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父親的,看到女兒男朋友的心情,就像是農民辛辛苦苦種了一季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心情是一樣的。
無論陳銘已經做得多優秀了,結果都是一樣的,對於薛雪之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和陳銘在一起,薛義是又開心又擔心,開心是因爲陳銘小子無論品行還是上進心,亦或者對薛雪之的真心,都非常符合一個好女婿的標準,但無論如何優秀,都無法挽回薛義心底的芥蒂。
所以王玉穎也明白薛義心裡面所想,並不強求,她和薛義同牀共枕多年,太懂薛義了,所以這個時候,王玉穎把決定權交給薛義。
“爸爸……”薛雪之委屈地呢喃了一聲。
薛義眼神深邃,帶着些悲涼,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微微擡頭,長長的地嘆了一口氣,道:“去吧去吧……今晚跟陳銘小子一塊兒睡覺。”
“爸!”
薛雪之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薛義居然這麼說了一句,一張小臉更是通紅了,她尖叫一聲,大聲道:“你說什麼呢!?爸!?”
“好了好了!你個女孩子臉皮薄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嘴上說不願意,估計心裡面早就抱怨我這個當爸爸的古板了……爸爸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總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今晚去陳小子的房間睡覺。”說完,薛義一副什麼都看穿了的表情,點着頭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爸爸!”薛雪之的小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趕緊解釋道,一副百口莫辯的模樣,看上去很可愛。
“去去去去。”薛義站起身來,獨自走到陽臺上抽菸去了,一身悵然若失的樣子,背影悽慘得連薛天成都看不下去了,趕緊追到陽臺上去陪着。
陳銘笑得十分尷尬,“嘿嘿嘿”地走到薛雪之面前,小聲緩緩道:“媳婦,要不然,今晚咱先湊合?”
“我今晚跟芹妙一起睡!”薛雪之大聲喊了一句,就是爲了讓薛義給聽見,喊完這一聲之後,她便迅速逃回了自己的閨房。
陳銘摸了摸腦袋,一副很無解的表情,最後滿腔的期待也跟着黯淡下去了,他也決定走到陽臺上去跟薛義一起抽菸。
“菸蒂別亂丟,尤其是別丟到樓下去。現在是夏天,天氣熱,容易引發火災。”薛義望着黑夜,沉聲說道。
“噢……”陳銘點了點頭。
“你們爺倆交流交流,我就不參合了。我去看看洛公休那小子研究得怎麼樣的,現在也不早了,估計照他那種用腦頻率,不出一會兒就會肚子餓了。我去給他弄點宵夜去。”說完,薛天成就撤了。
留下陳銘和薛義兩爺子,面面相覷,互相尷尬地盯着,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薛義實在是憋不住了,點着煙,一副鬱鬱寡歡的表情,一開口就直截了當道:“你和雪之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
陳銘愣了一下,實在想不出用什麼來回答薛義這句話。
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算哪一步?牽手算哪一步?親嘴又算哪一步?推到是算最後一步嗎?
但總不能跟薛義說“該做的都做了”吧?
陳銘傻了,一向精明的他,這個時候卻無言以對。
“不說也行。”薛義心裡面雖然迫切想知道,但也忍住了,因爲他知道一切都是白問,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一切不都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情嗎?他自己心裡明明清楚,卻又不忍承認。
“薛叔叔……”這時候,陳銘總算是鼓起了勇氣,他認真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先跟您說一聲感謝,您培養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這個女兒簡直就是天使一般,是上天的恩賜,我能夠跟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氣。我也知道您非常希望雪之能夠過得好,過得比誰都要幸福。我答應您,會永遠守護好雪之,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因爲我知道只有給她幸福,才能讓您安心。其他的花言巧語,說多了也沒有用。因爲這是我唯一可以承諾的事情。”
陳銘微笑着點了點頭。
薛義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然後又點燃一支菸,道:“你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陳銘也知道,他和薛義本質上是沒有任何衝突的,今晚薛義會忽然動怒,或者說不算是動怒,只能說是本能,一種父親對女兒感情的本能,因爲這樣,薛義纔會有些一反常態。
但是男人之間,向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因爲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有時候就已經足夠了。
陳銘也沒有再多說話了,他把菸蒂捏在手裡,走了回去,丟到垃圾桶裡面。
夜已經深了,薛雪之也如同她之前說的,去跟薛芹妙一起睡覺去了,而王玉穎和岑月貞兩人,抱着睡美容覺的打算,也上樓去睡覺了,陳銘的客房在三樓,需要他爬一陣子樓梯,所以打算先在沙發上歇一陣子的陳公子,決定坐下來跟薛天成聊聊。
“話說……洛大哥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陳銘坐下來,問薛天成道。
“還好,據他所說,已經有了頭緒。”薛天成道。
“哦?不是說他一般情況下不會理人的嗎?”陳銘問道。
“那是一般情況下,在偶爾的特殊情況,他在思考的閒暇,會回過神來。這種情況,一般就是他餓了。”薛天成笑道。
“啊?還有這種事情。”陳銘也跟着笑了一聲。
“我讓傭人給他煮了一晚荷包蛋。他已經吃掉了。”薛天成道。
“嗯,洛大哥這是腦力消耗,很耗能量的。需要補一補。”陳銘道。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也很偏執,但工作起來還能喊得醒,現在是徹底喊不醒了。屬於徹頭徹尾的工作狂魔。”薛天成笑了笑。
“洛大哥以前是學司法專業嗎?”陳銘問道。
“……他啊……”薛天成的眼神忽然沉了下去,他愣了愣,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這是因爲他喉嚨裡面似乎哽咽了什麼,他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關於他的事情……值得用很長一段話來說……更值得寫成一本書,然後一頁一頁翻閱下去。他的故事實在是太長了……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我再跟你詳細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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