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事 102
於是喬生哥與曾天逸就跟着裘教授去了後院。
還是那黃銅棺材在那靜靜的躺着,裡面積滿了昨夜的雨水,黑色蟲殼子和槐樹葉子在渾濁的水面漂浮着。沒有什麼與昨半夜異常。
大槐樹的軀幹上仍然往出冒着股股粘稠而紅色的液體。
裘教授將眼光盯到了敞開的墓穴,幽深漆黑的洞口彷彿野獸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將所有人都吞噬掉。
裘教授說:“再去墓穴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新的發現”
這次就他們三人隻身下去了,連手電筒都沒帶,我沒有跟着下去,只是爬再洞口朝裡探視了片刻,墓穴底積了層雨水,迴響着牆壁水滴滴落其中的盪漾聲,裘教授三人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
腳步聲歸於平息。
過了十幾分鍾。
裘教授驚慌的大叫道:“天逸,你怎麼了?”
曾天逸哭腔說:“蟲,蟲鑽進我胳膊了”
“快捏住胳膊,別讓它在裡面跑,快上去,快上墓穴去”
雜沓而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向墓穴出口處傳來,片刻裘教授和曾天逸喬生跑了出來,裘教授用手緊捏着曾天逸的胳膊。上了墓穴後,曾天逸額頭冒汗,臉色蠟黃,表情異常痛苦,緊咬的牙齒咯咯做響。
“裘教授怎麼了?”
“那黑蟲鑽進他胳膊了”裘教授說道,“快找把刀子來”
我慌忙去房間找了把水果刀來遞給裘教授,這時纔看清楚曾天逸的胳膊上有一個大包,裡面有東西在蠕動,大包周圍都已經發紫了。
“天逸堅持一下,這東西有毒,要趕快從胳膊裡挑出來”
曾天逸疼痛的點着頭,裘教授持刀在那塊大包跟用力一戳緊接着一剜,那黑蟲就從皮肉裡奔到了牆邊,憑藉兩隻夾子一頭扎進了磚塊裡。
曾天逸已經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大包破開後,傷口盡流黏黑的血液。
“趕快回房去包紮一下吧”喬生哥說道。
“回房間吧”
一行人又出了後院,屍體沒有任何線索,反而有人受了傷。
七點多的時候,父親房間的門晃動了一下,從裡面打開了,我凝神等待出來的人。過了片刻,一雙紅鞋先入眼簾了,是後母,上半身也出現了,一身大紅的走出了房門,這下我纔看清楚了後母的面容,心裡不僅一陣驚歎,原來後母是個可人兒,不僅個子高跳,身材好,而且長的很漂亮,那一雙眼睛大的水汪汪,小巧的鼻子,薄而紅潤的雙脣,那臉上更是潔白無暇,像片漢白玉,只是天色陰沉,這樣就襯托的略顯蒼白。
她看見了我,一雙眸子凝滯的看着我,步履輕盈的像只蝴蝶朝我翩躚而來。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子會有如此的步伐,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動,猜她應該是那邊寨子裡的大家閨秀,關於後母我一無所知。
沒有喊她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而是問她:“我爸呢?”
她朱脣輕啓,細語殷殷的說:“還沒醒來,昨天被雨淋了,這會睡的很沉”
我想到裘教授說要讓父親幫忙詢問屍體的下落,便說:“我去叫父親起牀”
後母阻止了我:“別去叫爸了,他很累了,讓多睡會吧!”
我便停了下來,近距離仔細看她的全身,還是昨天那身紅色衣服,長裙上繡着戲水鴛鴦,裙角在風中微微擺動,後母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在腦後綰成一髻,側鬢滑落幾支,輕搭薄薄耳朵上,耳根白皙的彷彿大蔥的蔥白。
柳兒姐從廚房出來時見了後母,忙問:“姨,你起這麼早啊”
後母側動着身子稱讚柳兒姐:“柳兒真是勤快”
雖是叫姨,但兩人實際年齡只差四歲,所以不知以後會成什麼關係。
後母在院子走動一圈又進房裡去,輕輕的關上門了。
突聽外面有人大聲叫喊着:“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死人了,有人死了”
我聞聲跑了出去,村子裡各家各戶都出來了人,街上一時人很多,我順着吵鬧的人流朝喊叫的地方而去,到了坡前遠遠的看見坡下河邊站滿了人。
我衝下坡走近了才驚慌的顫抖起來,這不是我做的那個血腥的夢嗎?河水裡漂着幾具屍體,怒目睜着昂面朝天的在水面浮着,河水幾乎被然成了紅色,岸邊草叢也被然成血紅色,我站在人羣后踮着腳眺望,幾乎叫出了聲來。
那不是黑狗叔,紅善他們幾個嗎?
全身被血浸透,臉上沾滿血跡,白色的瞳仁裡遺留着死時的驚恐。難道這些慘象是在告訴人們村裡真的會有場浩大的劫難嗎?
人們看着水面悽慘的景象議論紛紛,這才聽見有人在人羣裡撕心裂肺的哭泣,仔細一看,是黑狗叔的老婆,正爬在河邊黑狗叔死不瞑目的身體旁號啕大哭着:“怎麼會這樣啊?爲什麼啊?這是怎麼會事啊?”
人羣中有人問:“黑狗昨晚不在家嗎?”
黑狗老婆傷心欲絕的嗚咽道:“他從旺平結婚前夜回家睡覺就一直沒醒來啊```````,早上起來炕上就不見了他`````誰知`````”,黑狗老婆傷心的喉嚨哽咽了,搖晃着黑狗血淋淋的屍體滿臉淚水的喊着他的名字:“黑狗啊,黑狗,你個不死的傢伙,到底是遭了什麼孽了啊?”,三歲大的孩子被婦女牽到一邊,孩子看着水面,眼球骨碌的轉動幾下,臉色一變,哇一聲大哭了,這一哭讓黑狗的老婆更是傷心,一把抓過孩子,和溼淋淋屍體抱做一團哭吠起來了,整個山旮裡迴盪着淒涼的哭聲,發黃的葉子輕飄飄的往水裡落着,夏季的山村萬般蒼涼。
“咱們寨子看來真是有災難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離奇的事情呢?”
“死的不明不白,一下子幾個年輕人就沒了”
“七竅流血,會不會是誰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