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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啊...”

奶奶冗長的聲音喚着柳兒姐的名字。

柳兒姐側臉過去等待奶奶說話。

“過年的時候把愣子請過來一起過,他家裡就一個人空落落的...”

奶奶這是想做月老,但柳兒姐卻沒有那個意思,:“還是不要了,過年就讓他在家過”

“你這孩子...你不去叫我去”

奶奶以爲是柳兒姐覺得不好意思。

父親披着衣服進廚房來拿起一個剛出籠的熱饅頭就出去了。

三十下午我去找強子,他在房間裡抱着收音機聽的入神,見我進來扭過頭來眼睛裡泛着光亮。

“善愛..你來了”

“呵呵,來看看你...你媽呢?”

我沒瞧見他母親。

“在那邊我爸睡的房間裡收拾屋子着,怎麼?有事嗎?”

強子將收音機放下疑惑的問我。

“呵呵...沒事...”我笑道,“聽什麼呢?”

“廣播歌曲,晚上有春節晚會直播”

強子興沖沖的說道。

“來,我也聽聽”

我接過收音機插上耳機,仔細聽着裡面柔情纏綿的情歌,是男女對唱,不知不覺聽的陶醉起來,男聲唱完換成了一個女子在唱,可是唱着唱着卻突然不唱了,遲滯了片刻響起了我層在自家收音機裡聽到的那個奇怪女聲。

“啊..!”

我驚慌一叫將收音機扔在了被子上,扯下了耳機,捂起耳朵,這樣的聲音自從我摔掉了自家的收音機後就再也沒有聽見過,這樣一刺激,我差點嚇的尿在棉褲裡。

“善愛..怎麼了?”

強子不解的問我。

“沒事...沒事...”

我強做鎮靜的閉眼一會,耳邊那女子悽慘的叫聲還在餘音迴繞。

強子滯愣片刻收好了收音機放在桌上。

強子看我的眼睛總是那麼煦煦生光。

我心裡平靜了些,問他:“你爸好些了嗎?”

和強子見面時間不多,但每次免不了要問這句話,這一直是奶奶所關心的問題。

“還沒好...癱瘓在牀...”

強子臉色有些低沉。

“過去看看吧...”

強子起身幫我揭開門簾,走到門口的時候強子媽從裡面掀開門簾出來,手裡端着屎尿盆,房間裡臭氣彌散。

“善愛來了...站遠點...臭”

強子媽饒開我將屎尿盆端出去了,強子尷尬的說:“我爸已經這樣很長時間了”

“這也沒辦法...”

我忍着惡臭應了聲。

強子上前掀開門簾,王能叔上裹被子在炕上蹲着,很奇怪的姿勢,好好不睡在炕上卻蹲着。房間裡很濃重的尿騷味像上地的尿素一樣刺鼻,刺的我眼睛發酸,差點滴下眼淚。

眼前的王能叔面部卻好好的,只是臉無菜色,一片蠟黃,眼睛下陷,嘴角也爬滿了魚尾紋,憔悴的像一個垂死的老人。

王能叔看着我傻笑,也不說話。

“我爸現在神智有點不清楚了...不認識人...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

強子大概是這樣的騷臭聞慣了,我可是硬忍着,眼睛鼻子被濃烈的尿素分子刺的直髮酸。

“這是旺平家的女兒...善愛...”

王能叔居然摳着鼻子認出了我。

“我爸他認出你了...”

強子有點興奮。

看着強子露出少有的笑容我也抿嘴輕輕笑了笑,再回頭去看王能叔時,我屏住了呼吸.

他將摳鼻孔的手從鼻孔裡抽出在被子上一抹,食指狠狠的**了右眼睛裡,眼球迸裂,血水混着眼球裡的液體噗嗤一聲濺了出來,眼角褐色血液順着鼻溝流下,慢慢的臉在扭曲,在腐爛,臉上濁黃色的黏稠液體順着臉一滴一滴落到被子上了,漸漸的出現了幾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另一隻眼球卻泛出了讓人髮指的紅光。

我沒有叫出聲來,我看見身邊的強子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我想我一定是又產生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