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高慕寒伸手抓住我的腳,擡眸瞥了我一眼,眼睛裡涌動着晦暗的光彩。
我緊緊地抿了下脣瓣,沉着眸子看着高慕寒。
他抓着我的腳腕看了一會兒,直起身子站了起來,忽然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地低呼了一聲,緊緊地咬了下脣瓣看着他。
“可以不用這樣。”
話音落下,高慕寒微垂着眼皮掃了我一眼,沒開口說任何的話,直接抱着我往另一邊走。
我抿了抿脣瓣,也清楚這個時候說話沒什麼意義,沉默着被高慕寒抱着。
我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陳楚之抓着剛纔那個男人往這邊走來。
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格外得暗沉,好像壓着莫名的怒火一般,陰森而讓人恐懼。
忽然,那男人擡頭看向我,莫名地笑了起來。
我的心心臟陡然間咯噔了一聲,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高慕寒的衣襬,抿了抿脣瓣。
“笑什麼?”
陳楚之忽然在男人身上踹了一腳,使得那男人往前踉蹌了兩步,下一秒他的手裡忽然出現了一把刀,衝着我們這邊衝過來。
我的心臟陡然間緊張起來,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心臟也跳動得格外厲害。
眼看着那男人越來越近,我才恍然間反應過來,擡手拍了下高慕寒的肩膀,掙扎着從他身上下來。
“趕緊躲開!”
“媽的!”
僵站在原地的陳楚之忽然反應過來,衝着我們這邊撲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我掙扎着從高慕寒的懷裡出來,腳掌剛落地,還沒來得及把高慕寒拉到一邊,拿着刀衝過來的男人猛地衝着這邊刺了過來。
鮮紅的血液在我眼前綻放,我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把捅進高慕寒肚子裡的匕首,整個人都愣住了。
“媽的,找死!”
陳楚之終於衝了上來,猛地擡腳衝着男人踹了過去。
男人痛苦的嚎叫聲把我晃了過來,我僵硬地站在一旁,怔愣了半天才回過神,跑過去扶住高高慕寒。
“先去醫院,趕緊去醫院!”
看着高慕寒身上不斷流出來的血水,我整個人都慌了,心臟劇烈地跳動着,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樣。
高慕寒捂着肚子的手已經被血染紅,鮮紅的血就好像流不乾淨一般,不住地往外涌着。
我僵着手臂扶着高慕寒,整個人異常得慌亂,好像找不到重心一般。
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腦子裡亂亂的。
“還愣着幹什麼,先去醫院,這裡沒有止血的東西。”
另一邊陳楚之已經把那男人打昏,大着聲音衝着我這邊喊了一下。
我顫抖着手指抓着高慕寒的手臂,牙齒緊緊地咬着脣瓣,嘴裡不住地念叨着去醫院。
……
醫院裡,我緊張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腳尖不住地踮着地面,好像這樣就能讓我心裡的那股恐懼感淡一些。
高慕寒被送來醫院的時候,臉色已經異常得難看了,慘白得不像話。
我的牙齒咬着手指尖,心臟咚咚跳個不停,好像隨時會從我的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忽然響起,我咬着手指循着聲音看過去,看清了來人後,我不由地一愣,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來人是高慕寒的母親,她身旁還跟着一個上了歲數的男人,從面相上看和高慕寒很相似,大概就是他的父親。
而他們身後,跟着一起來的是陳楚之。
高夫人氣勢洶洶地衝着我走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揚起手衝着我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惹得我一愣,耳朵更是嗡嗡作響,一時間聽不到別的聲音。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高夫人的咒罵聲。
我捂着臉頰看向高夫人,看着她猙獰的面孔,抿了抿脣瓣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我看你就是個掃把星,要不是因爲你,我兒子怎麼會躺在裡面!”
“夫人,楚之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你有點理智可以嗎?”
站在高夫人身邊的男人語氣不悅地開口,高夫人原本還想擡起手衝着我扇過來,聽見男人的話,擰着眉頭看了我一眼,把手放了下來。
“要是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默不作聲地看了高夫人一眼,抿着脣瓣沒有說話。
高慕寒如今躺在手術室裡我比誰都要擔心,現在我滿腦子還是他渾身鮮血的模樣,身體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着眸子看了顧沐森一眼,第一次覺得有一股無力感。
如果高慕寒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心裡也不好受。
我和高夫人對峙期間,緊閉着的手術室得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站在我面前的高夫人趕緊跑了過去,不斷地和醫生詢問高慕寒的情況。
我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確定高慕寒的手術沒有問題,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他流了不少的血,你們家屬記得給他熬點補血的吃食。”
“哎,好,我們一定,多謝醫生。”
我站在椅子旁,眼睜睜地看着高慕寒被護士從我面前推走,深吸了一口氣擡腳跟上。
病房門口,我看着熟睡着的高慕寒,糾結了一瞬到底沒有進去看看。
高夫人在病房裡,我這個時候進去肯定會招惹她的不滿,乾脆地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抿着脣轉身離開。
在樓道里碰到了陳楚之,他單手插兜靠在牆邊,手裡捏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煙。
“要走了?”
“嗯,也用不到我,今天謝謝你了。”
我衝着陳楚之鞠了一躬,心裡是真的很感激他今天去救我。
“要感謝就感謝慕寒,我只不過是幫了一個忙,他可是在裡面躺着。”
陳楚之吸了一口煙,擡着下巴衝着病房那邊點了點。
我緊緊地抿了下脣瓣,神色淡淡地點了下頭,轉身走向電梯那邊。
我自然清楚最該感謝的高慕寒,可是現在我能說什麼,什麼也不能說。
從醫院裡出來,我擡頭看了眼頭頂的如墨色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