翹走過來,她立馬不懷好意地迎了上去。
“餘總監,早!”
“早!”
“您今天沒吃早飯啊?居然買了咖啡和提拉米蘇來辦公室吃!”
“嗯,早上太匆忙,沒來得及。”
“那您昨晚也沒洗澡啊,居然還是穿昨天的衣服來上班。”
連翹這回算是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了,停下來,笑着問她:“你想說什麼?直說唄,沒關係!”
“好,那我可直說了啊!”
小秋堆着壞笑,繞着連翹轉了一圈,甚至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遂後纔開始:“嗯…衣服沒換,說明昨晚您沒回家住,沒吃早飯,說明您早上起晚了,紅光滿面,說明昨晚您過得很愉悅……”
居然每句都被這死丫頭猜中了。
連翹只能裝瘋賣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走了。
可小秋偏不怕死,追着又問:“餘總監,我們對一件事很好奇,能不能問?”
連翹知道這丫頭是磨人的主,如果她要問她昨晚是不是和馮厲行在一起,那就實話實說唄,於是轉過身去,回答:“問吧,問完趕緊滾回去上班!”
“嘿嘿……”小秋使壞地笑了兩聲:“那個,其實我們就想知道,馮厲行下面有沒有魚人線?”
“……”
連翹一個冷眼剮過去,幾乎是用河東獅吼的聲音衝她叫:“董!小!秋!我昨天讓你下班前交給我的會議記錄呢?”
這話一出,小秋瞬間就蔫兒了,幾乎是“搖尾乞憐”般訕笑着。
“我還有一點點就能寫完,就一點點,您再給我一小時,我保證今天上午做出來發給您!”說完便一溜煙跑沒影了,耳根子總算清淨。
馮厲行一進辦公室,PERRY便走了進來。
“馮總,楊董剛給您打電話,說有事找您!”
馮厲行當然知道他爲什麼事,不理,只是喝了一口LINDA剛端進來的咖啡,突然擡頭問了一個特奇怪的問題。
“PERRY,什麼叫普通情侶?”
“這個…”什麼怪問題,這讓PERRY如何回答?
“馮總,抱歉,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好吧,不爲難他。
馮厲行簡化了問題:“或者這麼說吧,你跟你女朋友算是普通情侶,那一般你們約會的時候通常會做什麼事?”
“這個就太多了,看電影啦,吃飯啦,陪她逛街買衣服啦,這些都是普通情侶約會都會做的事,另外當然也應該投其所好,比如我女朋友喜歡唱歌,我便會約了朋友週末一起去KTV唱歌,再比如夏天她喜歡游泳,我便會給她辦一張游泳卡,有空的時候陪她一起去遊…”
PERRY講完,馮厲行似乎陷入了沉思狀。
看電影,吃飯,逛街,投其所好?這便是普通情侶會做的事?
好像也不難嘛!
他隱隱笑出來,擡頭又看向PERRY:“今晚幫我在玉玲瓏定個位子,兩個人,另外,再買兩張晚上9點左右的電影票。”
PERRY心裡一萬個感嘆號,但臉上不敢顯出驚訝,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馮總,同期上映的電影很多呢,您是要我買哪一部?”
真是個煩人的事。
他皺了下眉,不耐煩地用手指擦了擦額頭:“隨便,你看着辦吧,適合普通情侶看的就行!”
下午的時候網上傳出消息。
裴瀟瀟的開庭日被定在下週一。
在開庭之前,LA’MO方面正式與她解約所有代言,違約金是天文數字,裴瀟瀟賣掉了名下所有房產和基金才勉強還清債務,其中包括馮厲行分手時給她的那套別墅。
也就是說,她奮鬥兩年得來的一切,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幾乎是身敗名裂,一貧如洗。
有記者拍到她在酒吧買醉的照片,昔日清純鮮亮的玉女裴瀟瀟,被馮厲行捧在掌心裡寵的裴瀟瀟,如今已是憔悴不堪,令人唏噓。
連翹一整個下午都在留言裴瀟瀟的新聞,她落得如此下場,照理連翹應該覺得高興,可沒來由地,心裡只覺得淒涼無比。
當初車禍剛發生的時候,趙漫斷了一條腿躺在病牀上,爲救哥哥被王琦逼得簽下“頂包”協議。
如今突然調了一個個兒,裴瀟瀟傾家蕩產,由原來的“受害者”變成“肇事者”,
正如趙漫當時所說:“連翹,這是一個會淹死人的圈子,像是汪洋無際的海,我上了一艘船,卻沒有權利去掌舵,漿和帆都在他們手裡,他們主宰船的方向,而我只能隨着浪花飄,至於結果,要麼被扔下海,要麼被送上岸。”
這話說得多精準,當初的趙漫,現在的裴瀟瀟,或者不久的將來,她餘連翹也會成爲被馮厲行扔下海的那個,所以她不斷提醒自己,逢場作戲便可以了,千萬不能動真心。
以爲這樣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她便能夠僥倖在這片汪洋大海里平安渡過每一次浮沉,可是她錯了,感情這東西無法控制,她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栽在了馮厲行手裡,且是栽得最慘的那一個!
當然,這是後面的事。
現在她和馮厲行之間互相表演得都很好,逼真用心,彷彿真是熱戀中的一對情侶。
“晚上一起吃飯,我在玉玲瓏訂了位子。”
馮厲行依舊是發了一條短信過來,連翹這次沒有敷衍他,很快便回覆了:“好,下了班就過去。”
可臨下班的時候連翹突然接到了陸清姿的電話。
很奇怪吧,這女人居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連翹,晚上有時間嗎?我和弋揚想請你吃頓飯,剛好有事要跟你說。”
“好啊,沒問題,你們有推薦的餐廳?”連翹應得特別順暢,絲毫沒考慮。
那頭陸清姿倒是停頓了片刻,估計是連翹的態度出乎她的意料。
“沒有,要不你選餐廳吧,挑你喜歡的,我和弋揚都無所謂。”
“那要不就玉玲瓏吧,晚上7點,不見不散!”
……
其實壞女人都不是一天修煉成精的。
你得心裡原本就住着一隻妖精,然後不斷受刺激,不斷受委屈,不斷受逼迫,妖精纔會越來越強大,最終掙脫繩索,從你身體裡面跑出來,吃了原本的你!
連翹刻意提前下班,回家洗澡換衣服,重新上妝。
挑了一條亮藍色的真絲短裙,腰線處收緊,蓬開的下襬帶有不規則設計,再搭配一雙黑色防水臺高跟鞋,顯得小腿更加纖細瘦長。
馮厲行坐了司機的車去接她。
路上連翹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車子快要開到玉玲瓏門口,她纔講了實話。
“那個,其實今晚我還約了弋揚和陸清姿…”
馮厲行好像眼波動了動,看不出是意外還是不悅,但很快他便回答:“嗯,所以你要我怎麼配合你?”
“不需要配合,只需要站在我身邊…”
她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因爲自己已經獨自與他們對抗了五年,這一次突然不想一個人,突然希望他能夠在身邊。
馮厲行垂下頭,很淺淡地笑了笑。
“沒問題,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