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找他吧。”沈雲歸對徐源提議道。
他們兩個人在上游的河邊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夏北風人影。沈雲歸一邊想着回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添亂,一邊又有些擔心,反倒把自己搞的心亂如麻。
徐源不置可否,他自己本來也就沒什麼好主意,只是跟着那兩人亂跑,到了地洞裡之後更是不敢隨意行動,生怕離別人遠了,黑暗裡就會跑出來什麼鬼怪把他抓走。
沈雲歸背上包,正要轉身往回走,卻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小鬼,你有沒有覺得……”沈雲歸看着他們四周岩石組成的石壁,皺起了眉頭“這地方好像比剛剛亮了。”
“有嗎?”徐源轉頭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我覺得沒有啊,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也許是在洞裡呆久了就適應這裡的光線了,沈雲歸自我安慰着,卻還是覺得感覺不太好。
“啊!”徐源又尖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你能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啊,這地方除了死人還能有什……”沈雲歸順着徐源的目光看去,也驚呆了。他睜大了眼睛看着河水流過來的方向,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的【↗,..場景,愣了半天之後,憋出了一句跟徐源的問題沒什麼兩樣的話。
“這是……什麼?”
您老都不知道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徐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偷偷翻了個白眼。
那河水的流速不知什麼時候變快了,此時上游正有一大片泛着紅光的東西正順流而下,眨眼間就到了兩人面前。那片東西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河面,紅的十分燦爛喜慶,明晃晃的映照着山洞裡的氣氛就像過年一樣。
沈雲歸拉着徐源後退了一步,防備着河裡有什麼東西暴起傷人。結果那河裡的東西只是從兩人眼前路過了一下,就繼續順水而下,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沈雲歸看着那水裡的東西漂遠,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腳下似乎有些震動。
這次又是什麼鬼!
“有東西來了,做好跑的準備。”沈雲歸握住徐源的手腕,看着上游的方向,感受着腳下那細微的震動,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哦。”徐源聞言也看向河流上游,卻什麼都沒看到,他轉頭正想問,話還沒出口,就直接被沈雲歸拉着跑起來。
你說讓我準備跑,準備時間就只有三秒鐘嗎!
徐源一天之內被沈雲歸硬拽着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兩次長跑,恍惚間竟產生了有種自己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的錯覺。
他再一次犯賤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東西,然後迅速的回頭看着沈雲歸的後腦勺,早已使不出力氣的雙腿居然硬撐着快跑了幾步。
跟在他們背後的,是浩浩蕩蕩的蠍子羣。那羣蠍子中最大的比人還大,小的只有指甲大小,這會兒正無一例外的跟他們兩人一樣向下遊跑去,就像背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追趕着它們一樣。
那羣蠍子跑得比人快多了,很快就趕上了兩人。卻沒有一隻蠍子注意到他們,也可能是顧不上注意,總之是沒有一個停下來襲擊兩人,只是一個勁的向下遊前進。
沈雲歸只好停下腳步,拉着徐源背靠洞穴的石壁,給蠍子羣讓路。
“他們好像沒注意到我們,太好了。”徐源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的看着那蠍子羣經過自己身邊,直到它們全都消失在視線裡,纔敢開口說話。
“好個屁。”沈雲歸簡直要被這小孩的想法氣笑了“看這羣玩意跑的這麼急,後面說不定是什麼東西呢。”
沒準連小北都對付不了,那我們就真的要死在這了。沈雲歸在心裡補上了一句,拉着徐源繼續向下遊跑去。
“呼……”夏北風點了一根菸,枕着自己的左臂躺在地上看着上面的巖壁出神。
格雅在旁邊抱着膝蓋歪頭看了他一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
“沒想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夏北風坐了起來,握住了格雅伸過來的那隻手“倒是你,現在不冷了?”
格雅沒回答,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轉過頭去看着流動的河水,問了一個夏北風不相干的問題。
“你會保護我嗎?”
這位姑娘你用得着我保護嗎?我還想讓你保護我呢!夏北風腦子裡翻滾着各種各樣的念頭簡直就像海嘯一樣,臉上卻波瀾不驚,笑着說了一句:“當然會,如果你需要的話。”
“那你能,幫我殺了宋遠山嗎?”格雅回過頭看着夏北風,眼睛裡似乎閃着淚光“我好怕他。”
殺了宋遠山跟保護你之間的因果關係在哪裡啊請問!
