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她暴跳如雷,他漫不經心。其實兩個人心裡,都是驚濤駭浪。
“你!你色狼!你下流!你無恥!我告訴你!你在靠近我一米範圍之內,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戰荳荳色厲內荏的放着狠話,洶洶的氣勢卻配上那種緊急戒備的防守姿勢,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你笨蛋!你無知!我告訴你,要不是也算青梅竹馬,就你這德性,誰看得上你誰會那麼沒品對你下手?我還希望你不要靠近我一米範圍之內。”夏非寒反脣相譏,嘲弄的眼神掃過她上上下下:“你覺得就憑這長相,是願意靠近你的人多,還是願意靠近我的人多?”
……這,比美色嗎?這怎麼比?他們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啊
!戰荳荳又有點被繞暈了,爲什麼明明覺得他說的很不對,但就是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恨啊!智商不足相貌不佳底氣不夠,就是硬傷哇。戰荳荳咬牙,既然不能讓他有所收斂,那還是從自己出發比較好,自我保護意識加強一點。
一個翻滾往後縮了兩個身位,戰荳荳繼續怒目:“你離我遠點兒哈!你不要……”本來想說“佔我便宜”,但是夏非寒那死樣子,又擺明了一種很嫌棄的態度,讓她都不好意思自作多情。
真心要崩潰了啊!這到底是怎麼樣啊!他那舉動確實是赤裸裸的吃豆腐,可是吃完了他又吐槽,弄得她裡外不知道該怎麼辦。
恨死他了。
一人佔據牀一邊,夏非寒看着小刺蝟一樣的女生,暗自感嘆:果然也不是笨得沒救,終於有點醒悟過來了,只是自己,以後就很難再用這個方式肆無忌憚的吃她豆腐了吧?
好遺憾呢,看來,得找個辦法變通一下,還是乾脆,加緊進度?
屁股底下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戰荳荳杯弓蛇影,一下子聯想到剛纔屬於夏非寒身上的某處,臉一紅,一手繼續防備一手掏出,摸在背後,赫然發現是剛纔她誓死搶奪的那個聖誕禮物盒。
就是這小破玩意兒啊!要不是因爲它,夏非寒也不會發現她藏在牀頭抽屜裡的病例的。戰荳荳真想把它銷燬掉解解氣,但……不能浪費是不,好歹是個禮物,而且是讓夏非寒也緊張的禮物。
話說,他幹嘛要把禮物拿回去?就算看見熊安安給自己送禮物,他也不至於那麼小氣。
還是,禮物有古怪?
戰荳荳的憤怒立馬被好奇心取代,一邊繼續瞄着夏非寒,一邊雙手在背後很謹慎的忙碌。
夏非寒皺眉,兩指捏起被兩人弄得有點皺巴巴的病例:“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了?”
“剛纔不都說了,就是五個人打我,然後受了點小傷,”戰荳荳這時候已經不怕了,謊言被拆穿,那就破罐子破摔,不必遮遮掩掩了:“放心吧,立秋就是受了點兒驚嚇,呃……破了點兒皮,但是全都好了,沒事。”她可是知道夏非寒是有多麼護短的。
可是她好像不知道,他護短的對象,還有她呀。
看着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夏非寒又想敲她,但想想她現在緊張兮兮的模樣,又作罷——這小樣兒,再嚇她,說不定就嚇跑了,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
“對象?原因?處理?”夏非寒挑三個重點問。
“呃……就是打起來了,然後都被爺爺抓走了,放心吧,不吃虧。”戰荳荳嘿嘿笑,她可不敢向夏非寒透露朱玲的存在,以夏非寒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同意她和立秋這麼“寬大”的處理。護短的人惹不起呀。
真是太不老實了,夏非寒瞧她小樣兒就知道沒說實話
。狠狠用目光虐了她幾遍,但收不到預期的效果,對某人的臉皮,夏非寒表示很無奈:“戰荳荳!我警告你!沒有下次!不然我廢了你!”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就算身手再好又如何,畢竟是女孩子,而且這個年頭這個時代,如果她真的因爲見義勇爲的性子惹到了什麼人,人家有的是陰暗的招式來尋仇,以她大大咧咧的神經,防不勝防,怎麼能讓他放心。
要把她捆在身邊才能放心啊。
戰荳荳吐舌頭扮鬼臉,山高皇帝遠知道不?他管不着呀管不着。小手在背後終於打開盒子,戰荳荳小心的摸進去,摸到一串冰涼涼的鏈子——也是項鍊?
