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琬看他一副完全若無其事的樣子,極力忽視之前和他的不愉快,神情淡漠!
鳳君寒淡淡道:“琬兒說下去!”
三人站的位置很奇怪,寧靜琬和秦弈風站在一起,鳳君寒站在遠處,鳳君寒看在眼裡,眸瞳劃過一絲陰霾!
寧靜琬牽脣一笑,對秦弈風道:“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想慕丞相的計劃應該是這樣的,迄今爲止,他一共給你了十萬兩的軍需,這可是大手筆,正常情況下,十萬兩足以讓一個人暫時相信另外一個人了,因爲人都會這樣想,如果他不相信你,根本就不會給你十萬兩,他給了你,就說明他相信你了!”
秦弈風含笑頷首,眸光不經意飄過波瀾不驚的景王爺!
寧靜琬目光冰冷,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查出倭人總舵在煙波島,爲了斬草除根,不讓倭人有捲土重來的機會,自然要去煙波島剿滅倭寇,只是去煙波島有兩條航線,一條是東南航線,一條是西南航線,看似南轅北轍,實則都可以到,各有利弊!”
秦弈風淡淡道:“對,一條比較遙遠,一條雖近,可是暗礁衆多,危險重重!”
寧靜琬道:“你給慕丞相的情報是說查出景王爺會走東南航線,你打算在東南航線附近設下埋伏,伏擊景王爺的艦隊,給景王爺一個措手不及,先出去景王爺,再去煙波島剿滅倭人!”
“慕丞相看似相信你,不過是將計就計,他根本不會相信你的情報,他必定推斷景王爺真正走的絕不是東南航線,而是西南航線,所以我想他一定會通知倭人在西南航線島嶼附近設下埋伏,等你們的艦隊先後經過西南航線的時候,將你們一網打盡!”
秦弈風和鳳君寒對視一眼,目光剛剛觸碰到,隨即就移開了各自的視線,合作是形式所迫,兩人都是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人,一個是陸地上的霸主,一個是海上梟雄,又因爲琬兒的關係,誰也不可能從心底真正接受對方這個盟友!
寧靜琬看在眼裡,微微嘆息,就算沒有她,有些人也是天生的敵人!
不過大敵當前,私人恩怨都是小事,寧靜琬淡淡道:“所以我想西南航線纔是真真的危機重重,我們就應該依秦弈風的情報上面所言走東南航線!”
“很好,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鳳君寒緩緩吐出幾個字,只有短短几個字,但是另外的兩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慕丞相當然會懷疑秦弈風送給他的情報是假的,他們就給他送上一份真的情報!
兵不厭詐,打仗除了軍隊的對敵戰鬥能力之外,更多的時候考察的是主帥冷靜思考的能力和當機立斷的魄力!
秦弈風會意,心照不宣,對寧靜琬微微一笑,“琬兒,我要走了!”他直接視鳳君寒爲無物,互相仇視的合作關係並不多見!
寧靜琬輕輕點頭,目送着他離去!
秦弈風一走,寧靜琬轉身就進入房內,欲關上房門,鳳君寒卻擋在了門口,似笑非笑,“怎麼了?秦弈風一走,你的臉色就變了?”
寧靜琬懶得理他,他擋在門口,門也關不上,寧靜琬索性不關了,坐在牀上,看向窗外,冷冷道:“王爺不是想派人把我軟禁起來嗎?我就如王爺所願不出去了,王爺現在還想親自來監視我嗎?我的哪一樣行動不在王爺眼皮底下?”
鳳君寒忽然失笑,俊美的臉上帶着醉人的笑意,寧靜琬見識過無數次他變臉的本事,早已習以爲常,淡淡道:“王爺又想怎麼樣?”
他緩步走進房間,動作優雅地關上房門,溫柔地坐在寧靜琬的身邊,“沒什麼,打仗終究不是女人的事情,此去煙波島危險重重,除了謀略和魄力之外,有的時候也要靠運氣!”
寧靜琬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疑惑地看着他,“王爺的意思是?”
鳳君寒看着寧靜琬渾然天成的風華和神韻,眸光溫柔,“沒什麼,就是本王改變主意了,想派人把琬兒送回去!”
