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安靜,遲衍衡站着,應晚晚坐着。她想站起來,但發現自己真的是沒用到被遲衍衡吻得腳都發軟。一時臉上有些尷尬之色。索性垂眸,不去看他了。
遲衍衡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裡還有許多不捨。到底沒有再停留,很快就走了。這次是真的走,後面還有善後工作沒有做完,余天成也還有流落在外面的同黨。他跟孤狼是最瞭解情況的人。這個時候是沒有辦法就這樣走人的。
應晚晚的身體發軟,無力的往牀上一躲。這一個月做夢一般的日子,到現在就算是結束了吧?
等到她回了S市,這些就真的只能成爲她的回憶,她想,應該不會再有其它的人,像遲衍衡這樣,再把自己“綁架”了吧?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會一時好奇,跟着陌生人走,或者踏入到陌生人的地方了。
在牀上躺了一會,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在義幫折騰了大半天,開車出來又是近兩個小時,這會天色已經暗了。而且中午她都沒吃什麼東西,還真有些餓了。
看着手邊的錢包,她決定出去覓食。打開那質感極好的黑色錢包。入目是一堆的卡,裡面還有一些現金。都放置得很整齊,看得出來,這個遲衍衡生活習慣倒是不錯。
她沒有碰那些錢跟卡,而是從裡面拿出了遲衍衡的身份證。上面顯示着他的年齡。應晚晚吐了吐舌頭,他比自己大八歲呢。還真是有點老啊。
不過他比自己大多少,有關係嗎?她跟他,在她回去之後,應該不可能再見面了吧?她心裡這樣想,莫名的就生出幾分淡淡的失落來,那樣的失落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只是,他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把自己帶在身邊呢?之前北都可以說是爲了救他,那現在呢?還有,之前他爲什麼不救自己,反而把她送人呢?
她這樣想的時候,又想到了遲衍衡的身份,不對,如果遲衍衡是警方的臥底,根本沒必要把自己送給阿康阿標兩個人。這多半是阿康跟阿標故意那樣說的,想要羞辱她,讓她難過傷心加難堪罷了。
應晚晚騰的坐正了身體,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遲衍衡現在是臥底無疑,當初會從金哥手上把自己救下來,想來也是不想讓她死。那這樣一來,他就完全沒有理由也不可能把她送人。現在看,這完全就是阿康跟阿標的詭計,偏偏當時她不知道遲衍衡的身份,竟然上了當?想到自己心如死灰的那段時間,應晚晚就鬱悶得不行,事情如何變成那個樣子?
在心裡嘆了口氣,關於北都的事情,應晚晚這會並不想再追究了。不過她不追究北都遲衍衡把自己送人的事,卻不可能不追究他又一次把自己帶出來,綁架她,欺負她的事情。
他不但說自己是個神經病,還強迫自己,上次自己想逃的時候,他還那樣對她。更不要說這段時間,他的舉動那麼過分。就算扣掉這些弦不提。他也曾不管她的意願把她陷入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去了,讓她幾乎沒命。這,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說起來,遲衍衡可都是個大混蛋。這會她還在這裡想東想西?有沒有搞錯?
