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鼻子正想埋怨高慕寒,忽地碰上他晦暗的眼眸,堪堪地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連自己的嘴都管不好,這份工作你也沒必要做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辭職,要麼我讓酒店的人開除你。”
我詫異順着高慕寒的目光看向身後,那個女人慘白着臉色看着我們這邊,確切地說,是看着高慕寒。
“高總,我……”
高慕寒淡淡地瞥了那女人一眼,什麼都沒說,抓過我的手往電梯那邊走去。
我瞪着眼睛看着男人寬闊的後背,一時間弄不清心裡的思緒。
他一直是這樣霸道的人嗎?
三年來,我第一次發現,我並不瞭解高慕寒。
“啊!”
我的身子陡然間被拽到傾倒過去,沁鼻淡香在我鼻尖暈染開,惹得我僵着身子半天沒有反應。
“藍欣然,你是豬嗎?”
嗯?這人怎麼還罵人呢!
我不悅地擡眸看向高慕寒,入眼是男人冷硬的下頜。
電梯裡很靜,只有我和高慕寒兩人,低沉的呼吸越發襯得氣氛尷尬了。
高慕寒微垂着眼皮看着我,細長的眼眸裡帶着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大自在地輕咳一聲,身後杵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來。
“別動。”
我疑惑地僵着身子看着他,小心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什麼意思?
“怎麼了?”
“太重,壓得我肩胛骨疼。”
嘶!我怒目瞪着高慕寒,橫了他一眼,就要把手抽回來。
扣在我腰上的手卻忽然收了力氣,那我摟得更緊。
“不是疼嗎,鬆開。”
一會兒兒被他侮辱成豬,一會兒又被他變着花樣說重,真當我沒脾氣?
高慕寒沒有動作,只是垂着眼皮看着我,該摟還摟。
我賭氣般地抿了下脣瓣,手掌推攘着他的胸膛,儘量保持兩人的距離。
“藍欣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訝然地看着高慕寒,微微眯了眯眼睛,正想張口問什麼問題。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哎呦,光天化日的,世風日下啊!”
我怔然地看向身後,保潔大媽搖着頭,按着掃把往另一邊走去。
我恍然了一瞬,垂頭看了下我和高慕寒此時的姿勢,好像還真是有些格外得曖昧。
“哎,我自己會走。”
高慕寒忽地把我抱了起來,趁着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剎那,抱着我走了出來。
他就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一般,兀自抱着我路過剛剛的保潔大媽面前,走向走廊盡頭那邊。
咔噠一聲,緊閉着的房門忽然打開。
我眼前的景色忽然一變,暗黃色的光芒陡然間變得大亮起來。
金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上,看在豔麗暖洋洋的。
我盯着乾淨的房間出神,身子忽然一沉,緊接着跌落進牀裡。
“你幹嘛?”
高慕寒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修長的手指抓過大衣的一角脫了下來隨意地扔在地上。
我一下子慌了,慌亂地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高慕寒。
“想好怎麼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高慕寒忽地傾過身子,兩條強壯的手臂禁錮在我的身體兩側,把我正好圈在了懷裡。
我凝眸看了他一瞬,錯開視線看向一邊。
眼前這雙眸子帶着濃烈的侵略感,光是看上一眼,就讓我險些喘不上氣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把我帶過來就是想說這些,那不好意思,我很忙,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鬧。”
“鬧?藍欣然,你覺得我在和你鬧?”
高慕寒忽地伸手捏住我的下頜,迫使我擡眸看向他。
我想點頭回應,可是眼睛觸及到那雙異常暗沉的眸子的時候,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這個男人是強大的,即使過去了三年,時間也只會讓他渾身的氣勢更加鋒利。
“當初爲什麼不告而別就離開,你知道我找你找的辛苦?”
我恍然想起剛到晨安市的時候,不論電視還是報紙上的尋人信息,嘲諷地扯起了嘴角。
找我?還是因爲我帶走了孩子不是嗎?他就是想要吧孩子從我身邊帶走。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了,高總不是已經找到我了?”
真是諷刺,平靜地躲了三年,最後我竟然還是沒有擺脫開。
“嘶!”
捏着我下頜的手指忽然用力,惹得我吃痛得低呼出聲。
“藍欣然,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俊美的五官忽地更靠近我一公分,溫熱的氣息伴隨着輕起的薄脣,噴在我的臉上。
我整顆心臟幾乎都要擰巴到一起,緊咬着脣瓣瞪着高慕寒半天沒有說話。
說什麼?都已經走到眼下這個地步了,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鼻尖漸漸涌上一股酸澀感,我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感覺臉頰上流下了什麼東西。
高慕寒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一抹無措,捏着我下頜的手微微鬆動。
他的薄脣緊緊地抿着,細長的眼睛裡醞釀着未知的風暴,讓我看不透徹。
“你還哭了?”
我眨了眨眼睛,淚水卻像是驟然間被人打開了開關一般,不要錢地往外流。
滾燙的淚水滑進了我嘴角,帶着些許澀澀鹹味。
“高慕寒,我求你了,你過你自己該有的生活,你和羅琪珊結婚後也會有屬於你們的孩子,我只剩下天寶了,不能把他給你。”
我啞着嗓子艱難的開口,乾澀的話被我壓抑着哽咽吐了出來。
可是心裡還是很難受,恨不得現在嚎啕大哭一場。
我錯嫁了人不說,還間接地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了嗎?
眼前忽地一暗,緊接着我的脣瓣被男人的薄脣堵住。
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驟然放大的俊美五官,視線越發的模糊。
“唔唔!”
我掙扎着,推嚷着,想要從高慕寒的懷裡掙扎開。
然而男人的手臂就像是鐵鉗一般,緊緊地禁錮着我,讓我半點動彈不得。
高慕寒像是失心瘋了一般,尖銳的牙齒重重地咬着我的脣瓣,直到一股甜腥味在我的嘴裡蔓延開。
“鬆開!”
我勉強掙扎着吐出一句話,緊接着身子忽地一沉,仰倒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