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聊了一會才分開。
陳新漢也沒再往田裡去,轉身回家開上三輪車就往鎮裡去,畢竟說了請客還是要去買點菜的。
陳新漢並沒有去菜市場,而是來到鎮上的牲畜屠宰場,進去挑選了一隻肥碩的山羊,讓屠夫的處理好。
屠宰也是需要時間的,陳新漢又受不了這裡的味道,就跟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轉身來到大門口,蹲在一旁玩手機,慢慢等待。
沒過多入,一臺女裝摩托車在陳新漢面前兩三米處停了下來,車上是一女子揹着一個兩三歲的小孩。
那女子看了看還在低頭看着手機的陳新漢,不確定的道:“大漢。”
“嗯。“
陳小漢本能的擡頭看去,四目相對,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不確定的道:”你是?”
大漢是陳新漢初中時的稱呼,雖然他已經快十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但還是本能的應聲。
“真的是你啊!我還怕認人呢!我是樑嘉慧啊!初中的時候我們連續三年同一個班呢!這你都認不出來,真讓人傷心。”樑嘉慧欣喜的道。
“哎呦!原來是班長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過也不能怪我,都快十年沒見了,你又漂亮了這麼多,我那敢認啊!”
陳新漢一聽見樑嘉慧這個名字他就想起來了,兩人是初中三年同班的老同學,關係也挺好的,畢竟初中近三十個班,年年分班,能連續三年分在同一班的可不多。
而樑嘉慧更是連續三年當選班長這個位置,主要是她學習好,性格開朗,跟班上的男生女生都玩的來。
“是啊!有十年沒見了,要不是你這體形我也不敢認,還好沒認錯,要不就尷尬了。”樑嘉慧感嘆道。
陳新漢這個高大的體形在這鎮上還真不多,他上初一的時候就一米七幾了,在班上的座位永遠都是最後一排的,還連續三年擔任着體育委員這個職位。
雖然十年長相有些變化,但還比較容易認出的。
“這是你娃吧?男娃?幾歲了?”陳新漢看了看樑嘉慧背上那個大眼睛滴溜溜轉的娃娃,小娃娃也是好奇看着他。
“對啊,男娃,兩歲三個月了,你呢?小孩多大了?”樑嘉慧笑着道。
“我啊!現在就一女娃,比你家娃兒大一點,現在整天調皮搗蛋的。”
“什麼調皮搗蛋啊,那是活潑,對了,你是在這上班嗎?”
“沒有,我就來這賣條羊,我現在在家種種地,沒去打工。”
“種地也不錯啊!我記得你家是陳家溝的吧?現在鎮上誰不知道你們陳家溝種地賺啊,都傳開了。”
……………
雖說十年沒見,但一聊開了也不會顯得陌生,東拉西扯就址了半天,直到屠宰場的人喊陳新漢,這才分別。
當然,手機號和企鵝號還是相互留了,陳新漢還給了樑嘉慧兒子一百塊當見面禮,這是人情,見面了總是要給的。
陳新漢拉上處理好的羊離開了屠宰場,來到市場上買了一些調料和燒烤用的肉食,今晚來的可能有十多二十個人,單一隻羊肯定是不夠的。
還買了四件啤酒,這玩意凍一凍和燒烤最配了,比他泡的酒喝起來更舒適。
“哎呦!三爺,六爺,九爺………大伯和顧教授也在啊,今天怎麼沒下棋打牌啊?這是開會呢?”
陳新漢開着三輪車剛回到村口就見一幫子老爺們正圍坐在樹陰下聊着什麼,於是便停車下來打招呼、散煙。
仔細一看,幾乎家家戶戶都來人了,上百號人在這,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一看就知道是開家長會,可是陳新漢也沒收到消息啊。
現在正值響午,太陽辣得很,年輕的吃過飯都睡覺了,這些老人可睡不了這麼多,所以平時每天中午都會在這裡聚集,打牌或者下棋,可今天卻沒有。
“這不快入秋了嗎?這一入秋,天氣可就慢慢變涼了,我就想着跟他們商量一下,看誰家還想蓋大棚的,如果多的話,好讓高升多叫點工人過來趕工。”
”顧教授是我讓他過來跟大家講一下大棚種植的好處,就是希望大家能認真考慮一下,別到時候看着別人家每天有收入又怨天尤人。”
“現在說明白了,到時候誰敢唧唧歪歪,就別怪老子削他,對了,你這是去那來啊?”大伯陳清福解釋道,最後眼睛瞄向了三輪車。
原來陳清福是藉着這個空閒的午休時間,召集這些不打算建大棚的村民,想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爲的就是希望他們冬天也能有一份收入。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到鎮上買了點東西,這不剛回來,今晚到我家吃飯,記得跟大伯孃說一聲。”陳新漢點了點頭,這麼多人他也不敢說今晚設宴烤全羊。
都是一個村的,請誰不請誰都不好,只能偷偷的請,太張揚了不太好。
“小漢,你來了正好,八爺問你,這大棚有沒有得賺?”
