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不明白,我到底是哪一句話招惹了高慕寒,爲什麼他會生氣。
在我的印象裡,包括這一次,我也只是見了他兩面而已,可這兩次相處,沒有一次他是不生氣的。
這個男人,是個暴力狂嗎?
若說他是暴力狂的話,他除了朝我甩臉子,倒也沒動手打過我。
只是,他也無需打我,我就已經被他嚇得半死了。
“當真?”他問我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好像我在說假話騙他似的。
我急忙點頭,生怕他不相信,還十分肯定的回答,“我保證,我沒騙你,再說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呢?”
他冷哼一聲,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諒你也不敢,你最好不要抱有僥倖心理,除非我放了你,否則,你永遠也不可能逃離我的身邊。”
我沉默了,聽着他的話,我有些恍惚起來,好像,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會是他嗎?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不自覺的就把心底的疑問問出了口,“爲什麼?”
爲什麼不願意放過我?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溫柔,他擡着我下巴的指腹轉而劃過我的面頰,動作也是異常的輕柔。
“我說過的,藍欣然,這是你欠我的,所以,你必須留在我的身邊還賬!”明明不是什麼好的話語,可是從他的嘴巴里吐露出來,我卻有一種錯覺,他是在對着我說情話。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臉上滾燙的感覺讓我已經可以想像到它的顏色,一定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吧。
“那個……你可以離我遠一些嗎?”畢竟男女有別,更何況,他的外表看起來又是那麼的優秀。
突然被一個男人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還是一個帥得逆天的男人,難免心跳會加速。
“藍欣然,你是害羞了嗎?”高慕寒眼底含着笑意,話語裡帶着一絲調侃的味道。
高慕寒的話一出,讓我更加的難爲情,我只能厚着臉皮說到,“高總一定是個情事相當豐富的人吧?”
他會調侃我,難道我就不會調侃他嗎?
我本以爲,他會因爲我的調侃而惱羞成怒亦或是得意洋洋。
然而,他神情突然變得很認真,“是挺豐富的……”
他的最後一個字拖得有些長,看着我的眼神裡,別有意味。
他突然吻上我的脣,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時候。
在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的吻很有技巧,帶着極盡的溫柔,掃蕩過我口齒的每一寸地方。
我只覺得身體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心裡就好像火在燒一樣。
忽然,嘴角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緊接着,血腥味蔓延了我整個口腔,我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清明。
就在這時他突然放開了我。
頭頂傳來他的聲音,“看來,不僅僅只是我的情事豐富啊……”
我用力將他推開,跑上了牀,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露出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剛纔是怎麼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一樣,竟然會對他……。
不,這絕對不是我!
就在我萬分惱怒的時候,我聽到了高慕寒肆掠的笑聲。
他的笑聲好似有魔力一般,異常的好聽。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啊。
我還以爲像他這樣的人,一生都只會有一類情緒,那就是面無表情或者怒火沖天。
隔了好一會兒,我的被子被高慕寒強行拉開。
我露出臉來,卻不願意去看他。
他也不氣惱,拉了椅子在我的牀邊坐下,收起了笑容,還是那副面癱臉,“你爸爸那邊我已經替你打過電話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至於你的手機,等出了醫院我自然會還給你,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在醫院裡住着,哪裡也別想去。”
他的話語裡帶着強勢,不容我反駁的強勢。
可是,我不甘心就這樣什麼都聽他的,“我出去走走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他果斷的拒絕了我。
我失落的低垂下眼眸,“爲什麼?”
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我又不是罪犯,就算是罪犯,還有放風的機會,我這是連放風的機會也沒有了。
病房裡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擡頭看着高慕寒,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理由。
隔了好一會兒,他張了口,“沒有爲什麼,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霸道!
“可是,我都快要憋死了,只是去樓下走走,這也不可以嗎?”我委屈的看着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終於鬆了口,“那你穿好衣服,我帶你下去走走。”
我高興得只差沒跳起來,極快的下了牀,在病服的外面套上一件羽絨服。
此時正是冬季與春季的交替季節,外面異常的冷,昨夜還下了一場雪,寒風颳得人打寒顫,要是不穿厚一點,準會冷得人牙齒打架。
我自認爲自己穿得夠厚實了,眼巴巴的望着高慕寒,就等着他帶我出去放風呢。
他將我的手從衣服兜裡拿出來,從惠姨帶來的口袋裡拿出一雙毛絨手套替我戴上,緊接着是帽子,圍巾,這還沒完,他把我摁在牀沿上坐下,彎下腰要幫我穿襪子。
這下可把我給嚇壞了,縮了腳不讓他碰。
“我自己來吧。”
他摁住我的手,阻止了我想要搶奪襪子的動作。
只一個眼神,我就直立了腰桿,不敢再動了。
他又繼續給我穿襪子,緊接着是雪地靴……一系列動作下來,既順暢從容,又優雅紳士。
我就想不明白,一個大總裁,該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堆人圍着伺候的主吧,爲什麼他卻會做這些伺候人的活兒?
而且,還做得這麼好,好像經常做一樣。
只是,得承認,這樣的他,將來誰要是做了他的妻子,一定會很幸福的,因爲他很會照顧人。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太霸道了,萬事都得聽他的,要是敢反抗他,他就會不高興。
但是這些跟我也不會有關係的。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應該不會有過多的交集吧。
等我弄清楚了我遺失的記憶,我就會離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