應晚晚,不管遲衍衡是不是臥底,你都要離他遠一點。就算他沒有把你送人,可是你們之間還有賬沒算完呢。你失落什麼?惆悵什麼?完全沒有必要。
她這樣一想剛拿到是放開了,不讓自己再想着遲衍衡了。很不客氣的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紙幣,出門吃飯去了。
………
遲衍衡跟孤狼帶着隊友,花了兩天的時間,將余天成的大本營,外加他在Y省的一些生意,全部都端掉了。而後續還有一些細小的工作,就不用遲衍衡親自監管了。畢竟還有另外兩個指揮呢,是以在跟上級請求過之後,遲衍衡提前離隊,帶着應晚晚離開了。
應晚晚在昨天就想走的,只是沒有身份證,沒辦法訂票,取票。更重要的是現在知道了遲衍衡的身份,她也不擔心她留下來會有危險。坐在駕駛室旁邊的位置上,應晚晚看着兩邊的景緻,心情跟來時完全不一樣。目光看着坐在對面的遲衍衡。
“我們這是直接去坐火車回S市嗎?”她現在看到遲衍衡,已經可以比較自在的開口了。
這兩天遲衍衡不在,她也想了很多。既然她沒事了,而遲衍衡也答應了送自己回家,那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她也不想追究了,當然前提是遲衍衡不再跟她過不去,不然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這會上了她的車,車後座還放着她這一路來了Y省之後多出來的一些衣服,簡單的行李。
看方向,這是要往市區的另一邊去,她知道火車站在那邊。一想到再過不久她就可以回家了,應晚晚的心就興奮得不行。
遲衍衡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開車。應晚晚看着他專心開車的模樣,也不問了。橫豎她心情好。不介意他的態度不好。
車子行駛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應晚晚看着這個路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而下一分鐘,車子駛上了高速路。她瞪大了眼睛看看前面的路牌,再轉過臉看了看遲衍衡:“你要帶我去哪裡?這不是去火車站的路。”
“我沒有說過要送你去火車站。”遲衍衡這個話就有些無事了,應晚晚咬着自己的脣瓣,青春亮麗的臉上帶着幾分怒氣:“你,你什麼意思?你明明答應過,送我回家的。”
“我是說過。”遲衍衡不否認:“不過,我沒有說是讓你坐火車啊?開車回去不也是一樣的嗎?”
“開,開車?你瘋了吧?你知不知道從這裡開車去S市要多久?”坐火車都要三十多個小時,那開車的時間不是更久:“你故意的吧?你故意拖延時間,你根本不想送我回家?”
“恭喜你,答對了。”依然是專心開車的完美側臉,此時不帶一絲表情,那簡單的六個字卻透出幾分故意的味道。
應晚晚的手倏地握成拳,舉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卻又放了下去:“你,你停車。”
她真的是氣壞了。這個混蛋,怎麼又是這樣?擅自幫她做決定:“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遲衍衡轉過頭掃了她一眼:“我相信你應該有足夠的常識,知道高速路上不能隨便停車,更不可能隨便下車?”
“……”應晚晚臉都綠了,恨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那緊握的拳頭在拼命的剋制,幾乎下一秒就要揍上他的臉一般。她心裡生氣,根本不想理遲衍衡。
“你在氣什麼?反正開車的人是我。又不是你。”遲衍衡一臉她大驚小怪的模樣。專注的盯着前方,並不看她。
“我——”她當然生氣了。他如果要自己開車回S市,時間久先不說,重點是,他根本不可能一個人開回S市。就算是他願意把車讓她給,他們兩個人一起,也是需要休息吃飯的吧?
這樣一來不就會耽誤自己回家的時間?天知道她現在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就脅生雙翅,用最快的速度回家纔好。而更重要的是,他要是自己開車回去,那不就表示在接下來的幾十個小時裡,這車上只有他,跟她。
一認清這個結果,應晚晚的臉色就變得不是太好了。僵着一張小臉,白希細嫩的臉色看着有幾分陰鬱之色。遲衍衡不是沒看到她的臉色,不過卻沒有打算就這樣算了。如果不是必要,一般情況下,他是很討厭坐火車,大巴這一類的大衆交工具的。人太多,擠着不舒服。
而他爲什麼會如此,還有另一方面的私心。眼角的餘光再次掃了應晚晚一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應晚晚明白,現在她是沒有辦法的,既然他不怕累,不怕辛苦說要開車回家,那她就成全他好了。
這樣一想,她的氣消了不少。也不想一直維持這種無話可說的尷尬,她閉上眼睛,將身體微微半側着,開始睡覺。
應晚晚睡得略沉,這兩天她看着休息好了。應該是沒這麼想睡的,不過坐車就是這樣,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應晚晚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時分,她醒來的時候,伸了一個懶腰。身下柔軟的牀鋪讓她一時摸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直到睡前的印象閃入腦中,她倏地瞪大了眼睛,坐起身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