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
“啊?”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迴應了一聲。
高慕寒俊美的五官快速地劃過一抹暗沉,沉着一雙眼眸看着我。
“哦,好。”
我趕緊把盤子裡剩下的完整的包子推了過去。
再看高慕寒,他沉着眼眸看都沒看盤子一眼,視線仍舊看着我。
我眨了下眼睛,視線落在了手裡拿着的半個包子上。
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他可是高慕寒。
可是男人的目光實在太過炙熱,我開始有些懷疑了。
我爲難地看了眼我手裡剩下的半個包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畢竟這是我吃剩下的。
就在我暗自糾結的時候,男人忽然伸長的手臂湊了過來,拿走了我手裡的半個包子。
“那是我……”
我眼睜睜地看着高慕寒在包子上咬了一口,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周邊的空氣裡彷彿縈繞着一股尷尬的氛圍,我怔愣地看了高慕寒一眼,不大自在地移開視線。
“小姐,孩子醒了。”
惠姨的聲音像是一道救命符一般,我慌亂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樓梯那邊。
嬰兒的啼哭聲像是稚嫩的雛鳥低鳴一般,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真切。
越走近惠姨,我的雙腿越是顫抖得厲害。
“小姐你快看看,小少爺可是像極了你和他父親。”
惠姨把襁褓遞了過來,我僵硬地舉起了胳膊,遲疑地把孩子抱過來。
畢竟是第一次做母親,我的動作實在有些僵硬,無措地看着惠姨。
“拖着他的頭,另一隻手拖着他的後背,對,就是這樣。”
經過惠姨的指導,我終於抱穩了懷裡的嬰兒。
“小傢伙估計知道你是她的母親,都不哭了。”
我笑着看着懷裡的嬰兒,果然如惠姨說得那般,剛纔他還哭啼着,現在倒是眨着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小傢伙忽然咧開嘴角笑了起來,露出了嫩粉色的小舌頭。
不知爲何,我的眼眶猛然間涌上一股酸澀,滾燙的淚水順勢滑落。
“小姐……”
“惠姨,我先抱着孩子上樓了。”
避開惠姨的視線,我腳步匆匆地抱着嬰兒上了樓。
直到進了臥室,我的臉上早已經被淚水染花。
懷裡的小傢伙好奇地伸出短小的手胡亂地晃着,偶爾會發出一些咿呀的聲音。
我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摸上小傢伙的臉龐,眼眶再次模糊起來。
沉悶的腳步聲漸漸響起,我呆愣了一瞬,慌亂地伸出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了情緒。
“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怔愣地回眸看向站在門口的高慕寒,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
他微沉着眼眸看了我一眼,視線在我懷裡掃了一眼,惹得我趕緊收緊了手臂。
低沉的輕笑聲忽然響起,帶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孩子不會帶走,等忙完了我會過來看他。”
話落,高慕寒轉身出了臥室,只留給我一個寬厚的背影。
我怔怔地盯着門口看了一會,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我才恍惚地意識到高慕寒剛纔說的話。
他說不會帶走孩子?是了,他的確是那麼說得。
我欣喜地看向懷裡的襁褓,笑着笑着,眼眶裡再次涌上了滾燙的淚水。
明明是我的孩子,我現在卻要這般小心翼翼。
……
入夜,我給孩子餵了奶,疲憊地躺下一邊。
照顧嬰兒比想象中要不容易,一個晚上下來,小傢伙已經醒了兩三次了。
我撐着眼皮看着身邊熟睡的小傢伙,伸手輕輕摸上他的小鼻子。
以後長大了,是不是也會長出和他爸爸一般的高鼻樑。
“少爺,這麼晚才忙完啊?”
門外忽然傳來惠姨的聲音,緊接着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的意識陡然間清醒起來,想要坐起來,又覺得還不如躺着好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來的一剎那,我快速地閉上眼睛。
忽然間,腳步聲似乎輕了不少。
我轉動了兩下眼珠,正猶豫着要不要裝作醒來的時候,忽然感覺牀上一沉,緊接着蓋在我身上的被子被掀開。
帶着些許涼氣的身體緩緩靠攏過來,轉瞬間,我便被長臂漏摟過去禁錮在懷裡。
我的心臟陡然間像是打鼓一般,咚咚跳得厲害。
我抿着脣瓣沉默了一瞬,原本那點睏意都被驚沒了。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摟着我的手臂忽然又收了收。
“乖,睡覺。”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後頸,絲絲的癢意惹得我輕輕打了個顫。
我緊抿了下脣瓣,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睡着。
可是被驚醒的人哪有那麼容易睡,好不容易意識漸漸沉下去,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驟然間在寂靜的臥室裡響起。
我下意識睜開眼睛,呆愣地看了身邊的嬰兒一瞬,正想要坐起來時,一個黑影越過我把哭着的孩子抱了過去。
“他大概餓了。”
我揉着腦袋坐了起來,伸手接過高慕寒懷裡的孩子。
“第幾次了?”
“什麼?”
我背過身子解開身上的睡衣,聞言疑惑地看向高慕寒。
幽暗的光芒中,高慕寒身上的襯衫凌亂着咧開着,露出裡面性感的鎖骨。
我的視線在他身上劃過,不大自在地收回了視線。
等到餵飽了小傢伙,我一邊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邊把孩子放回牀上,輕輕地蓋上被子。
“明天我會請個專門的保姆過來。”
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抿着脣沒有說話。
我自然是不願意讓被人照顧我的孩子的,可是高慕寒的決定我也不敢反對。
“夜裡總是醒身體受不了。”
似乎因爲我沒有迴應,高慕寒沉默了一瞬,忽然再次開口。
我詫異地看向他,心裡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這是在關心我?可是他不是一直更在意孩子嗎?
“你身體能受得住,我自然也可以。”
我只當他是不想讓我和孩子過多接觸,不由地出口反駁他。
“誰說孩子一直是我照顧的?”
高慕寒端坐在一邊,細長的眼眸在幽暗中閃爍着不知名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