寧靜琬正準備起身,卻被他冷冷的眸光給逼了回去,“爲什麼?”
“此次出征,琬兒已經很辛苦了,需要回京去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也就是說琬兒沒有必要隨着我們前去煙波島冒險了,萬一慕丞相也正是你這樣想的,在我們真正要走的東南航線上設下埋伏,我們可就全軍覆沒了!”
寧靜琬搖搖頭,咬脣道:“不可能!”
鳳君寒挑眉輕笑,“爲什麼不可能?”
寧靜琬緩緩道:“慕丞相爲人謹慎,生性多疑,做了這麼多的事卻從來都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由此可見,此人行事步步爲營,小心慎重,無懈可擊!”
鳳君寒深沉的眸瞳劃過異彩,眼神含笑,“然後呢?”
寧靜琬道:“我外公說過,無懈可擊的人才是最悲哀的,因爲這種人的弱點往往是致命的!”
鳳君寒輕笑,這話琬兒曾經和他說過,“所以呢?”
寧靜琬道:“慕丞相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真正信任一個人,更何況是秦弈風,他的潛意識裡一定會認爲秦弈風的情報是假的,而且對他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秦弈風告訴慕丞相他查出你要走東南航線,慕丞相一定會認爲你實際上走的是西南航線,所以會暗中通知倭人,在西南航線設伏,他根本就不會相信秦弈風的情報,他之所以給了秦弈風十萬兩,也不過是爲了麻痹秦弈風,我想他甚至開始懷疑你已經和秦弈風聯手了!”
鳳君寒看着琬兒眼中流轉動人的自信光芒,微微挑眉,“琬兒看出來的遠遠不止這些吧?”
寧靜琬雙手交叉,修長的玉手溫潤如瓷,潔白如蓮花,“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我想這就是專門針對王爺的一個巨大陷阱!”
鳳君寒用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梳理過寧靜琬的如墨長髮,“說下去!”
“首先,慕氏現在幾乎沒有了兵權,而王爺手中卻有兵權,關鍵時刻,自然是兵權說話,慕氏和王爺是政敵,慕氏自是寢食難安,日思夜想的事情自然是如何才能除掉王爺,只要除掉了王爺,以慕氏的權勢,我相信他們可以在冊立儲君一事上說了算!”
“倭人驍勇善戰,卻因沒有掌握造船的龍骨技術,沒有戰鬥力強大的戰艦,這也成爲他們逐鹿海上霸主位置的最大障礙,而普天之下,掌握龍骨技術的只有青雲島和鳳臨,從青雲島那裡根本不可能得到,唯一的可能只有鳳臨,可以利用鳳臨朝廷內部的矛盾,從而得到龍骨技術!”
“一個需要龍骨技術,一個需要兵力,倭人和慕氏各有所需,互通有無,一拍即合,慕氏將鳳臨的龍骨技術暗中出賣給倭人,倭人承諾幫慕氏除去王爺!”
“倭人在沿海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朝廷自然要派兵剿匪,以慕氏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只要略施手段,便可順利成章讓王爺奉旨出征!”
“在陸地上打仗王爺的確是鮮有敵手,不過鳳臨水師力量並不強大,只要把王爺騙下了海,然後慕氏再根據秦弈風給的假情報,推斷出王爺要走的真實路線,讓倭人暗中設伏,便可讓王爺數萬大軍在大海中葬身魚腹!”
寧靜琬說完之後,看向鳳君寒,眼眸帶着清雅笑意,“王爺,我說的可對?”
鳳君寒深深地看着寧靜琬,劍眉舒展開來,原本就尊貴俊美的臉龐,此刻盡是柔情,連聲音都是愉悅寵溺,搖頭嘆息:“琬兒不做我的軍師太可惜了!”
寧靜琬揚眉看他,揶揄道:“那又怎麼樣?現在不是還沒到煙波島,王爺就開始過河拆橋了?”鳳君寒自然不想她和秦弈風再接觸,所以纔想把她趕回去!
鳳君寒輕笑,握着她的手,霸道卻溫柔的把她帶進懷裡,“琬兒誤會了,打仗有什麼好看的?這是男人的天地,本王是不希望琬兒去犯險,琬兒比誰都清楚,你除了會逃跑之外,基本上就相當於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打起來,本王還得分心去照顧你!”