戰荳荳乾脆就拿到眼前,反正能看到就是她的最終目標了。在誓死保衛病例的戰爭中她輸給他還被莫名其妙打屁股了,在這場保衛聖誕禮物的戰爭中,她必須要扳回一局。
shit!夏非寒在看見戰荳荳手裡東西時,臉色立馬一遍,剛纔先是擔憂她的傷情後是沉溺在吃豆腐的快感中,他都忘記了還有聖誕禮物這一說法。這纔是他今天來的最終目的啊。
臉色有點窘窘的暴怒,夏非寒冷峻的目光盯着戰荳荳,語氣如萬年的冰川般堅硬寒冷:“還給我!”
很漂亮的項鍊,同樣是那種很亮的銀金屬色,但不同於熊安安所送的那種纖細的美感,而是那種充滿個性的寬邊拼接款,拿在手裡又覺得出奇的輕,和銀的質地有明顯的區別。
“咦!”戰荳荳把手鍊倒過來,湊上去看仔細:“是我名字縮寫唉!”她以爲僅僅是好看的花紋,換個方向看,卻正好是她名字的縮寫zdd,只不過藝術化處理了一下,z有點像是波浪線,而兩個d則連成了連接的兩個垂心圓。
夏非寒的臉色更臭了,這是他在改裝車間花費了兩天時間才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設計圖紙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哼,她倒好……“還給我!”
“不要!上面都刻我名字了,就是我的!”戰荳荳歡喜的要死,兩手一扣捧在自己胸前。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禮物,說不定她也就很傲氣的還給夏非寒了——唔,雖然這種可能性也很低,但現在既然已經看到這簡直是爲自己量身定做的東西,她怎麼可能還會吐出去?“夏非寒,你在哪裡買的?嘿嘿,簡直太tm適合我了啊!”
“你有兩個頭還是兩個脖子?帶那麼多不怕勒死?”夏非寒不爽的看向她脖子裡,某根項鍊真是相當的刺眼哪。
呃?戰荳荳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想起剛纔還被熊安安套了一根,有點心虛,但口氣強硬:“幹嘛,不行啊,我換着戴不可以啊!”
“noway!”夏非寒堅決不可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只愛:“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這話聽在戰荳荳耳裡,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感受啊,說不清楚,但,好像並不是很讓自己反感。“夏非寒,你要不要這麼小氣啊?你這沒道理不準人家送禮物啊!”
“那我有權自己不送
。”
“可是你已經送了。”
“我後悔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君子了?”夏非寒對此嗤之以鼻,道貌岸然什麼的根本就不適合他,在追求她這個猥瑣少女的道路上,他唯一需要的武器就是無恥。
戰荳荳眼睛一轉:“夏非寒,你太霸道了吧?哪有你這樣的人啊!熊安安還是不錯的啊!我告訴你,這次我和立秋遇險,還多虧了他捨身相救,做人要知恩圖報懂不懂?”
受傷事件裡還有那小子?捨身相救?也就是說在她和立秋最危險的時候,在她們身邊的卻是那小子?夏非寒的心裡更加不爽了,他甚至還有一點點嫉妒,嫉妒當時在場的人是安然而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在場的話,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她和立秋受一點點傷害。
她現在這算什麼?夏非寒醋罈子瞬間爆缸:“英雄救美?那你不以身相許?這算是定情信物?你收的倒是很愉快啊!”