夏北風鬆開了格雅的手,在沙地上碾滅菸頭,拍了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土,站起身來。
“這位公主殿下,你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男人的話不能信。”
我當然早就知道男人的話都不能信,不過像你這種變臉這麼快,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格雅這下是真的被這人的厚顏無恥驚呆了。她今天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活得已經夠久了,什麼樣不要臉的男人都差不多見了個齊全。卻在聽到夏北風這句話時,產生了一種“我好像還是太年輕了”的錯覺。
這兩人一站一坐,互相對視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格雅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最後又歸於平靜,再次笑起來的時候笑容裡早已不見了一開始那羞澀又膽怯的感覺,而是帶着點高傲的嘲諷意味。
“說吧。”夏北風也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殺了宋遠山。”格雅也站了起來,微微的擡着下巴盯着比她高了許多的夏北風,高傲的點了一下頭“你殺了他我就能放你們走,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讓那隻畜生不敢動你,但是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人呢,你不想放着他們在這喂蠍子吧。”
確實不能。夏北風一腳踢起了地上被主人遺忘了很久的刀,接在手裡。
“我爲什麼一定要殺了他才能出去,殺了你不也是一樣的嗎?”他說話間將刀放在手裡轉了幾圈,上下打量着格雅,似乎在考慮從哪下手比較好。
“殺了他對我們都有好處,殺了我就沒人告訴你怎麼出去了。”格雅退後了一步,充滿防備的盯着他手中的刀。
這就虛了?夏北風看到格雅的反應,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他現在倒是有點懷疑這姑娘真的就是什麼後手都沒有。
“你讓我去殺了宋遠山……那還有一個人要殺你的人怎麼辦。”夏北風繼續玩着自己手裡的刀,留意着格雅臉上的表情,懶洋洋的說道:“我看心情吧,遇到了宋遠山再說。”
“這麼說你答應了。我自己的用不着別人操心,那個人我自有辦法對付,你就專心看着宋遠山就好。”格雅衝着夏北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向河邊走去“外面應該天黑了,‘他們’就要來了,你自己好自爲之。”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答應了啊!這位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啊!
“那我們就後會有期吧。”夏北風笑眯眯的側身給格雅讓路,等她走過之後終究還是沒忍住,對着她的背影揮手告別道:“你也小心呀,哦,對了還有,謝謝你。”
格雅腳步猛地一頓,猛地回身想給夏北風一個耳光,手卻揮了個空。
“啊,沒打着。”夏北風及時的後退了一步,躲過了格雅的巴掌,一臉遺憾的看着格雅“真可惜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格雅瞪着他,覺得自己簡直隨時都能嘴裡噴出火來。
“人渣!”
“謝謝。”夏北風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格雅的“誇獎”,接着關切的問她:“你怎麼還不走?”
格雅這次真的是轉身就走,她頭都不回的跑了幾步,進到河裡,眨眼間就不見了。
怎麼這麼不經逗啊,你這麼多年都白活了嗎。
夏北風看着格雅消失在在河裡,絲毫沒有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愧疚。他把刀收起來,回憶着格雅說過的每一句話雖然這姑娘的故事估計沒幾句話是真的,但終歸還是透漏了點有用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本來還有點頭緒的,讓她這麼一攪和總覺得原本挺簡單的事情都要複雜了。
格雅所說的“他們”應該是昨天晚上那些東西,這種大規模的鬼魂遊行在正常情況下只是將他們死前的事情重複一遍,一般是看不到跟他們處於同一空間的人類的,除非這個人跟他們的死有關係。看昨天晚上的情況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所以格雅這麼怕“他們”是因爲她跟這羣人的死有什麼關係吧。
不過她讓我小心,是小心“他們”嗎?還是讓我小心別的,那是指宋遠山嗎?說起宋遠山,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跟格雅那個又算是哪門子的前世今生虐戀情深相愛相殺啊,怎麼一邊愛的要死要活拋棄妻子的,一邊又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的……話說回來趙楊又去哪了?
不過,至少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了。夏北風面對着剛剛格雅消失的方向,注視着那塊波光粼粼的河面,開口說道:“河神姑娘,您要是在的話就聽我說一句……這兩天,在您的地盤上可能要多有得罪了,您別見怪。”
夏北風說完這話。見那那河水依舊沒什麼變化,空曠的地洞裡甚至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到底在不在啊!
他覺得自己簡直都要被這河神姑娘搞得神經了,因爲實在是無法確定這河裡的河神到底還在不在,所以乾脆不再想這件事,先面對眼前。他重新點了一根菸,望着河水的上游。
從那邊的河岸傳來的細微震動,他早已有所察覺,這會正目不轉睛的等着那黑暗中即將出現的東西。
浩浩蕩蕩蠍子羣很快便出現在了視線中,夏北風像沈雲歸一樣,選擇了給它們讓開去路,誰知那羣蠍子到了他的面前,就不再繼續往前,而是轉了個彎,急吼吼的開始下河。
“撲通、撲通”的聲音不斷地在空曠的地洞中響起,簡直像下餃子一樣,那羣蠍子爭先恐後的衝進河水裡,陸陸續續的消失不見。直到最後的一隻蠍子下水的時候,它在河邊遲疑了一下,竟轉身衝着夏北風而來。
那蠍子爬到夏北風面前兩三米的位置,停住不動了。
火堆裡的木炭響了一下,蹦出了一個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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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考試,所以還是先欠着吧,總之肯定會有的……