“對啊小漢!我們大夥都信你,你給我們兜個底。”
…………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問陳新漢,都是拿不定主意,畢竟一個大棚的花費可不少,說白了這是前怕狼後怕虎,怕沒錢賺。
“先停一停,聽我說。”
陳新漢被吵得頭都快炸了,好不容易纔讓他們停下來,苦笑着道:“你們這不是爲難我嗎?我也沒弄過對吧?實在是沒把握就先不種吧!要不就試試蓋一個或者兩個。”
陳新漢現在後悔停下來了,早知道他就一擰油門回家了,蓋大棚的事他還真的不想理了,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他也說了。
那有什麼穩賺不賠的,就算他陳新漢開了掛也不敢說穩賺,所以他不會做任何保證,萬一真的出了岔子,那他以後還要不要在村裡生活?
“一個個大老爺們,想搞就搞,不想搞就拉倒,爲難我家小漢幹什麼?難道連這點主意都拿不定了嗎?小漢,你先回去。”陳清福生氣的道。
陳清福很生氣,這些人這麼逼迫自己的大侄子,實在是太過份了,自己大侄子都給大夥找好路子了,這還要包賺?誰敢承擔包賺錢啊?那不是想屁吃嗎?
“好嘞!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陳新漢高興的轉身就上了摩托車,一擰油門就一溜煙跑了,剛剛是不好意思走,現在陳清福開聲了,他還不溜就是傻子,留在這完全是受罪的。
“哼!我也不多說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己回去商量一下,蓋不蓋,蓋多大,明天上報給我,我讓高升那孩子安排人手,如果過了明天還沒上報的,想建就你們自己去找人來建吧!就這樣了,散會。”說完,陳清福就揹着手離開了,這些人實在太墨跡了,像個娘們,看着就來氣。
“哎!老夫也先回了,這中午不睡覺總感覺不舒服。”
陳清福這一走,顧教授也找了個理由離開,留在這的用處也不大,剩下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勝哥,你家蓋不蓋?”
“蓋什麼?沒錢,先看看吧!”
“我想着先蓋兩個棚試一下。”
“哎!沒錢,蓋個毛線啊!”
…………
不一會兒,七八十人就分成十來個小團體商量了起來,有不想蓋的,有想蓋點試試的,雜七雜八,什麼樣的都有。
雖然這個月大家都賺了點錢,但讓他們一下子又全拿出來,還是不太願意的,畢竟過慣了精打細算的日子。
尤其是一些家裡娘們霸道又摳搜的,爺們根本作不了主,想蓋也沒有辦法。
陳家溝雖然有上百戶人,但想蓋大棚的還真不多,現在確定的才一百畝左右,而且大多都是抱着試試的心態蓋一兩畝的,只能說太謹慎了。
真正全部蓋上的就陳清水、陳清福、陳大牛,陳金盛,陳新漢,這麼五家人,他們五家就佔了總數的一半過。
這邊,陳清福剛回到家沒多久,凳子都還沒坐暖,就聽門口傳來敲門聲,開門一看,來人是陳平安。
“坐,喝茶,有什麼事嗎?”陳清福領着陳平安進了屋,給他倒了杯茶,問道。
陳平安現在可是陳家溝的笑料,本來一塊多的蔬菜,現在只能拉到鎮上賣三毛,就因爲下了肥打了農藥,成了一個最好的反面教材。
陳平安也很後悔,現在他都不敢扎堆了,除了開工都不出門了,就是被笑怕了。
“嗯,那個,我想蓋大棚。”陳平安喝了一口茶,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隨後又一臉爲難,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麼事難以開口似的。
“啊!這是好事啊!你要蓋幾畝?我要登記一下。”陳清福一聽,也是有點驚訝,隨後就高興的拿來紙筆,準備登記。
如果說陳家溝誰最希望大家都富起來,這個人肯定是作爲村長的陳清福,真正做到了大公無私,村裡老少就沒有不敬重他的。
“我想蓋五畝,只是…只是手頭沒那麼多錢,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陳平安一臉爲難的道,那粗糙的黑臉都變紅了。
“嗯!借錢倒是沒問題,只不過我這也沒多少,你也知道,我家要蓋十二畝的大棚,這家底基本都掏空了,最多隻能借一萬給你,
要不你看這樣可以不,我呢借一萬給你,然後你去跟高升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欠着尾款,等明年再還。”陳清福沉思了一回,對陳平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