再傻也聽得出來他這不是滋味的話兒呀!戰荳荳想起剛纔視線裡那雙長腿,急忙解釋:“什麼呀!他說這是他爹給小姨買戒指時候送的贈品!銀的!一點都不貴。”
一點都不貴?說她好騙還真是沒智商啊,p&c出品的東西,什麼時候有過贈品了?就算是贈品,什麼時候價格低於四位數了?“是麼,怪不得你收的時候很開心啊,有出息了啊?夠親暱啊!乾脆一頭撲進他懷裡表忠心啊!”
shit!一想到剛纔的畫面,他就一肚子火氣,有幾個瞬間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小子刷一頓。
“哪有!你別污衊我清白啊!”戰荳荳也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害怕夏非寒誤會什麼,心裡着急的要命,甚至這一刻,她都沒有去考慮夏致的問題,沒有去想他可能會向夏致打小報告的事:“你不是也看到了,剛纔他抱我的時候,我一絆就把他打趴下了……”
說不下去,是因爲她發現自己好像又口誤了。嘴巴永遠比思維快,這注定是要闖禍的。戰荳荳看着夏非寒漸變的臉色,很自覺的抿嘴,一臉無辜。
他在降氣溫,很迅速很猛烈,所以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那最好還是閉嘴。
抱?這個字飄進夏非寒的耳朵裡,無異於一響重炮。那小子,抱戰荳荳了?shit!
他剛纔只是看到了他送她禮物,而後從盒子中掏出項鍊幫她佩戴的過程,但凡是個有點血性的男人,一般都不可能忍受吧?爲了避免在戰伯伯家發生少年打架流血事件,他很大度的讓自己回房了,眼不見爲淨。但,居然還有這樣的下文?
那小子,死定了哈!
目前的戰荳荳,也死定了哈!
“他抱你了?”夏非寒眯着眼睛,陰森森猶如惡魔附體
。
“呃……沒有沒有……”戰荳荳頭搖地跟撥浪鼓一樣,極力否認:“你聽錯了……”
“我聽錯了?”夏非寒原本悠閒支撐在牀上的身體,慢慢探過來。
戰荳荳下意識的往後挪,好可怕有沒有?夏非寒這出國了是被吸血鬼咬了吧?又貴氣又妖孽又邪惡啊。“那個……其實是我表述不當……他就是,就是戴完了項鍊,順便拍了一下我肩膀……”
是這樣麼?鬼才信。夏非寒的腦海裡幻想出無數種安然擁抱戰荳荳的場景,不管哪一種,都讓他無法忍受。
她的身上,只能留下他的味道。
夏非寒再往前,戰荳荳再往後,她只顧着躲避他,卻忘記了兩人現在是在牀上,屁股一挪兩手一撐,整個人落空,哎喲一聲就往後倒去。
幸好,夏非寒眼疾手快,及時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將她停滯在空中。
“夏非寒!你先放開我!”懸在空中很沒有安全感的撒!戰荳荳急忙兩手拉住夏非寒的手臂。
放?好啊。夏非寒冷笑一聲,一把鬆開衣服,戰荳荳又是哀嚎一聲,身子往下落了幾分,背上幾乎已經碰到地,要不是手還拽着他,只怕後腦又要開花了。
“夏非寒!你個沒良心的!”戰荳荳索性鬆開手,讓自己躺在地上,摔結實了才能爬起來是不?現在她上半身在地下半身大腿之下還在牀上。
“是啊,我沒良心,也比你花心好。”夏非寒欺身而上,兩手撐在她肩膀旁邊,高大的身軀瞬間籠罩了她的上空,讓她的兩條雙腿無法順利拿下。
距離好近,近的她都能看清他忽閃忽閃濃密纖黑的睫毛,他的呼吸又吹在她的臉上,淡淡的好聞的味道,迅速又勾起她身體裡潛藏的記憶。
心跳加速,激流涌動,戰荳荳發現,只要夏非寒一靠近自己,自己的身體好像就會莫名的亢奮。難道,這是因爲危機感而產生的腎上腺素分泌?