寧靜琬撲哧一笑,“王爺何必說的這麼委婉?還不如直接說,現在糧餉戰艦我都已經爲王爺準備完畢,連沿途補給都爲王爺安排好了,現在可以功成身退,告老還鄉了!”
鳳君寒忍俊不禁,“琬兒說話還是那麼有趣!”
看着他俊美無鑄的臉和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寧靜琬想起原來他一直都有派暗衛暗中監視自己,心底就窩火,冷冷道:“這麼說王爺是怪我不識趣了?王爺這般爲我考慮,我卻不領情?”
鳳君寒何等人,自然聽得出來琬兒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笑道:“琬兒還在生氣?本王是真的在爲你的安危考慮,是人就有大意的時候,就你那兩下子,萬一再有人圖謀不軌,本王怕你又上了當!”
寧靜琬霍然起身,冷冷道:“王爺難道以爲是我在無理取鬧,發大小姐脾氣?”
鳳君寒斂去眼底之前的張狂,狠絕和霸氣,聲音低醇,“琬兒,無論是鳳臨的江山,還是本王的女人,都不允許旁人覬覦,誰都一樣!”
寧靜琬心下蒼涼,他的尊嚴不容挑釁,首先是尊嚴和皇權,其次纔是愛情,寧靜琬沒有幼稚到拿自己去和他的皇圖霸業去比較,可是有的時候不得不逼自己去比較,對男人來說,愛情永遠不是全部!
鳳君寒的手緩緩伸向寧靜琬的衣袖,抽出一隻精緻的海螺,放在手中把玩,看向寧靜琬的眼眸意味深長,“琬兒將這個帶在身邊?”
那是秦弈風送給自己的海螺,寧靜琬淡然地看着他,“是啊,王爺果然明察秋毫!”
鳳君寒看着她,目光沉沉,似笑非笑,忽然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這隻海螺你可以留在身邊,但是本王不希望你以後再發生什麼夜半私會的事情!”
寧靜琬一把搶過海螺,“多謝王爺!”
“好了,不要和本王生氣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雲淡風輕,似乎剛纔發生的不愉快只是曇花一現,“明日本王就派人送你回去!”
寧靜琬沉默不語,自己出海爲他的艦隊一路安排補給,現在安排完了,他就想把自己趕回去!
見到寧靜琬的暗惱,他脣角勾起,“琬兒,你可真是冤枉爲夫了,居然如此不體諒爲夫一番心意,可要好好罰你!”
寧靜琬冷冷地看着他,“說的這麼好聽,說到底就是我的利用價值完了!”如果鳳君寒一開始就告訴她在她安排了沿途補給之後就要送她回去,她也有心理準備,這是她家的船,她不可能沒有感情,之所以現在才說,分明就是臨時決定的,目的無非是不希望她和秦弈風再接觸!
鳳君寒這種明顯過河拆橋的行爲讓她心底惱怒,關鍵是他還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爲她的安危考慮,寧靜琬冷冷一笑,她有那麼柔弱嗎?
他不壞好意地看着寧靜琬,露骨的視線凝視着他,勾起一抹壞笑:“琬兒,相信我,我是真的怕你有危險,才改變主意送你回去的!”
寧靜琬正想說,我還敢相信你嗎?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壓入牀榻,他漆黑的眸瞳,閃着暗紅的光芒,邪惡道:“琬兒聽話,回去吧!”
不等寧靜琬拒絕,他猛然俯身,霸道地吻住她的美好,他極其不喜歡琬兒和秦弈風之間的那種默契,臨時改變主意,把琬兒送回景王府!
他的身體緊緊貼住她,令她的心跳愈加狂亂。火熱的舌尖長驅直入索取她的美好,品嚐着她的誘人紅脣,寧靜琬左躲右閃,她的呼吸,在他猛烈的親吻下,幾乎窒息。
他修長完美的手指,輕輕撫過她腰間,解開她的腰帶,褪掉她的外衣,最後,直到剩下一件紅色的肚兜,他低低一笑,緩緩將兩人之間的障礙除去。
寧靜琬惱意不減,看向他,漆黑的眸瞳帶着濃濃迷醉,低喃道:“琬兒別生氣,你要知道,我是個男人,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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