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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生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堅定,道:“秦浮屠,你就是處處機關算盡,最後纔會落得這個下場,如果說人世洞察,都能夠通過計算來推測結果,那麼你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沒有轉機。”
秦浮屠盯着陳天生,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壓不住一個年輕人了,雖然同樣在頹然老去的陳天生也不算是年輕人,但是在秦浮屠眼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今後整個華夏的中堅,新興的一代;而他秦浮屠,早已不復當年,現在早應該被這個時代給淘汰了。
在盯着陳天生很長時間之後,秦浮屠這才緩緩埋下頭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已經決定了?”
這一瞬間,陳天生感覺秦浮屠老了。
這個當年一句話,一開口能夠在京師掀起驚濤駭浪的秦家家主,這一瞬間,走下神壇,這個在二十年之內,如同一座無形大山般壓在陳天生心坎上的秦浮屠,在這一瞬間崩塌了,然後陳天生看見,前方一馬平川,坦蕩如砥。
陳天生無數次覺得自己在秦家面前卑微如狗,低賤如狗,因爲當年他以一個入不了秦家法眼的身份,娶了秦家的二公主秦慕,從那時候開始,陳天生就無數次自責,無數次想要證明,想要給秦家一份聘禮,給青慕一個婚禮,可是秦家的龐大,卻讓陳天生不敢直視。直到這一刻,陳天生才真正感覺到了變化。當年老爺子富貴說過,能打敗秦家的,也只有時間而已,現在看來,一切都得到了印證,無論秦浮屠承不承認,秦家都在這短短二十年之內,迅速地衰落下去了。從秦浮屠退休那一刻開始,秦家在軍界的影響力一日不如一日,而由於家族內部的鬥爭和內耗,秦家在京師,逐漸日薄西山,霸主地位已經被人取代。這種內耗,在這一年之內發生了大爆炸,秦少游、秦玉衡的先後叛亂,再加上幾個秦家媳婦的目光短淺,導致整個秦家,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這一點,連秦浮屠自己都必須承認,雖然之前因此陳銘的營救,他秦浮屠能夠重新坐到秦家家主的位置上去,但是秦家從那一刻起,已經算是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到鼎盛時期的那種影響力,恐怕是絕無可能了。
所以秦浮屠要趁着這段時間趕緊動手,趁着秦家還有一定的能量,幫助纖靈鋪開一條康莊大道,可是當秦浮屠知道自己默認內定的接班人忽然決定要去北極西北通道的時候,這一瞬間,恐怕他心裡面的悲愴情緒,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改變。纖靈這一次去北極西北通道,我會安排人手保證她的人身安全。秦老爺子,你放心好了,我比任何人都要關心纖靈。她是我的侄兒媳婦。我在沒有確保纖靈丫頭的安全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給她安排這樣一個任務的。這一次,我只能說,危險會有,歷練會有,但是絕對不會危及生命。任務結束之後,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康完整的纖靈。”陳天生很認真地說道。
“……是秦纖靈。”秦浮屠強調了一句。
“那要看丫頭她自己了。如果說她要讓自己姓戚,那也未嘗不可,你說對吧。甚至於姓陳銘。哈哈哈……”陳天生調侃了一句。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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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浮屠的鬍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狠狠地瞪了陳天生一眼,轉過頭去,就要走了。
望着秦浮屠的背影,陳天生這一瞬間覺得很輕鬆,也很愉悅,彷彿積壓在他身上多年的包袱一下子全部鬆懈下去了,使得他陳天生能夠挺直了腰板,跟這個老人平起平坐地聊上幾句。
“等一下,老頭子,我有些個人的私事,想跟你談一談。”陳天生感慨地笑了一句,然後如釋重負一般依靠在椅子上,表情輕鬆。
“說吧。”秦浮屠轉過身來,面無表情。
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陳天生眼神開始恍惚起來,他埋下頭去,不由自主地點燃一根菸,道:“我改天給你秦家送一批禮物過去。”
秦浮屠眼神微微一動,他當然知道陳天生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他閉上眼,皺着眉頭,愣了幾秒,然後搖了搖頭,道:“不用”。
