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會經常發生?”
高慕寒站在門邊輕聲討論着,因爲房間比較寂靜的關係,我聽得還算清楚。
“這個說不準,不過我會努力避免同類狀況的發生。”
“知道了,我先和你去拿藥。”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高慕寒那邊,看着他往這邊看了一眼,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直到高慕寒和一聲離開病房,沉悶的聲響仿若開關一般,瞬間開啓了我的淚閥。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明明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迷迷糊糊地一覺睡到了天明,我恍惚着睜開眼睛,回眸就看見在一旁忙碌着的惠姨。
“惠姨,高慕寒呢?”
沙啞的聲音落下,我猛地閉上了嘴巴。
好端端地,我幹嘛剛醒來就問這男人,他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
“惠姨,你有沒有帶我昨天說的皮蛋瘦肉粥啊,我想吃。”
未等惠姨反應過來,我趕緊換了個話題,只希望惠姨沒有注意纔好。
“帶了,你現在身體太虛,好不容易看你有想吃的自然給你帶。你剛纔問少爺,我剛來的時候他就走了,公司很忙,不過你放心,明天出院的時候,少爺會過來的。”
惠姨笑呵呵地拿過一旁的保溫桶,一邊說這話,一邊把粥倒進碗裡。
我抿了抿脣瓣,牙尖輕咬了下舌頭,只怪自己沒事多嘴。
“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嗎?太好了,我這些天都要憋死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我訕訕地扯了下嘴角,試圖把剛纔的話題掩蓋下去。
“是啊,等回到公寓,惠姨一定給你好好補補,這女人生了……咳,粥還熱着,小姐你嚐嚐。”
惠姨忽然頓了一下,端着粥碗過來,幫我支起飯桌。
我總覺得惠姨似乎有事情瞞着我,不過更在意惠姨口裡所說的公寓。
我怎麼記得我家的是別墅,怎麼忽然變成公寓了。
“惠姨,你是不是說錯了,藍家的房子不是別墅嗎?怎麼變成公寓了。”
“啊?昂,這些日子小姐一直住在公寓裡,你失憶忘記了。”
惠姨的神色似乎怔了一下,緊接着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我狐疑地在她身上掃了一眼,見她似乎的確不像是撒謊的模樣,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出院,果然像惠姨說得那樣,高慕寒來了。
惠姨早早就把東西收拾好放在一邊,高慕寒進來的時候還帶來兩個保鏢,讓他們把東西拿下去。
看着高慕寒走進來,惠姨便也跟着保鏢出了病房。
轉瞬間,病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高慕寒幽幽的目光像是黏在了我身上一般,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緊緊地抿了下脣瓣,從牀上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爸爸,一會下去找你們。”
“不用了,他已經轉院了。”
轉院了?
我怔愣地回頭看向高慕寒,一臉不敢置信。
“昨天我去的時候他還在,怎麼會轉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那天高慕寒說我爸的情況不算好,我的心裡陡然間咯噔一下。
難道真得……
不對,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高慕寒怎麼會不告訴我,畢竟那是我的爸爸。
“情況的確不好,另一個醫院有心臟方面的專家,在心臟病方面取得了關於不少的成就,所以今早我就辦理了轉院。”
高慕寒的話讓我懸着的心緩緩落了下來。
只要爸爸沒事就好,我真不敢想象要是沒了爸爸,我又該怎樣一個人生活。
思緒飄飛之際,肩上忽然一沉,一件毛披肩落在了我的肩上。
“你身體還很虛,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帶你去看他。”
高慕寒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我心裡便打消了想去看爸爸的念頭。
“等我好了就可以去看了?”
“嗯,走吧。”
男人清冷的嗓音落下,長臂摟着我的肩膀走出病房。
……
我站在功能過於的客廳裡環顧了一圈,熟門熟路地走到一旁的書架上拿了本育嬰書。
未等我翻開,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拿走了我手裡的書。
“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書?”
“之前房子的主人留下的。”
高慕寒迴應的自然,卻沒有打消我心裡的疑惑,不過我很快被惠姨叫了過去。
惠姨給我熬了雞湯,這幾天在醫院幾乎每天都要喝,我現在看到還有些反胃噁心。
“小姐,雞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這幾天一直喝,我現在看到雞湯胃裡就很不舒服。”
我癟着嘴巴坐在沙發上,擰眉看着面前的雞湯,實在覺得有些難以下口。
一隻修長乾淨的手在我眼前晃過,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白色的湯勺,輕輕地在碗裡攪了兩下,然後伸到了我的嘴邊。
“張嘴。”
高慕寒薄脣輕起,清冷的語調幽幽地吐了出來。
我擡眸迎上高慕寒緊繃着的俊美五官,被他嚴肅的神色嚇得不敢拒絕,乖巧地張開嘴。
他餵了我一勺,然後很快又舀了一勺遞了過來。
眨眼間,我就着高慕寒的手喝光了一小碗雞湯。
惠姨眼裡含笑接過湯碗,轉身走進了廚房。
我小心地擡眸看了眼高慕寒,心裡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男人忽然捏着紙巾湊了過來,輕柔地擦了擦我的嘴角。
恍惚間,我的臉頰越發滾燙起來。
就在我有些窘迫眼下處境的時候,一陣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高慕寒掏出衣兜裡的手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他忽然捏着手機站了起來,轉身走進另一邊接起電話。
我不由地抿緊了脣瓣,擡手摸上微燙的臉頰,心裡一時心思難名。
不知道高慕寒和那邊說了什麼,很快掛斷了電話。
“我有事先走了,有事讓惠姨給我打電話。”
他走到玄關處打開門,忽然回頭看向我。
“聽惠姨的話。”
“哦,知道了。”
沉默了一瞬,我輕抿着脣瓣應了一聲,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滋味,不過終究不好受就對了。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就好像我完全是個不需要在意的人一般。
我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垂眸盯着腳上毛茸茸的拖鞋。
許久,沉悶的聲響忽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