但,以前一亢奮起來都是渾身充滿力量,爲什麼現在,她覺得渾身發軟?
心跳加速,臉色緋紅,情緒惶恐。
“你讓開啦!地上好冷!哦哦哦,我脖子疼脖子疼!”戰荳荳沒有了正面迎敵的信心,只好曲線救國裝死。
左顧而言他,她的眼神都不敢看他,這是心虛麼?夏非寒冷哼一聲,本想就這樣懲罰她一下,但是一想到那張病例,終究又有點捨不得,只好單手一撈,重新將她撈回牀上。
“啊!”戰荳荳被直接掀翻在牀上,還是臉朝地的那種,若不是軟軟的牀墊和厚厚的褥子,只怕逃脫不了天使降臨人間臉着地的悲慘命運:“夏……啊!”
恐嚇的叫囂變成了慘叫,是因爲某人再次被刷了
。
夏非寒長腿一跨纏住她雙腿,左手半壓着她的背,留下她身軀中間的一段。小翹峰因爲想要挺身起立而顯得弧度格外優美,非常適合他落掌下去。
“這一巴掌,替戰伯伯教育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和人家摟摟抱抱。”夏非寒刷的格外爽快:“沒成年的小屁孩兒,還學大人過家家?好玩麼?”
“這一巴掌,替夏致教育你,忠貞不渝非他不嫁?”夏非寒冷哼,內心很鬱悶,真是鬱卒啊,連教訓人都得依託夏致的口氣,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立場:“大話很會說啊!就你這德性,還想進我夏家大門?”
嗚嗚……戰荳荳被悶在被窩裡,兩口氣沒上來,一時掙脫不掉,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換氣的角度了,夏非寒的“教育”卻又接踵而至,讓她來不及招架。
又打屁股……戰荳荳都要哭了:“夏非寒!有本事你別打我屁股!很丟人好不好!”她小時候,每次調皮的時候,好像就經常被他刷屁股?但那時候小沒關係啊!她六七歲以後他就基本上沒機會了,誰知道長大了又返璞歸真。
手感好他喜歡。夏非寒的霸氣毋庸置疑,權威不容挑戰,對她的回答是又一下:“你也知道丟人?棍棒底下出孝子聽過沒?嚴師出高徒,虎媽狼爸育兒成才,我發現對你這種腦子不太好的人,講道理你記不住,還就得體罰才管用。”
“誰腦袋不太好啊!你才腦袋不好!你又不是我爸!憑什麼教育我啊!”陷在柔軟的大牀裡,戰荳荳只剩下嗓子還能戰鬥了,身體好像聚不起反抗的精神來——話說,他打得似乎也不太疼吧?只是這形式有點丟人。
就憑我以後是你老公不行?少女養成不行?夏非寒的心裡又有點酸澀,冷聲:“不好好教訓你,就你這德性你想嫁進我夏家大門?縫兒都沒有!”
嫁進夏家大門?戰荳荳敏感的反應着夏非寒的這句話……不好好教訓你,就你這德性你想嫁進我夏家大門?……那是不是說,他好好教訓她,是爲了讓她能夠嫁進夏家大門?
戰荳荳的眼睛瞬間亮了,很自然的把這句話往自己的猜測上去靠。她之前就覺得,夏非寒一直這麼針對自己,可能是在替寬容敦厚的夏致哥哥在看着自己,就好像武松幫武大郎看着潘金蓮一樣……呸呸,這比喻太挫了,但畢竟,只有這才解釋的通他的種種行爲對不?
以前是猜測,現在更加得到了夏非寒的親口證實,戰荳荳興奮的幾乎就忘記了自己此刻還在被教育。半轉身,扭頭看着夏非寒,一臉笑容對上他一臉陰鶩。
“夏非寒!你終於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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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忙,每天都要寫到晚上十二點多一點多,存稿還剩一章,悲摧……要是來不及,扇子能不能請假?嗚嗚嗚,扇子不想破功啊……堅持堅持,給我點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