“要的。”陳天生態度很堅決,這彷彿是他這十幾年來唯一一次的情感宣泄,而這一次之後,陳天生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可以不用再去揹負那麼多的東西了。
“我已經說了,不用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你只要對慕兒好,我一切都安心了。這個丫頭我太瞭解她了,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就是殺了她也無法改變……所以她纔會放棄自己的秦姓,而且還堅持了這麼多年……”秦浮屠眼神愈加悲愴,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好像在用一種晦澀難懂的情感,在宣泄他這麼多年來的牽掛和擔憂。
“我的聘禮,不是那些物質上的東西……秦老爺子你這輩子,什麼浮華功利沒有見過?簡單的一些東西,就是上億了,你也不會喜歡,對吧。”陳天生嘴角微微咧開一道弧度,自信滿滿地說道。
“哦?那是什麼?”秦浮屠忽然感了興趣。
“等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頭疼的,是如何解決陳銘小子這個問題……這小子也真是的,一回來就闖了大禍。關鍵是原本這件事情可以壓下來的,就算是驚動了李系的幾位大佬,也可以壓得下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媒體開始大肆渲染這件事情,伺機醜化整個陳家,弄得現在是人心惶惶。我一個政府那邊的好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說中央已經開始密切關注這件事了,理由很簡單,因爲有人把這件事情定義成爲了一件惡性的公衆事件……這下就弄得非常難辦了……陳家在地方上或許還有一定的人脈,可是到了京城,天子腳下,可是真沒有多少替陳家說話的人啊……”陳天生很巧妙地把話鋒一轉,從閒談過渡到了陳銘身上,因爲陳天生心裡面有數,陳銘是纖靈將來的丈夫,如果這小子出了事情,秦浮屠不可能不管,但是怎麼管?管多少?這就是個問題了。現在陳天生想要的是要把秦浮屠捆在陳家的戰車上,從而牽動整個秦家,迫使秦家也和陳家捆到一起。
以前小時候陳天生最喜歡聽老爺子講“鐵鎖連環”的故事,裡面有句話叫“舟船成排,潮水何懼?”,現在將陳家和秦家捆在一起,原本可以掀翻整個陳家的大風大浪,卻無法同時掀翻被鐵鎖捆在一起的陳家和秦家戰船。陳天生現在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不過因爲這種條件性質的話題,他陳天生也不宜多提,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纖靈爲切入口,然後引發秦浮屠的關注,最後再通過陳銘,牽引到整個陳家來。如此一來,陳天生就能讓秦浮屠不知不覺地表了態度。
“……你放心吧……陳銘小子的事情我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否則我也不可能來南方了。只不過正如你所看到的,秦家在經歷了這兩次內鬥和動亂之後,已經不復當年,在各界的影響力逐漸消弱,我現在只能看我這張老臉,能夠讓多少人買賬吧……”秦浮屠輕輕地嘆了一聲,言辭之中無限悲涼,彷彿以爲遲暮的英雄,在感嘆歲月如流水,韶華不再。
“無妨,只要老爺子你出手,我就更多了一層把握。”陳天生笑了笑,這一刻他已經不喊秦浮屠“老首長”了,一句“老爺子”,似乎更加拉近了倆人的關係。
不過,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陳天生依舊不會喊秦浮屠“岳父”,除非青慕肯原諒這位當年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秦家太上皇。
“那我走了,記住,我不允許纖靈出事。要是她出事了……你陳天生聽好了,我秦浮屠雖然不濟,但是拼盡全力,把你陳天生這個軍區副司令搞下來,到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雖然退下來了,但是依舊能夠在中央軍區保持絕對的影響力和話語權,雖然這種保持,在一天一天消減……”秦浮屠說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非常狠辣,似乎要把陳天生刺穿一般。
說完這句話之後,秦浮屠抓着衣服,算是徹底走了,那個警衛員也恭恭敬敬地跟着,送秦浮屠出了軍區。秦老爺子那輛紅旗,安安靜靜地等候在軍區門口,裡面坐着一位秦浮屠專程從北方調過來的高手。
秦家,詹伯言。整個秦家不世出的高手,這是第一次被秦浮屠喊出來。
“老爺,去哪裡。”駕駛室裡,詹伯言很儒雅地抓着方向盤,一張書生一般秀氣的臉龐,看上去很乾淨,也很整潔,很難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
不得不說,有些男人,真的不顯老,就像那位小志叔叔一樣,估計等kimi長大之後,他的朋友會把兩個人認混。
這位詹伯言,也是這樣,三四十歲的年紀,居然還能夠保持臉上沒有任何皺紋,戰勝了年紀,說得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